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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在巴黎街頭的農莊

羅伯特·米蘭,粗看是個快樂的黃發背包客,背個黑色的雙肩背囊,年齡雖大,但走路總是一蹦一蹦的,細聽才知原來是法國一藝術學院的院長。

這次來北京,一是來探探以後在這兒搞藝術活動的路子,同時來逛逛。順道帶了些作品來,在一個使館區的小畫廊搞了個展示。

幻燈的內容是他在法國的很多地方掛上藝術作品,讓這些作品融入公共空間。比如郊外的村舍的門上、窗上,比如廁所的外牆……

接著放Video,我覺得是異曲同工的思路,但更有趣。

他們在巴黎的一個繁華地區,用從垃圾堆裡拾來的木頭之類的東西搭了一個小房子,圈了一個小院子,種上蔬菜,養上了雞。好多市民目瞪口呆也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切,尤其是那個請來合作搭房子的西班牙老頭,靈活地用著各種工具,一點點建起了一個家園。

幾十天以後,他們拆除了這個都市農莊,把草坪恢復原樣。

當然他的這個作品是得到巴黎市政府批准的,而且還得到了撥款。

他放的第二個Video也是有些類似的作品,但是放在一個公園中。

如果有人在中國做這樣的一個作品,恐怕不會有人把它當成一個作品吧。但我從中能夠感覺的東西是很多的,他們的幽默,他們對人與環境的思考,他們對世界的關心……

自然我就聯想到了做行為的中國藝術家。屍體、死嬰、人油……一切極端的東西他們都用上了,比西方的藝術家不知要兇惡多少,但從中你感覺到的只是他們對成名的瘋狂。除了能嚇人能讓人噁心,還能怎樣?

從羅伯特的作品你能看出人家的胸懷是寬闊的,想像是自由的。行為藝術的高低優劣從此處便可知曉。

一個藝術青年聽說了羅伯特的作品便說,如果是我做這個作品,應該讓個骯髒的叫花子穿了華麗的衣服去各個豪華場所,看看那些侍應如何應對,看看這個叫花子如何表現,到時間了,再讓叫花子恢復身份,看他又如何反應。

我對她講,你這裡面毫無善意,只有對別人惡意的捉弄,和國內的那些行為藝術家是一樣的。

羅伯特在北京的同時還在繼續他的另一個作品,拍人發呆的圖像。他去到別人的生活中,等候別人出現發呆的瞬間,然後拍下那人發呆時看到的景象,記下那人發呆時的想法。

已經拍了很多,內容五花八門。我覺得這也是一個有趣的想法,從開闊處一下又到了細微,滿世界走下來,拍下來,又從細微到了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