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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辦奧運:我們只收穫了失敗嗎?

十多年之後,我來到美國洛杉磯,身後就是1984年奧運會的主賽場。拍這張照片的時候,體育場周圍幾乎沒有人,但我似乎依稀能聽到1984年「零的突破」之後,中國人共同心跳的那種聲音,因此我也相信,恐怕中國遊客最願意和這座已經很舊了的體育場合影!

申辦奧運:我們只收穫了失敗嗎?

1998年,在製作改革二十年的節目時發現,在眾多的資料中,有兩個重大事件巧合地相逢在同一天,這讓我們很多人感到驚奇。

1982年12月4日,在印度的新德里,中國體育代表團以六十一塊金牌戰勝日本,成為第九屆亞運會金牌總數第一的國家,這是中國第一次在亞洲的賽場上揚眉吐氣。消息傳來,舉國歡騰,長久渴望勝利的中國人,在體育健兒奪得的一個又一個冠軍中,體驗到了作為中國人的自豪,這種激動時至今日似乎都能回憶得起來。

而就在同一天,在北京的人民大會堂,第五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五次會議上通過了一項決議,恢復《義勇軍進行曲》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歌。這時候的中國雖然已經不再面對敵人的炮火,但是多年的大門緊閉,我們和別人已經拉開了很大的距離。不追趕就是死亡。於是《義勇軍進行曲》中「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刻,起來起來,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進!」的歌詞讓每一個中國人體驗到一種沉甸甸的感覺和奮起直追的願望。

這兩件事情發生在同一天,當然是個巧合。但在歷史的巧合中,卻有一種情感是共同的,那就是:長久以來,我們落後了,可我們要追,要有一個又一個的贏。體育是我們最初的武器。

國門關了那麼久,大門一開,太多的方面我們都有距離要追趕,每個人心中都有或輕或重的自卑。這個時候的中國,需要一種勝利的鼓勵,證明我們自己能行,於是體育就遠遠超出了它本身的意義成為全民族關注的焦點。

八十年代初,中國的體育健兒也真是爭氣,女排拿下世界冠軍,男排0︰2落後的情況下反敗為勝擊敗韓國隊,中國足球隊3︰0擊敗科威特,4︰2擊敗沙特,欒菊傑揚眉劍出鞘,拿下世界冠軍,鄒振先在沙坑旁挑戰世界高手……一個又一個賽場上的勝利把一種民族需要的自信慢慢地注入到我們每一個人的血液中,這時候的體育迷大都不是看門道的內行,但都滿懷著一種赤子之心急切地盼望著國旗在世界賽場上升起,國歌在它國的體育場內奏響。

張百發的語言非常具有吸引力,談到當年申辦奧運未果,張百發開玩笑地說:「有人說我百發百中,這申奧不也什麼沒中嗎?」現在的百發已經退了,不知當年在現場聽奧運主辦權落入悉尼之手的那種刺激,還時常讓自己心疼嗎?

於是,體育便在剛剛走上改革之路的中國扮演了精神引導和塑造信心的重要角色,這種對勝利的渴望在奧運賽場上更是達到了巔峰。

1984年奧運會在美國洛杉磯舉行,天賜良機,蘇聯等國家抵制不能參賽。急切盼望金牌的中國人顧不上金牌的質量,而是把目光盯在了金牌的數量上。第一塊金牌來得似乎有點兒象徵意味,許海峰用手中的槍把面對奧運賽場憋悶了許久的中國人震盪得心花怒放,很自然地,許海峰成了民族英雄。有了第一塊,金牌便接踵而來,一共十五塊金牌,讓中國體育健兒圓滿地班師回朝,迎接國人的鮮花與掌聲。

那種激動的情緒持續不退,太多中國人在歡呼的同時眼含淚花,體育賽場上的大捷幫助中國人不再自卑地面對這急劇前行的世界。這個時候,我們還有太多的方面無法和別人一爭高下,但體育可以,於是體育健兒便成了中國整體衝擊世界的先行者。奧運情結也因此在中國人的心中深深地紮下根。這就難怪,1988年漢城奧運會,當中國體育代表團只拿回五塊金牌的時候,媒介會用「兵敗漢城」這樣的字眼來顯示不滿,國人也用沉默來表示自尊受到了傷害。

在整個八十年代,這種奧運情結在國人的心中難以解開。一起一落的兩屆奧運會又讓中國體育界感受到自己承擔著體育之外的諸種職責。在這段時間裡,不會有人去發問:我們應當讓體育去承載這麼多的熱望和職責嗎?

