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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雪山在她最美的時刻

早上五點,出發去看央邁勇。打著手燈,沿著密林中的小路前行,微暗的天色漸漸顯露出來,茂密的林木也慢慢變成了一些低矮的灌木叢。

央邁勇,這座曾被約瑟夫·洛克稱為是「世界上最美的雪山」,在夜色和一線微弱的天光中,露出了模糊的身影。1928年6月,洛克在從雲南向川西的貢嘎嶺山區進發時,「雲層驟開,顯現出雷電光閃的守護者的真面目——那是一座裁剪過的金字塔」,初闖入這裡的他,發出了驚訝的讚歎。

除了心情,我的感慨或許和洛克並沒有太大的不同吧。天逐漸亮了起來,風吹著遠方的山林嘩嘩作響,在神山之上,沒有害怕和恐懼,當我穿過一片瑪尼堆和風馬旗,有著金字塔形狀的雪山山體,就巍然屹立在面前。於是,我找了附近的一個小山包坐下,靜等著日出時的聖景。

起始時,山景一直不曾變幻,但突然有一刻,雪山的顏色陡然開始暗淡並發紅起來。接著而來的,是飄蕩在雪山周圍的雲彩,像是被一把火點燃,並發出濃濃的火光。這樣的時間持續不到幾十秒鐘,接著雲彩又開始發黃發亮,再幾十秒鐘時間過後,幾縷陽光透過雲彩,投射在雪白的山體上,顯現出特別的幾道光亮。這時,雪山也變得明亮起來,那些陽光所直射到的地方,皚皚白雪,折射出耀眼刺目的光芒,雪山背後的天幕也變得更加透明和蔚藍。而隨著黃亮色的加劇,一分多鐘後,雪山逐漸還原成晶瑩純粹的白色,而雲彩逐漸散去,天空的藍色則不斷加深,由蔚藍變為深藍,最後成為了深邃的墨藍色。

一座美麗的雪山,就在短短幾分鐘之內,完成了她從顯影到精彩亮相的全部過程。直至把她美麗的本體顯露無遺,連岩石和冰坡間細小的裂縫都看得清清楚楚。

雪山聖景,在旅行者的眼睛裡,不過是一抹讓人眩暈的深藍,一種不易讓人見到的美麗而已,只是當我歷經漫長和曲折來到這裡,風景已經附加了更多自身感受,它們因此而生動、鮮活。

一座美麗雪被雲霞點燃的時時刻,也是我血液開始沸騰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