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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節

  武琳下車去和他們聊了幾句,這些搬走的大多都是租客,對他們來說,只是換個租房子的地方。
  選擇留下的都是房東,現在房價這麼貴,房子就是身家性命。又不能像蝸牛一樣,背著房子到處跑。
  武琳並沒有要回現場的意思,繞著樓房走了一圈就要離開。
  我看到盲女阿華從樓上走下來,拿著手杖慢慢的前進。
  問過物業才知道,阿華一家也是租客,她家的經濟狀況不太好,全家只有老爸一人工作,她母親身體不太好,還要照顧阿華。
  阿華在小區居民裡口碑還不錯,很乖巧樂觀的女孩,遇到人就會打招呼,臉上總是帶著微笑。
  「等等再走。」我觀察了一會兒,她是在散步,在小區路上來回走了兩圈,然後找到石凳坐下。
  她看起來並不害怕,就算一個人坐著,還是在微笑。
  「不過去看看?」武琳問道。

第366章 房價
  「算了。」阿華一個人坐著,寧靜而又安詳,我不想去打擾她。
  「可惜了。」武琳歎口氣,她如果能看到,人生將會是另一個樣子。
  武琳調轉車頭,去了轄區派出所,直接被請進所長辦公室。
  客套幾句,所長問道:「不知道二位來想瞭解什麼?」
  武琳直接說道:「案子遇到點狀況,到現在沒有線索,隨便聊聊。」
  我問道:「案發小區是什麼情況?」
  「這個小區是房地產熱剛起來的時候蓋的,現在算是個老小區了。當時可是很火爆。一天一個價,幾天的時間,房價就漲了一千。加上炒房團,沒用一個星期就把房子賣完了。和現在的房價一比,不管多少錢買的,都是賺了。」
  房價確實漲的有些離譜,老百姓怨聲載道,有些人辛苦一輩子,賺的錢花在買房子上,貨真價實的房奴。
  所長接著解釋道:「現在的住戶大部分都不是第一批買房人,有的房子已經轉身四五次了。小區的位置比較靠近市中心,出門不遠就是地鐵和公交站,交通方便,引來不少租房子的白領。房東和租客各佔一半。」
  武琳問道:「小區裡有一位盲女,她什麼情況?」
  「你是說阿華吧。」所長惋惜的說道:「很好的一個姑娘,可惜眼睛看不見。」
  我問道:「她是怎麼盲的?」
  「小時候生病,吃錯了藥,劑量還很大,悲劇就發生了。他們搬來有幾年了,知道他們家情況不太好,我們盡量幫幫。你們不會覺得她們家有問題?」
  「當然不是,遇到她兩次,想要瞭解一下情況。」我解釋道。
  「阿華比較內向,一個人悶在家裡,最近才好些,會下樓走走,性格也開朗了。」所長開玩笑似的說道:「我們都覺得小姑娘戀愛了。」
  武琳有些八卦的問道:「是誰在追阿華,你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所長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們。
  我問道:「追阿華的不是您手下的民警?」
  「不會!」所長說道:「所裡是有幾個小青年,不過都有對象了。」
  「阿華說有個民警經常去照顧她。」我說道。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他們私下裡做的。我找他們問問?」所長不知情。
  「算了,和案子沒什麼關係。」武琳問道:「小區裡發生過入室盜竊案,有這事?」
  所長點點頭說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流竄過來一群撬鎖高手,一晚上的時間,幾乎把每家的門都敲開了,只拿現金和手機,最少的丟了幾百,多的上萬。據說是一夥人殘疾人幹的。」
  武琳問道:「有證據嗎?」
  「出事前幾天,小區周圍來了一群乞討的人。不給錢就抱著大腿不讓走盜竊案發生後,這夥人就不見了。我們用群眾提供的照片在數據庫中搜索,找到一個匹配的目標,是一名網上追逃的慣犯。」
  武琳要了一份資料,沒有線索,就智能碰運氣了。
  我建議道:「最好派民警去小區裡安撫一下民心。」
  「已經在製作值班表了。」所長也想到了。
  「那就不打擾了,有事再聯繫。」武琳覺得可以走了。
  慣犯的資料打印出來,我拿著坐上副駕駛。
  嫌疑人黃三,天生殘疾,出生後發現右手畸形,遭到父母遺棄。被好心人撫養長大,初中開始偷竊,加入盜竊團伙後練就開門撬鎖的本事,一隻左手比雙手健的人還要靈活,江湖人稱一支手。
  還沒念完,我就合上檔案夾,兇手不可能是他。
  「念啊,怎麼不念了?」武琳問道。
  「這人沒有右手!兩具屍體身上的傷口都是右手持刀造成的。」持刀的手不一樣,傷口的位置,入刀出刀的深淺都不一樣。
  「還是找到他核實一下。」
  武琳的表情有些鬱悶,唯一的嫌疑人沒了。兇手到底是什麼來頭?
  回到警局,我就去了法醫室,齊廣巧血樣還沒有檢測。
  我把血樣分成兩份,往裡面添加溶液後放入離心機。
  等待的期間,我對著停屍櫃中的屍體說道:「到底是因為什麼,兇手對你們的怨氣這麼大。」
  叮,警訊通中傳來消息,打開一看,年輕死者學校轄區派出所和學校發來消息,死者在校期間遵紀守法,認真學習,沒有任何不良嗜好。
  打了一通官腔,他的死亡與學校無關。
  「看來你死得冤枉。」我又對屍體說了一句話。
  屍體當然不可能回答我,一聲輕響,分離機停了。
  不確定毒物的種類,必須做很詳細的檢測,在忙碌了一個小時候後,真的檢測出毒物。
  為了確保不會出錯,我又的檢驗了一遍。
  沒錯,齊廣巧被人下毒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代謝,藥物只有少量殘留,再過幾天,就要代謝完了。
  下毒的人對藥性和劑量把握的很準確,我上數據庫核實,這種藥物為人工合成物,屬於危險品,管控嚴格,一般人不可能搞到手。
  這就排除了誤食的可能,下藥人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讓齊廣巧失聰一段時間。
  等到藥物代謝完,聽力會逐漸恢復,多少會有些影響。
  從人性本惡的角度出發,下毒的人可不是惡作劇,不是只讓齊廣巧聾上一段時間。
  恰好在藥物發揮作的時間裡發生兇案,她還恰好倖免於難,兩者肯定有某種聯繫。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我迫不及待的拿著報告去找武琳。
  一組的人都在辦公室,方叔和熊森都回來了。
  案情沒有進展,眾人都在發愁。
  看到我進來,金磊說道:「希望你帶來的是好消息。」
  「我找到齊廣巧耳聾的原因了,她被下藥了。」
  我把報告交給武琳。
  武琳快速瀏覽一遍,說道:「從下藥開始,就是精心佈置的一個局,先讓被害人耳聾,和家人產生矛盾。再動手殺死她的家人,故意留齊廣巧一命,讓她後半生一直處於痛苦當中。」
  「這可太狠了!」李飛咂舌說道:「這要多大的仇才能想出這種手段。」
  方叔說道:「可是經過我們排查,被害人一家根本就沒有仇人!」
  「我們的工作有遺漏。」武琳說道:「兇手的性格可能有些偏執,也許被害人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罪他了。」