進入九十年代,奧運這個字眼在中國人的心中又有了新的含義:我們不光要在賽場上揚我國威,還盼著自己能當一回主辦國,分享一下奧運的榮光。申辦奧運不只是想奪得舉辦權,還成了國家進步的助推器和世界是否接受我們的試金石。

正是在九十年代,從第一次申奧的失敗到第二次申奧的平靜,奧運情結慢慢被中國人解開,體育終於開始回歸賽場,中國人的自信隨著國力的增強已從更多的方面獲得,中國人開始以更輕鬆的方式面對體育,這是我們在九十年代的收穫。

但依然沒人能忘得掉1993年那個舉國不眠的申奧之夜。

直到今天,在很多的書籍和電視節目當中,通過一些經典照片和電視上的畫面仍然能感受到那申奧一夜在中國人心中留下的重重痕跡。

1993年9月23日,《東方時空》剛開播不到五個月,申奧這件大事就擺在了我們的面前。雖然遠在蒙特卡羅的投票表決現場直播,但國人的反應卻應當以最快的速度來展現。《東方時空》作為CCTV全天第一個新聞雜誌欄目,承擔這個責任是必須的。可怕的是,從凌晨兩點宣佈申奧結果到早上7:20節目播出,我們只有五個小時的時間,這對一個新欄目來說是個挑戰。

當我在瑞士洛桑,站在奧委會總部前留影的時候,就非常感慨於身後建築物的袖珍模樣,正是這座很小的樓,卻散發著一種魔力,撥動著全世界人們的心弦,這真是有點兒四兩撥千斤的意思。

我們採用了大兵團作戰的方式,出動了十八套攝像機分散到北京火車站、北京大學、長城、首都機場、天安門、國家體委、軍營等二十幾個地點開始拍攝,而燈火通明的電視台內也拉開了陣勢,節目領導全部出動,等著前方記者拿回素材進行編輯,一切都跟打仗一樣。

我的任務是在台內和另外三位主持人一起,凌晨4點走進演播室,把或悲或喜的串聯和評論講給觀眾。

領導把寫串聯詞的任務交給我,我自然不敢臨時抱佛腳,也當然不會只準備申奧勝利這一個方案。我絞盡腦汁,寫了風格完全不同的兩個方案。一個成功時用,另一個失敗時用。這兩個方案內容不同,有一種情感卻是共同的,那就是:「勝不驕,敗不餒。」

凌晨兩點,我們留守台內的人聚集在辦公室裡,焦急地等待遠方的最後決定。普遍的英語不好加上心中的高度緊張,使我們在薩馬蘭奇感謝北京的時候出現了和國人一樣的錯誤。瞬間,啤酒、飲料滿天飛。我馬上要進演播室的西裝也被灑滿了啤酒,歡快的同事還鼓勵我,一會兒穿著帶啤酒的西裝去演播室,那多有喜慶氣氛啊!

