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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亨·德·勞斯關於荷馬的手稿[1]

英國文壇有二十九個《奧德賽》譯本和比此數目略少的《伊利亞特》譯本。按時間順序排列,查普曼居第一。《詩歌之祖荷馬的七卷〈伊利亞特〉,喬治·查普曼騎士根據原作翻譯》出版於一五九八年。排在最後的是和藹、博學的古希臘語言文化研究家威·亨·德·勞斯。

「作為一種文學體裁,詩歌翻譯有其不可違抗的獨特準則。首要的準則是,不應該創造。」前不久,格魯薩克受萊奧波爾多·迪亞斯文章的啟發,寫下上面這段話。安德魯·蘭和勒孔特·利勒也發表過類似的觀點。勞斯博士同意這個意見,但他堅決不同意用古老的《聖經》風格來翻譯。他用口語化的語言譯出荷馬的兩部史詩。人們難以對他的譯作表示欽佩,也不會引用他的話,但是會喜歡這部易讀易懂的書,他翻譯的不是《奧德賽》,而是《尤利西斯的故事》。他談論的不是弓箭手阿波羅,也不是騰雲駕霧的宙斯,而是能把箭射得很遠的阿波羅和會舒捲雲彩的朱庇特。(巴塞羅那大學的班克·伊·法利於博士也許過於偏好連字符號。他在描寫赫爾墨斯時寫道,「天黑時,他偷走阿波羅用射得–很遠的–箭–射死的牛」。在描寫一位處女時,他寫道,「她在–長著–高大的–燈心草的–梅萊斯河裡飲完馬後,熟練地駕著裝滿–金–塊–的馬車,從艾斯米爾納駛向克拉羅斯。」)

《荷馬》是研究荷馬的必讀本和序言。在第一百零四頁,作者很有禮貌但沒有太多說服力地提及維克多·貝拉爾關於腓尼基的假設。這一假設曾給詹姆斯·喬伊斯和他的詮釋者吉爾伯特留下深刻的印象。在第二章,他與其說是誠實,不如說是穩重地宣稱:「吳爾夫的左道邪說已經壽終正寢」,並重申信奉傳統、統一、不可分割的荷馬風格。在第十章,他把荷馬的品質同善於自我表現的斯堪的納維亞詩人做了一番比較。後者說「劍之水」,而不是說血;說「死者之雞」,而不是說烏鴉;說「死者之雞的挑逗者」而不是說戰士。

關於考古學家海因裡希·施裡曼的章節,是這部著作中寫得最好的章節之一。他在希沙裡克山挖掘出特洛伊。他挖的不是一座城的廢墟,而是像書上記載或人們記憶的那樣,挖掘出八座城。特洛伊具有的古老歷史本身就如同普裡阿摩斯和赫拉克勒斯一樣,是神聖的。

徐少軍 譯


[1]此篇及以下兩篇初刊於1939年7月7日《家庭》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