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十娘從內屋走出，悄然出現在道觀之中，彷彿從未離開過一般，她臉上笑瞇瞇的，衝著不遠處的九兒眨了眨眼。
張守正聽得越來越糊塗了，清虛雙目精光閃爍的看著祖師雕像，低聲道：「想不到前世的報應，竟會落在今世，我們始終是師徒一場，我不會袖手旁觀的。」說完，他腦袋微微一偏，盯著十娘，聲音大了幾分：「十娘，今日你們就在這裡住一宿，明日我們一起去分水鎮看看，你的流霞鏡應該在身上吧，有了流霞鏡，再加上我的那件寶貝，興許還是能夠鎮壓這些凶魂的，如果不行，就只能強行抓捕，總不能讓這些凶魂為惡人間。」
十娘若有所思的點頭，然後想起什麼，腦袋搖了搖，目中光芒微微一閃開口說道：「師兄，我們已經在葫蘆村借宿了，待會兒還要下去，再者，雖然我們是同門，但是住在一個地方，但總是不便的，明天一早咱們再會面就是了。」
「好吧。」
清虛微微一愣，旋即點頭答應。
十娘倒也乾脆，衝著九兒招了招手，九兒立刻拿著蓑衣和斗笠到了十娘身邊，十娘十分利索的穿戴完畢然後沒入大雨中。
九兒返頭看了一眼清虛，眼中露出一絲歉意，然後又微微一轉，發現張守正盯著她，當即輕哼一聲，抽出後面的油紙傘，撐開，傘中溢出一縷白霧，然後邁出腳緊隨自己師傅去了，很快二人就消失在一片水霧之中。
「師傅，這就是你提及的十娘小師叔？也不像你說的那樣全身鬼氣，而且性情古怪，不分善惡，我到時覺得她像一個慈祥的老奶奶。」
張守正收回目光，衝著旁邊的清虛開口問道。
雖然並未隨自己師傅回過宗門，但是一些事情還是能夠聽師傅提及一些的，而師傅提及最多的就是這個擅長馭鬼秘術的小師叔。
「我們已經有許多年未曾見面，不過你可不能被她表面現象迷惑，你現在去我房間收拾收拾吧。」
清虛摸了摸下顎花白的鬍子，看著極遠之處，忽然冷冷一哼起來。
張守正雖然不明白師傅什麼意思，卻也不好違背，當即往裡房走去，畢竟師叔與九兒已經走了，為什麼還要收拾房間？
當到達自己師傅的房間時，張守正忽然發出一聲驚叫。

第九章 境界劃分

雨勢並沒有減小，反而是越發的大了起來，山間小路瀰散著不少水霧。
手撐著紙傘的九兒緊緊跟在自己師傅身後，而她們此刻已經離開葫蘆村有一段距離了，直到不遠處出現一所房屋，二人才走了進去。
這房子幾乎都是木頭搭建而成，已經年久失修，屋內多出漏雨，除了一些佈滿蛛網的乾柴之外，裡面也就只有一個簡陋的方形桌子，並且缺了一角的木桌，裡面充斥著一股霉味。
「師傅，我們這樣做好麼，畢竟盜取清虛師伯的寶貝，他遲早會發現的，而且清虛師伯還要靠著這寶貝對付分水鎮的那些惡鬼呢，如果失去這個寶貝，清虛師伯他們肯定會凶多吉少。」
九兒收了油紙傘，低聲開口了。
「哼，這種事要你來操心做什麼？現在我們有了師兄的寶貝鎮壓，我還怕那惡鬼跑了不成？這惡鬼已經不是普通級別的惡鬼，已經快要化魔，你應該很清楚的，如果這惡鬼恢復靈智，肯定會回來找我們報仇的，當初咱們師徒二人聯手，即便是擁有九陰之脈的你再加上我的流霞鏡才勉強煉化她。
但就是因為你的手軟，讓她逃走，如果她吞噬大量的陰氣進化，不僅我們要死，世上也要面臨一場大災難，一旦成魔，這惡鬼就是顯陰級別，或者說已經步入鬼仙境界，那個時候，誰能夠制得住？師兄的這件寶貝是至剛至陽的，能夠鎮壓一切邪魔，有了此寶，我定能找到此鬼，然後徹底的抹去她的神智，為我所用！」
十娘脫下自己的蓑衣與斗笠放在木桌上，轉過身，原本那慈祥的面容一下陰沉起來，露出森然的笑意。
而對於分水鎮發生的事情，似乎沒有半點擔心。
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幫主清虛處理萬人坑的事情，甚至她早就知道學校動工要毀掉鎮鬼塔，並且施展一些小手段瞞騙清虛的耳目，因為這樣一來，等他真正發現，就已經遲了，而且十娘原本就打算在與清虛共同對抗萬人坑之中的惡鬼時出手搶奪，只是讓她有些想不到的是，這清虛竟然把如此重寶放在屋內，提早拿到，自然是極好的。
「師傅，這寶貝是叫乾元珠吧，難道還要比我們的流霞鏡還要好？」
九兒好奇的問著自己師傅，從自己懂事起，便知道自己師傅擁有這件寶貝，所以很清楚流霞鏡的威力。
