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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坦·貝爾《數學家》

數學史(此書寫的就是數學史,而不是別的事,儘管書的作者不願這樣做)有無法挽救的缺陷:事件時間上的順序不符合自然的邏輯順序。在好多情況下,對各要素的明確定義下在最後,實踐先於理論,先驅者感性衝動的行動由於世俗的原因較之現代人的行動更難理解。我舉一個例子:我知道很多亞歷山大的丟番圖[1]從不懷疑的數學上的真理。但是,我並不很懂得數學,所以,難以對他的書作出評價(這有點像那些令人茫然的形而上學歷史基礎課,為了向聽眾講解什麼是唯心主義,得先向他們介紹無法理解的柏拉圖的理論,而幾乎到最後才向他們講解清晰的貝克萊的系統,它從歷史的觀點看是居後的,但從邏輯上說則是在前面了)。

前面說了那麼多,意思是閱讀這本極為有趣的著作需要一定的知識,哪怕是一些籠統的基本知識。從根本上說,這部作品不適合於數學,它是一部歐洲數學家的歷史,從埃利亞的芝諾直至康托爾。把這兩個人聯起來不是沒有奧秘的。他們被分開已有二十三個世紀了。但是一種同樣的困惑既給他們帶來了睏倦,也給他們帶來了榮譽。可以這樣認為,康托爾那些奇異的數學能以某種方式被用來解開芝諾數學上的疑團。出現在這卷書中的其他名字有:畢達哥拉斯不懷好意地發現了數學上的不可通約數;阿基米德是「以沙計數」的發明人;笛卡兒是幾何代數學家;斯賓諾莎不走運地把歐幾里得的語言用於形而上學;高斯[2]「在會說話之前就會計算」;彭賽列[3]發現了圓上的無窮遠點;布爾[4]是數理邏輯專家;黎曼[5]是使康德的天地黯然失色的人。

(奇怪的是這本載有大量奇異消息的書沒有談及中國的《易經》,《易經》中的八卦圖向萊布尼茨揭示了二進制算數。在十進制中,十個符號足夠代表任何數量;而在二進制中,則只有兩個符號:一和零,基數不是十個,而是兩個。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分別寫成1、10、11、100、101、110、111、1 000和1 001。照這種二進制的規則,對任一數加一個零就是乘以二倍,例如,三寫成11,六是三的兩倍,寫成110,十二是三的四倍,寫成1 100。)

徐尚志 譯 屠孟超 校


[1]Diophantus of Alexandria(約201—約285),希臘數學家、代數學的創始人之一。

[2]Johann Carl Friedrich Gauss(1777—1855),德國天文學家、數學家。

[3]Jean-Victor Poncelet(1788—1867),法國數學家、將軍。

[4]George Boole(1815—1864),英國數學家、邏輯學家。

[5]Bernhard Riemann(1826—1866),德國數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