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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爾·德沃《行話俚語》

吉卜賽語言的最大危險(就像任何其他語言一樣),就是關於純正和學究式咬文嚼字的問題。不管人們對馬德里的皇家語言科學院三十六位院士的決定爭論也好,滿不在乎也罷,反正我覺得挺好;如果想用住在路邊大倉庫裡的三萬六千個痞子來替換他們,我才會目瞪口呆(特別是發現這些善於辭令的人還會成為國家大劇院的顧問)。因此很幸運,那並不是真的,我們可以強烈地拒絕兩種方言:一種是粗俗的語言——或者更確切地說,獨幕鬧劇的語言——另一種是學究式的語言。

這本《行話俚語》是用巴黎獨特的切口、行話寫成的。這本書出自一位文人之手。需要指出的是,他是一位對純正法語極其熟悉的人,足以利用一切機會給它來些機智的扭曲。因此,他的「行話俚語」毫無疑問要比沃日拉爾或者梅尼蒙當屠宰場所能聽到的語言更加繁雜而拗口。

皮埃爾·德沃的一個做法是,把街頭的對話搬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人的頭上,例如搬到皮埃爾·賴伐爾和教皇的頭上。這種做法很普通,在布宜諾斯艾利斯,一個蒙得維的亞人拉斯特·裡森[1]就使用得非常精到。我可以說這也是經典做法,弗朗西斯科·克維多先生就曾在《眾人的時刻》中讓戰神瑪爾斯用吉卜賽人的黑話辱罵其父親宙斯。那是十七世紀西班牙流氓講的一種黑話。像這樣把世界上一切不同的東西,一下子都變成唯一的、容易而又低級庸俗的語言,常常成為大家一時的樂趣。

陳泉譯


[1]Last Reason (1960— ),烏拉圭作家、記者,原名馬克西莫·薩恩斯(Maximo Saen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