十娘咧嘴一笑，伸手往自己腰間一抓，鼓囊囊的布袋裡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檀木盒子，然後小心翼翼打開，裡面是一顆類似於玻璃珠子一般的存在，但是這珠子裡面有一抹金黃，這金黃暈開，好似在緩緩流動一般，看的九兒目瞪口呆。
「乾元珠這個寶貝嚴格的算起來，並不算是師門的寶貝，而是清虛師兄很早以前在外遊歷得來的寶貝，只要激發裡面的純元陽氣，惡鬼根本就不敢靠近。」
說道這裡，十娘喜滋滋的抓起這顆珠子，但是這珠子方一抓在手裡，立刻發出一聲輕響，然後爆裂開。
煙霧散去之後，十娘手裡已經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她臉色一僵，陡然陰沉下來。
……
「師傅，咱們道觀是不是遭賊了！」
張守正看著自己師傅房間亂糟糟的，陡然驚叫起來，並且目光往打開的櫃子一掃，心急火燎的衝了過去。
「沒有，你整理好這裡就是。」
清虛雙手後背的走了進來，眉頭微微一皺。
「不好，乾元珠不見了，師傅，你放在櫃子裡面的乾元珠不見了。」
張守正在櫃子裡翻騰一陣之後，臉色大變的衝著自己師傅開口了。
這乾元珠是自己師傅的寶貝，小時候也拿著玩，不過有一次他拿著這乾元珠當做彈弓的子兒，清虛道長再也不敢拿給他玩了，隨著年齡的增大，張守正也知道這乾元珠的重要作用。
「急什麼，這種寶貝我又怎麼會放在櫃子裡，當然是貼身攜帶，你看看這是什麼？」
清虛咧嘴一笑，握住拳頭的手鬆了開，掌心之中一顆金色的琉璃珠子出現。
「師傅，你這些天一直都在道觀閉關，為什麼房裡會變成這樣？來了賊，你不知道？如果乾元珠遺失，我們還用什麼來對付分水鎮的那些惡鬼？」
張守正見到乾元珠並未被盜走，頓時鬆了口氣。
清虛敲了一下張守正的腦袋，開口說道：「除了十娘還有誰？不過她拿走那顆假乾元珠，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明天咱們去分水鎮，定要小心。」
「師傅，分水鎮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們離開之後，河水暴漲，甚至我能夠感受到河中的冤魂索命，那些水鬼也伺機而動。」
張守正心裡隱隱約約有些擔心起來，真的能夠憑藉著珠子收復那些惡鬼麼，這珠子的確是寶貝，但是真正驅使起來還是困難異常的。
在這個世界，即便是鬼物也是分有等級的，第一個等級就是夜遊，也就是遊魂，遊魂是屬於孤魂野鬼，沒有戶籍，在陽間遊蕩的魂魄，他們白天寄居在陰暗之地，比如無主孤墳裡面，到了晚上便出來遊蕩，他們的能力也不強，挺多就是嚇嚇人，也無法活多久，因為沒有了肉身，靈魂很快就會散去，因為本身能量很小，所以也只能在晚上陰氣旺盛的時候出來，所以屬於夜遊。
第二個境界是食氣，這種鬼物通常是惡鬼，惡鬼已經有了一些氣候，窮凶極惡，並且能夠施展鬼打牆，也就是障眼術來迷惑人，如果遊魂能夠領悟修行之法，就可以到晉陞到食氣的境界，化為惡鬼，因為這個境界的鬼物能夠在晚上借助陰氣來修煉，增加自己的實力，故而稱之為食氣，一般到了食氣的境界靈魂就不會輕易消散了，也十分難纏，因為這個境界的鬼物已經對人產生危害，他們可以吸食人的精氣，當然，只能吸收那些老弱病殘的人，那些陽氣旺盛的，這個境界的鬼物也奈何不了。
第三個境界是日行，此鬼除了能夠擁有惡鬼的手段之外，還擁有較強的執念，憑著這股執念，即便是不用借助陰氣，也能夠強大自己，而且身上的能量也不會輕易的散去，並且最重要的是能夠吞噬人類的陽氣來增加自己的實力，當然，最重要的是，這種厲鬼只要過了正午日頭最盛的時間，就可以出來，這也是與前兩個級別的鬼物最大的差別，而且從食氣境界進入日行十分艱難，沒有幾十年的修煉，根本就不可能成功，除非是遇到了天大的機緣。
第四個境界更加了不得，被稱之為顯陰。這種境界的鬼物擁有前三種鬼物的能力，而且能力已經相對於地府的鬼差還要厲害一些，他們已經不能用鬼物來形容，強大的能夠直接顯現在人的面前，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這可不是其他的鬼物用自己的力量來干涉人類，讓人的腦袋波同步自己的；並且據說還能夠在接近正午時分出現，這種顯陰境界的鬼物還能修煉出一些神通，並且吞噬神廟之中供養的神佛的香火，當然，要做出這種事，也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畢竟在神佛面前搶香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第五種境界則是稱之為鬼仙了，這種級別的鬼物就連張守正也不清楚，因為他所有的知道都是來源於清虛老道。
