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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節

  「什麼情況?」
  我剛說完,就被武琳拉著往外走。
  「齊廣巧醒了,狀態穩定,我們去醫院了。李飛下午去他們的工作單位走訪一下,看看有沒有線索。」
  「哦了。」李飛清楚自己該幹什麼。
  我還沒徹底清醒過來,就被武琳塞進車裡,直奔醫院。
  武琳說道:「不要抱太大希望,或許從她口中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明白。」我想聽的是她在現場的感受,女人的感覺非常敏銳,有時候感覺也很重要。
  感覺來自對兇手的最直觀感受,是兇手的特質,人可能有極其相似的雙胞胎,但是兩人的特質絕對不一樣。
  車直接開到住院部樓下,齊廣巧的主治醫生在等我們。
  武琳下車就問道:「具體什麼情況?」
  「病人雖然甦醒過來,目前比較安靜,但是受大精神刺激比較大,情緒可能有些不太穩定。你們可以見她,問到敏感的問題,盡量委婉一點。」
  我有些擔心的問道:「病人可能受不了刺激瘋了?」
  「只是有這種可能,暫時還很穩定。從我的觀察來看,病人把一切都歸結於自己,她的痛苦得不到宣洩,會很麻煩。」
  精神科的醫生算是半個心理醫生,分析的很專業。他希望我們告訴她,兇案和她並沒有直接關係,減輕她的痛苦。
  在醫生的帶領下,我們在單人病房見到女倖存者。
  齊廣巧靠著枕頭坐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睛紅紅的,淚水無聲的順著眼角流下。
  胸膛微微的起伏,說明她還活著。
  武琳讓醫生做好應對準備,我們兩個輕輕的走進病房。
  齊廣巧雙眼目視正前方,眼神渙散,對我們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
  哀大莫過於心死!
  我估計就是這種狀態。
  等了一會兒,她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只是偶爾眨一下眼皮。
  武琳拿一個本子,在上面寫到:「我們是警察,來詢問你和案子有關的內容。」
  齊廣巧看到上面的文字,眼睛轉一圈,看了我們一眼,什麼都沒說。
  「請節哀!」武琳繼續寫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作為家屬,你一定不想他們死的不明白,警方希望能盡快抓到兇手,給死者一個交待。」
  看到這一行字,齊廣巧反應很強烈,身體顫抖了一下。
  她抬起手抹掉臉上的淚水,衝著我們點點頭,讓我們提問。
  「你見到兇手了嗎?」武琳提出第一個問題。
  齊廣巧搖搖頭,拿過本子,在上面寫了很長一段話。
  「耳聾之後,我的狀態非常不好,總感覺有人要害我,疑神疑鬼的特厲害。丈夫說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話的輕巧,他不知道突然聽不到是什麼滋味。」
  我和武琳就在一邊看著,她寫了一大堆抱怨的話,才提到案發當晚的情況。
  睡夢中的齊廣巧從夢中醒過來,極度不安,老公又不在身邊,她叫了兩聲,沒有反應。
  過了一會兒,她才壯著膽子走到門口,出了臥室就看到房門大敞著。
  她第一次反應是進賊了,上次家裡進賊就是敲開了房門。
  齊廣巧嚇壞了,大聲呼喊。她聽不到自己喊的聲音,老公和兒子都沒反應。
  她這才意識到不對,也沒敢開燈,藉著微弱的月光,看到了丈夫的屍體。
  寫到這裡,齊廣巧寫不下去了,她又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幕。
  武琳的拿過本子,不讓她寫了,抱著她,給她安感。

第365章 沒有線索
  我看到了武琳非常溫柔的一面,她輕撫著齊廣巧的後背,給她安慰。
  齊廣巧在她的懷中失聲痛哭,哭聲的非常淒慘,伴隨著陣陣哀嚎。
  醫生已經衝進病房,看到這一幕,又帶著護士退出來。
  她內心壓抑的情感終於暴發出來,大量負面情緒積聚起來,需要一個宣洩的途徑,哭出來會好一點。
  我在一邊耐心的等待,最大的問題解決了,她會非常配合警方的工作。
  哭了足足半個小時,才在武琳的安撫下,逐漸穩定下來。
  齊廣巧拿過本子,很用力的在上面寫道:「請你們一定要抓到兇手!」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武琳很堅定的點點頭。