好夢不久就醒來,最終的結局是悉尼獲勝。我相信在這一瞬間,整個中國都安靜得怕人。所有的人都用沉默表示了自己的震驚,喜與悲的轉換太過戲劇性,誰都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在心情快沉落到冰點之時,我們的一位領導發話:各回各位,主持人趕緊進演播室,大家開始工作。

我們來不及品味心中的酸甜苦辣,就開始進入緊張的工作狀態。由於我的西裝已經被「勝利」的啤酒噴得慘不忍睹,那一個節目,我是穿著襯衣進的演播室,錄下了為申奧失利寫下的串聯詞。

當我們從演播室出來的時候,各個機房都在進行緊張的編輯工作。我們這四十分鐘的節目分為表決瞬間、名人談話、國際熱線、申奧反應、燭光儀式(幾個青年人在長城舉辦的特殊儀式)等內容,這些幾乎都是在申奧這一夜拍到的。各路記者在拍完之後馬上返回電視台,等候的人們再用最快的速度把這些原始素材編成節目。

時間的急迫再加上申奧未果的壓抑,整個機房的氣氛是凝重的,除了簡單的工作指令,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沉默。

離開播還差八分鐘的時候,我們這個申奧特別節目終於製作完成。一位同事跑步將完成帶送到播出間,人群沉默著湧回辦公室。

7點20分特別節目準時播出,主持人開場白之後便是動人心扉的表決瞬間。

李寧在笑,我也在笑,但當年李寧慘敗於漢城奧運會的時候,他沒笑,我自然也不會笑。那一次失敗幾乎讓人們忘了李寧在1984年奧運會上的輝煌,這就是因為我們太習慣於體育賽場上「勝者王侯敗者寇」,什麼時候,面對體育,中國人能超越勝負呢?

也許是忙碌造成的短暫遺忘重新被鏡頭喚起,也許是申奧失利之後繼續工作而將心中的委屈累積得太多,人群中的哭聲先是個別而分散,不一會兒便齊聲合奏。我自己是在罵了一句粗話之後便從辦公室衝到了外面,傷感的屏幕已是不忍再睹了。

在節目開始前的幾個小時裡自己是個新聞人,無論申奧的結果怎樣在心中製造著衝擊,工作的忙碌都將其強行壓制下去,但7:20之後,看著自己節目的時候,我們是中國人,幾小時工作中壓抑的遺憾和失落、傷心和不平都被釋放出來,哭也許是最好的載體。

可能每個人心中都會想:如果要是北京獲勝,那我們將在怎樣的激動中製作完這個節目,記錄的又將是人們怎樣的一種狂喜,太陽升起時,中國又將是一個怎樣的中國?

我相信那一夜,所有中國人的內心都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刺痛,甚至是重新感受到一種屈辱。我們還不習慣於這種大庭廣眾下的分出勝負。再加上申奧之前的樂觀急劇膨脹,因此不幸的結果導致舉國沉默。然而也正是這次深深的刺痛,教會了中國人很多很多。輸過便會在今後的競爭中擁有更大的平常心,輸過便真的知道,面對競爭,我們不能天真的只抱贏的念頭,也要在心裡做好輸的準備。

節目播完了,大家哭過了,於是都意識到,這一夜對於中國是難忘的,然後大家都走出電視台的大樓,去照一張悲痛和忙碌後的合影。

那一個早晨,北京晴空萬里,哭過的眼睛面對亮麗的陽光有些不適,人們聚攏在一起,照了一張沒有集體說「茄子」的合影。

走出電視台,我獨自打車回家,長安街上車流穿梭,日子如往常一般開始,只是我知道,已經有一種刺痛被所有的人收藏在內心。讓中國強大!這句話也許在這一天,在很多中國人的心中都暗暗地思量過。

之後不久,我採訪了去蒙特卡羅參加申辦的北京市副市長張百發。在電視直播中我們看到,在最後申辦權花落悉尼的時候,北京代表團的成員眼含熱淚仍然為獲勝者鼓掌,因此我問張百發:那一刻,為別人鼓掌時你的心情是怎樣的?張百發回答:第一心情自然不好。第二別人爭取到了主辦權,應該向人家表示祝賀。我們中國是大國,這也是一種大國風度。第三,總有一天奧運會會在中國舉行。接著張百發向我們透露:開始也想不通,感覺我們費這麼大的心血,而且接觸了七十多個國際奧委會的委員,絕大部分都向我們許過願。可能我們中國人太實在,認為許願都算數,所以結果出來了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就會感到遺憾。不過從這件事上倒是體驗到世界上的事真複雜。