他們修道的人物設定的等級也是差不多的，他現在只能勉強的對付夜遊境界的鬼物，而自己師傅的實力則是能夠抗衡厲鬼，如果借助乾元珠，想必魔煞都能抗衡吧，當然，這也只是他自己的猜想。
當初在分水鎮學校遇到的那個紅衣女鬼，估計就是食氣境界的鬼物，能夠借助陰氣修煉，要不是她無殺人之心，只怕張守正早就死了。
夜遊，食氣，日行，顯陰，鬼仙，每一個境界的鬼物對於普通的人類來說，都不容小覷。
「事已至此，能收服的便收服，不能收服的就鎮壓起來。」
清虛倒也神色堅定，然後又吩咐張守正清掃一下房間，自己則是準備一些法器，為明日做打算。
第二日清晨，大雨已經變成了綿綿細雨，山間瀰散著淡淡的白色水霧，師徒二人不急不緩從山中往下走來，隱隱透出一股空靈之意。
不過他們並未去葫蘆村，十娘師徒根本就不可能會在那兒等，因為她們的目的是乾元珠。
大約中午時分，張守正已經到了分水鎮的對岸，河水已經暴漲了一大截，原本的碼頭已經徹底被淹沒，河水兇猛，就連過河都是一個問題。
原本停在這裡的許多漁船都已經不見了，而且清澈的河水變得渾濁，到處都是沉浮不定的垃圾，分水鎮在河中看起來岌岌可危的樣子，最讓清虛擔心的是，這裡並不是艷陽高照，天空烏雲籠罩，夏日裡，竟然有一股陰涼的氣息。
「師傅，分水鎮上方冤煞之力凝聚，這種氣息我都沒有見過，難道是有日行境界的鬼物在作祟？」
張守正見到對面分水鎮上的烏雲，臉色陡然變了，能夠凝聚如此多的陰氣，至少是日行境界的鬼物才有可能辦得到，不對，日行境界的鬼物也只是勉強在白天出現，又怎麼弄出這麼大的聲勢？難道是級別更高的？
「不好說，你仔細看看這些冤煞之氣。」
清虛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張守正，站在原地並未動，淡淡開口了。
張守正聞言，再次細細打量著空中翻騰的黑霧，只見這些黑霧雖然看似是連成一片，但其實卻有強有弱，涇渭分明，看到這裡，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心忽然一顫，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第十章 前世因，今世果

「師傅，難道分水鎮萬人坑封住的那些冤魂全部都出來了？似乎有些不像，如果真是這樣，受到的災劫那就是連葫蘆村都要波及到的，如果不是這樣，但是這上空的陰煞之氣又怎麼解釋？為什麼只盤踞在這上空？這些鬼物，只怕都是日行境界以上的。」
張守正吞了口唾沫，目光直直的盯著分水鎮上方，整個身子都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清虛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如果鬼物眾多之外，即便不是日行境界也能夠形成這種遮天蔽日的陰煞，在陰煞的籠罩範圍之內，即便是夜遊境界的鬼物也能夠自由行動的，之所以他們沒有闖出這個範圍，應該是封印餘威，亦或是其餘的原因。」
張守正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什麼，忽然一道嘹亮的呼嘯聲從對面傳了過來，五道雷霆忽然在空中炸開，如同電蛇一般在四處遊走，虛空之中的那些陰煞之氣，立刻就被擊潰一小半，但是很快其餘的陰煞之氣又遮掩虛空，似乎比起之前還要濃郁三分。
這分水鎮，儼然成了一座鬼城！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以為是天上打雷下雨，但其實並不是這樣，張守正一見到這五道雷霆，嘴巴長大，眼睛圓瞪著驚呼起來：「師傅，是我派的五雷正法，難道是離天師兄？」
一想到這個只見過一面，亦正亦邪的師兄，張守正心裡就泛起一陣寒意，不過現在卻多了一絲好奇和敬佩，這五雷正法可不是那麼容易修煉出來的。
