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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藕記

蓮藕味甘,富含澱粉。不僅僅是澱粉。蓮藕有蕩藕、田藕之分。區分看藕孔,蕩藕孔少一點,田藕孔多一些。如果蕩藕只有兩孔,像兩鼻孔似的,就是藕中極品。如果是一鼻孔,那也太少,只有出氣的份兒。蕩藕鬆脆,甜嫩,多汁,以前以蘇州黃天蕩所產最負盛名,中秋節前後上市。還有一種傷荷藕,是貢品,已絕種了。

剛剛走在街上,燈影裡挑擔的女子,賣的,竟是藕。這藕是白洋澱藕,她說。白洋澱還有水嗎?野鴨是看不到了,水當然有。秋天到了,藕下來了。藕的做法很多,可以糖醋,糖醋藕絲,要炒好並不容易。畢師傅是蘇幫菜高手,醬方、松鼠鱖魚做得呱呱叫,卻炒不好糖醋藕絲。我笑話他,他不服氣,說現在藕不好。

藕的做法很多,可以炒辣椒,藕絲、青辣椒絲、紅辣椒絲炒在一起,山河錦繡,雪裡有紅披風有綠褲子。北方人稱藕常作蓮菜,南方人就叫藕。南方人簡單,一個北方人真要動起心思,十個南方人也鬥不過他。而情況往往如此,北方人一般不動心思,南方人動不動就動心思,南方人還是簡單。

從藕所在之地,劃分出蕩藕、田藕;而從藕花劃分,藕主要分為紅花藕和白花藕。紅花藕藕形瘦長,外皮褐黃色、粗糙,澱粉多,水分少,不脆嫩;白花藕肥大,外表細嫩光滑,呈銀白色,肉質脆嫩多汁,甜味濃郁。

白花藕的外表,真有出神的銀白色光澤——冷比霜雪甘比蜜,一片入口沉痾痊,誰說的?

藕的做法很多,可以藕肉丸子,可以肉塞藕,可以糯米藕,可以蝦肉藕餃,可以炸藕盒,可以面拖藕蟹,可以煲湯,可以燉排骨,可以涼拌,可以素吃——什麼佐料也不要,什麼加工方法也不用,侉嚓侉嚓咬著吃。藕絲一嘴,女子啃來,不讓鬚眉。

中醫認為生藕可消瘀涼血,婦女產後忌食生冷,惟獨不忌藕,因為藕有很好的消瘀作用。我們平時吃藕,除去藕節不用,其實藕節是止血良藥,偏方里用藕節六七個,搗碎加紅糖煎服,專治各種出血吐血咳血尿血便血,就是不知道治療不治療我輩嘔心瀝血?

藕粉,我小時候吃的藕粉,包裝盒粉綠粉綠,一角鮮花臉,待字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