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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的話幾兩重?

找歌星影星去做慈善搞公關,是舉世通行的現象。但唯獨香港才這麼樂此不疲地大小事務都要明星站台助威。賑災籌款固然要有一票歌星來個大合唱,推動工業安全觀念也得有明星出來背台詞,鼓勵學生努力向上更少不了年輕偶像的分,連呼籲大家出來投票都靠一群明星蹦蹦跳跳。

近日香港特區政府又展開了選民登記的宣傳活動,從電視廣告看來,暫時仍未見青年偶像們的出現,不知是不是已受到上一輪選舉的教訓。幾年前有關當局找過張柏芝等漂漂亮亮的偶像歌手做廣告,目的是吸引年輕人參與香港議會和立法會的選舉,一盡公民義務。怎料報刊的娛樂版更絕,跑去捉住張柏芝等逐一追問關於選舉的事情。而這班明星也實在專業,深知拍廣告和聽信廣告內容是兩回事,就像國際巨星為我國產影音產品當代言人,不表示他家從電視機到影碟機就都得用這個品牌一樣。這伙年輕人紛紛表示自己未必有空去投票,有的甚至說:「我其實弄不清楚立法會到底是幹什麼的。」

青年偶像也是青年,他們未必就比一般年輕人更懂政治。同樣地,名成功就的大牌紅星說到底也是凡人,我們又有什麼理由相信他們是十項全能呢?偏偏還是有人不信邪,硬要拉著明星宣傳這推廣那的,結果造成的就是宣傳效果大打折扣,所要宣傳的東西看起來只有更虛矯。如年年都要重演的某些讀書運動,例必有一兩個明星出來介紹他近期心愛的好書。我不敢說明星們都膚淺不讀書,但從他們推薦的書總是《紅樓夢》、《西遊記》一類的名著看來,你實在很難辨別到底他們老是喜歡重溫經典,還是只是背出幾個小時候就聽說過的書名。

利用明星來做公關宣傳,背後的假設是這些名人深受大眾喜愛,因此他們說的話就格外有公信力,他們叫好的東西群眾也必定跟著說是。可憐各大機構信這本老皇歷信了幾十年卻從不檢討,也不見任何可信的科學調查驗證這個假設。事實是如今百姓都很精明。比方說,他們去參加一場群星坐鎮的抗癌復原演唱會,關心的肯定是多少個偶像出場,每個會唱幾首歌,而非主辦單位盼望帶出的精神意義。觀眾或許喜歡明星,但是主辦者想要透過明星們傳遞的訊息,他們的大腦恐怕全都自動過濾掉了。

不過這還算好,因為它頂多無用而已,而有些宣傳攻勢簡直是幫倒忙。明星來來去去那幾十個,逢場必捧的結果是氾濫,徒然模糊大眾,鬧不清這回是為非洲饑民籌款還是無線電視台慶。更慘的是前面說過的那類鼓動選舉的廣告,亮相宣傳的紅星們自己都明言不去投票,十分異化,結果只能是越宣傳越糟糕。明明是叫年輕人關心政治,反倒成了年輕人不該參與政治的活樣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