張百發告訴我,後來有奧委會委員向北京市寫信,信的內容很好:一向北京市道歉,他們沒投我們的票。第二沒估計到中國能得到這麼多票。第三希望我們申辦2004年奧運會,保證投票。其中國際足聯主席阿維蘭熱寫的那封信讓很多人讀過之後掉眼淚。還有一位加拿大委員在信中講:這不是北京的遺憾,而是奧林匹克運動的遺憾;這不是中國的遺憾,而是世界的遺憾。

不管這些信中表示了怎樣的安慰和遺憾,主辦權畢竟落到了悉尼的手中。在最初的失落和遺憾過去之後,圍繞申奧的前前後後讓我們開始反思一些事情。

首先我們把申奧的成功和國家的發展聯繫得太緊密。幾乎所有的人都相信,一旦申奧成功,中國的改革將大步前進。從今天來看,這是個美麗的錯誤,申奧即使成功也不過是個好的潤滑油,而中國的改革和進步應當有著自己內在的動力和節奏。

其次,申奧的全民族熱情掩蓋了我們的很多不足。和悉尼等城市相比,無論硬件還是軟件都有太多要追趕的東西。「給中國一個機會,還世界一個奇跡」這句申辦口號其實從另一個角度透露出一個信息:也許現在還有很多不足,但只要你讓我辦,我們全民總動員,就一定能成功。於是也有了北京一旦擁有主辦權,城市建設將提前四十年這樣的說法。但申奧未成,人們也發現中國和北京建設的腳步並沒有停止。也許隨著我們自身的強大,這種申辦成功將是水到渠成的事。打鐵還需自身硬,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第三,申奧歸根到底只是申辦一次奧運會的主辦權,但我們偏偏給它加上了太多體育以外的事情,看得出來,在世界的面前我們急於證明自己。其實,申奧成功不意味著我們一夜之間就進步了多少,而申奧的失利也不說明我們的進步會停止。

當然那次申辦奧運,我們在當時也不知道後面有那麼多黑幕。回頭翻看資料,當時張百發接受採訪時還對我們說過這樣一段話:「我們希望國際奧委會1994年1月份開會時請我們去,徵求我們對國際奧委會有什麼意見,他們也正逐步走向民主化,我們希望能公開投票,如果公開投票我們有絕對的把握。」

這段話在當時我們並沒有聽出太多的弦外之音,但幾年之後,在申辦奧運的賄選醜聞公開之後,我們才感覺到其中的含義。

就在中國人已慢慢淡忘了那次申奧的1999年初,當年申奧的醜聞突然爆出,悉尼組委會用金錢收買了兩個奧委會委員,結果悉尼勝出,而北京差的就是兩張票啊。

這個醜聞傳出以後,我很自然地想到1993年那一夜我們全民族圍繞申奧的熱情、悲傷和眼淚,當然還有極度的失望。幾年後這醜聞的傳出,卻不得不讓我們感到,自己的熱情和眼淚竟像被強姦過一樣。

中國人是寬容的,相對於其他索賠的城市來說,更接近勝利而損失最大的中國,針對醜聞的言辭卻不夠激烈。也許我們有自己的考慮,也許我們有自己的難言之隱,也許我們還要申辦奧運會因此不想得罪太多的人,於是放棄了憤怒的機會。

但誰對當初一個民族的熱情負責?誰對我們當初的淚水負責?在心中我真的想說:「中國人,你為什麼不憤怒?」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包括熱情及眼淚。1993年的申辦奧運就像一個分水嶺,之前中國的奧運情結一路攀升,在申奧那一夜達到巔峰,而那一夜過去,中國人面對奧運日益冷靜下來。雖然和其他一些國家比較起來,我們面對奧運的熱度還是高的,但和我們自己前些年的狂熱比起來,已經冷靜得多。應該說,這是一個民族走向成熟的標誌。

