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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的關鍵在於,她們實際的容貌是無關緊要的,是不應當被銘記在腦海中的。真正應當被銘記的是作為詩人存在之最終證據的精神成就。一幅畫像只有對於他,也許還有她來說,才是一個加成;對於讀者來說它卻是一個負數,因為它是想像力的減少。因為一首詩是一種精神活動,無論對於其讀者還是對於其作者而言都是這樣。「她的」肖像就是詩人通過他的語調和詞語的選擇對其自身狀態的傳達;讀者若去關注次要的東西,便是愚蠢的。「她」的關鍵之處不在於她的特性,而在於她的共性。不要去試圖找出她的快照,和它親密接觸:這沒有用。顯而易見,一首愛情詩就是一個人被啟動了的靈魂。如果這是首好詩,那麼它也能啟動你的靈魂。

因此,提供了形而上機會的是他者性。一首愛情詩無論好壞,卻都向其作者提供了一種自我的擴展,或者說,如果一首抒情詩特別好,或情感持久,它提供的就是一種自我否定。繆斯在這個時候準備做些什麼呢?她沒有太多的打算,因為愛情詩是由存在的需要授意的,這種需要並不太關心表達的品質。通常,愛情詩寫得很快,修改不多。然而,一旦出現了形而上的特性,或者至少可以說,一旦出現了自我否定,人們就真的能將舞蹈與舞蹈者區分開來,也就是說,能將愛情和愛情詩區分開來,並藉此將一首描寫愛情或因愛而起的詩與愛情詩區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