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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因為俄耳甫斯似乎的確被恐懼所尾隨,而那恐懼的身影就是一條猛犬[16]。在隔了四行半詩句後——這幾句詩從理論上說讓俄耳甫斯與那個恐懼源頭拉開了一丁點距離——這條狗趕上了他,而且幾乎成為了他自己的肉身形態:

 

他的感覺似乎一分為二:
他的視覺像條狗跑在前面,
轉身,回來,站住,反反覆覆,
遠遠地等著,在下一個路口,
他的聽覺卻像氣味拖在他的身後。

 

我們看到的這個比喻其實就是對恐懼的馴服。此時,我們這位考古學家抹去了他的文物上的最後一層土,我們看到了俄耳甫斯的精神狀態,他似乎瀕臨瘋狂。他的視線左顧右盼,儘管這沒什麼不對,卻有損於他的前進和目的。但那條小犬卻跑得更遠了,超出了我們起初的想像,因為俄耳甫斯那像氣味一樣拖在身後的聽覺也是同一個與狗相關的比喻之又一變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