1996年亞特蘭大奧運會,事隔十二年之後,奧運賽事依然在美國舉行,這時它只是我們生活中的一種調劑和樂趣,再不是全體國民眼中的唯一。金牌依然得的很多,但獲金牌的選手不會再享受民族英雄的待遇。他們只是體育賽場上的英雄,國旗升起和國歌奏響時,我們依然會激動,但我們知道,如果有更多寫著Made in China的產品在世界上獲得冠軍,那中國才會更強大。

我們做電視的人也不再只盯著金牌。在1996年奧運結束之後,我們《東方時空》推出奧運人物專訪,十多位中,只有四個金牌選手,還是都有感人故事的。比如最小的冠軍伏明霞,常勝將軍鄧亞萍,屢次受挫最終成功的熊倪,還有甘當綠葉扶紅花的喬紅。其他的幾位都是亞軍、季軍甚至是第四名,還有根本沒參加奧運的人物。他們中有挑戰年齡極限的游泳老將林莉,悲壯的女足和女壘教練,離領獎台很近的蔣丞稷,為奧運冠軍做陪練的柔道選手張穎,一槍打走金牌的老將王義夫等等。我們給這組節目定位於「在成功與失敗之間」。在這次採訪中,我們希望能夠讓視點回到體育,回到體育賽場上的人。並不是金牌才能給我們震撼和信心,恰恰是在向勝利衝擊的過程中,一些感人的故事出現了,體育的魅力顯現了。

觀眾的反應和我們一致,短短十二年的時光,中國的觀眾已經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成熟態度來面對奧運賽場。我們的節目播出之後,觀眾的反應一直很好,結果在這種熱情的鼓勵下,我們這組奧運人物的精彩語言和故事又被結成一集《焦點訪談》在黃金時間播出,我給這期節目起名為《精神的聖火》。

從對金牌的關注到把目光投放到賽場,去尋找感動自己的故事和人,奧運慢慢地在我們心中回到了正常的位置。

1999年初,一條消息讓很多人忽略了:北京市市長劉淇和中國奧委會主席伍紹祖到瑞士洛桑,向奧委會遞交了申辦2008年奧運會的申請書。很快,我們又將有一個申奧之夜,但1993年那一幕不會再來,不管是成還是敗,中國人都能以絕對的平常心去面對。

但我還是驚訝於這條消息被很多人忽略,和上一次申辦時的轟轟烈烈相比,我們僅僅走過了十年的時間;可是想一想又覺得必然,現在的中國人更關注的是:下崗職工能不能少一點兒,經濟能不能往上升,國企改革能不能快一點兒,出口狀況能不能好轉一點兒……

而北京的市民更關注的則是:大氣污染指標降的速度怎麼樣?路這麼堵,有關部門得想想辦法,別讓二環三環成了流動停車場,房價那麼高,想個什麼辦法才能讓它降下來,出行能不能看見更多的綠?……在這種務實的心態裡,申辦奧運只是申辦奧運,再不會像往日那樣負載太多。我猜想,這一次北京市的申奧代表團該比上一次的輕鬆一些壓力少一些吧!

這也是中國改革的一個成果,沒有什麼比擁有一種成熟的心態來得更重要,從這個角度說,我們應該對當初的那個申奧之夜說聲謝謝。

從最初胸前寫著「中國」字樣的運動員站在世界冠軍的領獎台上,到黑頭髮黃皮膚的學子在世界各地的大學裡成績名列前茅,再到更多寫著「中國製造」的產品走向世界,中國人的自信已經慢慢增強。改革二十年,從統計數字上看,我們的國民生產總值翻了兩番還多;從建設成果上看,一個又一個的城市長高了,讓人認不出來了;而從我們民族的心理來看,還是今天這樣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給人的感觸最深。

2008年的奧運申辦,也許我們還會有很多的人為此度過一個不眠之夜,也許還會有淚水有歡呼有歎息有失望,但是一切都只因為:我們有一個幾年前破碎過的夢想要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