五雷正法是道行高的人才能夠施展，他現在的道行，充其量也就能夠發出一道雷霆，並且還是十分弱的那種。
雷，能夠潤澤萬物，也能夠毀滅一切，是一切妖魔鬼怪的剋星，否則一些精怪也不會那麼懼怕打雷下雨天。
清虛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這的確是我這一脈的五雷正法，而且能夠施展出五雷，此人應該就是他了，這也是劫數啊……」
說完，清虛長歎一口氣。
「劫數？為什麼說是劫數？難道這和離天師兄有關？是了，應該就是他，我想起來了，當時他利用靈鴉吸食那些陰鬼之力，指不定這萬人坑的封印就是他破壞的，不過我們這一脈與十師叔那一脈並不同，不擅長養鬼，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張守正摸了摸腦袋，袖袍滑下，被烏鴉所傷的手臂已經結痂。
清虛臉色很平靜，雙目有些失神，彷彿是陷入了某種情緒之中，片刻後喃喃道：「守正，我很早就和你說過六道輪迴吧，人死後，輪迴轉世，而江離天則是古代的多鐸將軍轉世，你知道這萬人坑怎麼來的麼，當初多鐸帶領軍隊入關，在這片土地上進行屠殺，整整十日，暗無天日，這片土地都充滿了鮮血，城中屍體堆積，就連池塘裡面到處都是浮屍，最後挖了一個大坑，把這些屍體全部埋葬，這些人自然是死不瞑目，怨氣很大，後來多鐸找了高人化元封印，鎮壓冤魂……」
「化元？好熟悉，師傅，這不是咱們天道宗的第三代師祖麼！」
張守正微微一驚，雖然自己沒有回過宗門，但是聽師傅多多少少還是提及過的，據說很多年前，自己的師傅就被派了過來鎮守這個地方，原來萬人坑是天道宗負責的，難怪師傅會在這，並且還知道這麼多東西。
清虛點了點頭，道：「是的，就是咱們的三代祖師，當初化元祖師為了鎮壓這些冤魂，身受重傷，回到宗門之後，沒隔多久就仙逝了，到了我師傅那一代，他告訴我，叫我尋找多鐸的轉世之身，師傅說，前世因，今世果，萬人坑的事，他是主要原因之一，所以由他來解決。這也是我為什麼會收江離天為徒，即便是他違反了我們這一脈的禁忌，我也只是把他逐出師門，並不是廢掉他道行，因為他需要對付萬人坑之中的這些冤魂，希望他能逃過這一劫，不過現在看來，我錯了。」
「錯了？哪個地方錯了？難道離天師兄與這些惡鬼勾結？不對啊，如果勾結在一起，那剛才的五雷正法又是怎麼回事？」
張守正在旁邊小聲嘀咕起來。
雖然他對江離天沒有太多好感，但是對方從名義上來說，是他的師兄，而且青龍一脈如今就剩下清虛和他自己，他想發揚光大，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帶著師傅重返自己的師門，或者說，替自己師傅出一口惡氣。
清虛來到這裡，其實是有其餘支派的人從中作梗，故而導致青龍一脈人丁不興，並且還奪走了這一脈的許多資源。
「不是，不管他如何做，這些惡鬼他都對付不了，因為我已經感覺到了，這裡只怕有顯陰境界的鬼物！夜遊，食氣，日行，顯陰，鬼仙，越到後面的鬼物，能力越大，無一不是厲害角色，這顯陰境界的鬼物，只怕就是連我也無法對付的，所以，他不出意外，應該會死亡。
但是，這裡畢竟還住了不少人，鬼物到了食氣境界，就可以借助陰氣修煉，到時候吞噬人類的精元之氣壯大自己，你知道麼，如果人的精氣少了，氣息就會衰敗，會生病，死亡，我們務必要鎮壓這場災難！」
「前世因，今世果？師傅，我怎麼好像記得多鐸還不到四十九得了重病，暴斃而亡？而且那個時代，崇尚武學，多鐸更是高手，不可能這麼早就死亡的，而且歷史記載也很籠統，我覺得肯定和萬人坑相關，或者說，他的死亡是萬人坑導致，這也說明他的罪孽早就在前世解決，這一世，不該嘗這惡果的，師傅，咱們一起把師兄救出來吧。」
張守正抿了抿嘴，聲音很小，生怕觸怒自己師傅，雖然平時可以耍一些小性子，但是事情也分輕重緩急的，這一點，他倒是不敢造次。
清虛一聲不吭，這時候眼睛一亮，上游一艘漁船速度極快的往這邊過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第十一章 脈主

「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