  書寫的效率非常低,齊廣巧只是喪失聽力,她還能開口說話,只是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不太願意開口說話。
  這也是為什麼會有聾啞人,先天聽力有障礙的人,學說話非常困難。需要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才能說出一兩個詞語。
  雖然他們說的不標準,但是付出的努力足夠獲得人們的尊重。
  武琳也覺得現在的交流方式太慢,她想要齊廣巧開口說話。
  看到我們寫下的話,她同意了。
  我寫道:「我是法醫,需要採集一點你的血液進行檢測,可以嗎?」
  齊廣巧點點頭。
  武琳寫道:「你覺得兇手會是什麼人?」
  齊廣巧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之前我覺得有人要害我,下毒讓我耳聾,總有人跟蹤窺視我。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關係到家人遇害的真相,她變得謹慎起來。
  「說說你的耳朵。」作為法醫,我很感興趣。
  「我的聽力非常好,也沒有出現過耳鳴,突然就聽不見,來醫院也沒查出問題。睡了一覺醒來就聾了。」
  無徵兆的暴聾很罕見,聽力系統並沒有發生病變,換做是誰都會很鬱悶。
  武琳寫道:「在你耳聾之前,有沒有發生特殊的事情?」
  齊廣巧搖搖頭。
  武琳繼續引導。「有沒有和誰發生過衝突,或者看到過怪異的事情,又或者你老公向你抱怨過什麼?兒子在學校裡發生過什麼?」
  「你們覺得這是報復?」齊廣巧問道。
  「只是調查所有的可能,目前沒有明確的嫌疑人,也沒有犯罪動機,需要大量篩選才能找到線索。」武琳寫道。
  齊廣巧說道:「我老公是個出了名的老實人,在單位幹了這麼多年,就是個小辦事員。我兒子在外地讀大學,也不能惹什麼事吧。」
  說到兒子有點猶豫,畢竟不在自己身邊,隔上幾天視頻一次,也不能確定兒子做過什麼。
  武琳在兒子兩字旁邊打了一個問號,需要著重調查核實。
  我拿過本子,在上面寫道:「你們的房子發生過入室盜竊?」
  「是有這麼一回事,兒子在外地上學,家裡就只有我和老公,早上醒來一看,房門開著,錢包手機都不見了。可把我給嚇壞了,越想越後怕,小偷要是想幹點什麼,一點防備都沒有。」
  我接著寫道:「小偷怎麼進來的?」
  「不知道。」齊廣巧說道:「門窗都沒有撬動的痕跡,聽說是團伙作案,人到現在都沒抓到。」
  夫妻二人連小偷的面都沒見到,也不存在惡意報復的可能。事後他們更換了防盜門,每天睡覺前都要檢查門鎖。
  武琳有些遲疑,最後還是在本子上寫道:「會不會是因為你得罪了什麼?」
  「不可能!」齊廣巧很激動的說道:「我就是一個房地產公司的行政人員,我能得罪什麼?」
  「請你保持冷靜!只是例行詢問。」我快速寫道。
  齊廣巧咆哮道:「你們可以懷疑任何人,就是不能懷疑我。我愛我的家,愛我的丈夫兒子……」
  話還沒說完,她又開始哭泣,淚流滿面。
  主治醫生衝進來說道:「夠了,今天的詢問結束了。」
  「可我還沒問完。」武琳還有幾個小問題。
  「等到患者情緒穩定,我會通知你們的。」主治醫生把我們送出病房。
  「請給我一份她的血液樣本,她答應了。」
  主治醫生都聽到了,回到病房,在齊廣巧的配合下,採集了一份血液樣本。
  我們往樓下走去,武琳鬱悶的說道:「問了半天,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我也有一種無力感,案子和她的耳聾到底有沒有關係,也沒有定論。
  武琳準備回警局,半路調頭,又回到犯罪現場。
  到小區門口,就看到有租房子的住戶拖著箱子往外走。
  「我早就說過,不要租這地方,這下好了吧,好好的房子不能住了。」女人抱怨道。
  男人說道:「其實不用搬,出了這事房租肯定要降一點。」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你想和那個男的一樣?」女人呵斥道。
  男人低頭不說話了。
  兩人走出小區,樓門口還停著三輛車,車主正在把行禮往後備箱裡塞。
  有能力搬走的選擇立刻搬家,走不了的也要出去住兩天,住戶都被兇案嚇到了。
  我覺得就是一個心態的問題,就是自己嚇自己。有些房子裡死過人,不知道還不是一樣住。
  一棟樓裡連續發生惡性案件的概率非常低,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武琳問道:「如果你住的小區裡發生命案,你還會住嗎?」
  「應該會住。」我要是被兇案嚇住,那就是笑話了。
  說話間一輛車開出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