第367章 偏執狂殺手
  熊森說道:「我們排查了死者一家所有的熟人,暫時沒發現有這樣的人。」
  武琳說道:「也不一定是熟人,或許是同一個小區的鄰居!我只是舉一個例子,大家要打開思路。」
  「偏執狂不是從表面就能看出來。」我要糾正他們的誤區。
  在20世紀初,精神病專家發現有些精神病患者,從臨床表現來看既非精神分裂症,亦不是情感性障礙,更不能考慮為腦器質性病變,在診斷上專家們之間也不一致。
  在這些患者中,以一種或以系統妄想症狀為主要的臨床表現,則稱為偏執性精神障礙(paranoid disorders)。這是一組疾病的名稱,而不是一個疾病單元。
  偏執狂發病緩慢且以系統妄想為主要症狀。患者在一些錯誤判斷或病理思考的基礎上進行想像,妄想的結構有層次,條理分明,其推理過程有一定的邏輯性,內容不荒謬,有的與患者經歷及處境有密切聯繫,並根據現實情況賦予一種新的解釋。
  如果病人隱瞞妄想內容,看起來與常人無意。
  等我簡單的描述完,我突然意識到這可能就是犯罪動機。
  兇手的某種妄想把他和齊廣巧一家聯繫起來,出於某種想像中的目的,他必須殺死齊廣巧的丈夫和兒子,還要在齊廣巧耳聾的狀態下完成。
  「你繼續說!」武琳覺得有點意思。
  偏執狂中有一個細分類,叫做色情狂。並不是字面上的意思,是指一種妄想。
  患者堅信某一位異性對自己流露愛慕之情,可是礙於客觀情況,如雙方均已婚配,或年齡相差較大,對方社會地位較高,不敢公開表明戀愛心境,而採取以眉目傳情或調情方式表示心意。
  當患者大膽進行試探遭到對方拒絕時,反認為是在考驗自己的忠貞,毫無悔恨,更堅信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
  兇手沉迷於這種妄想中,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直到有一天,他再也忍受不了刺激,決定解決掉最大的障礙--齊廣巧的丈夫和兒子。
  隨著妄想的加劇,兇手病情加劇,出現了其他症狀。
  偏執狂中還有一個分類嫉妒狂,患者對自己的配偶不信任,認為其另有新歡。妄想常伴隨強烈的情感和相應的行為。
  當質問對方得不到滿意的答覆時,往往採取跟蹤尾隨,偷偷檢查配偶的提包和信件等。甚至在日常生活中限制其活動,不許其一個人單獨外出,尤其在週末或晚間。嚴重者可發生暴力行為。
  這也能解釋我在犯罪現場感受到的那股壓抑的怒氣,在兇手的妄想中,如果沒有兩位死者的阻礙,兇手早就和齊廣巧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嫉妒的怒火在心中壓抑了很長時間,一旦發洩出去,就是如此的殘暴。
  李飛等人一副震驚的表情,金磊問道:「照你這麼說,兇手行兇根本點不是恨她,而是愛她。放過齊廣巧不是讓她感受痛苦和絕望,而是愛她愛到難以自拔,然後就動手殺了愛人家?」
  熊森說道:「看不出來,齊廣巧都快五十了,還能有這麼大的魅力?」
  我點點頭,理論上是這樣。偏執狂不是外貌黨,肯定是齊廣巧某一方面觸動了他,直擊兇手的內心世界。
  人和人不同,面對同一問題,每個人的思考可能不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