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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節

亂石堆的位置,一群漢子還坐在小坡周圍,一個高大的身影看了看漆黑的夜色,然後歎了口氣,一步步的朝著那小坡走了過去,回來的時候,手裡頭已經是多了一個東西,正是一個沉甸甸的「稱砣」模樣的玩意……
站在原地沒有動的人嘴角露出一絲「賤笑」,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周圍的鈴鐺聲一時間變得更加猛烈。大風突然刮起,一時間這地方枯葉亂飛。
大半夜的時候,我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渾身又是被汗水打濕,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睡夢之中似乎又開始莫名其妙的心慌,但驚醒之後卻什麼感覺都沒有。
我從床上爬起來,到客廳倒了一杯水來喝,熱水倒在杯子裡頭摸起來格外的熱人,就在這時候,我眼睛看到了什麼,手頭的杯子猛的掉在地上。
我雙眼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右手手腕。就在剛才的那一刻,我似乎看到,右手手腕位置,一個牙印瞬間出現,然後又消失了。
我呆立在了當場……
當夜後半夜,一輛爛車正駛離吃水鄉,車上一個人看著窗外,一個勁的醜悶煙,一旁老鏟粗粗的問了一聲,「三爺,這次出去你真不跟小爺再個見之類的?」
叼著煙的身影猛的吸了一口,「老鏟,你他娘的還多愁善感起來了?」隨後直接把煙頭丟向了窗外。
鬼樹
第二卷《邪墓尋蹤》完。
第203章
三年時間一晃而過,此時我正坐在磚街的一個小店門口,大熱天的穿著個短褲,翹起腿抽煙。
這店子的門面相當的小,也就兩米不到的樣子,整個屋子呈現一個長條的形狀,往裡走倒是很深。門口就擺了個櫃檯,櫃檯分三層,最上頭些老舊的傢伙事古董,櫃檯第二層是擺的紙錢香燭一類的東西,最底下的一層空的不行,只擱著一正一反兩枚銅錢。
狗日的,一下午時間一點生意都沒有。我在心頭歎了口氣,這他娘的抽煙還抽的身上有些軟。
我已經畢業一年多了,在大學的最後一年,掛科數目已經達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當時以為與那本本無緣,我也就來參觀了四年。結果出現了一件讓我大跌眼鏡的事情,我以往的所以成績居然全被篡改了,整個歷史被弄成了「品學兼優」。
拿到那本畢業證,上頭還有我一次也沒見過的校長簽名(其實每一本都有,複印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心頭的感覺,我最後一次站在校門口的時候,恍然大悟,四年來原來老子一直都沒有正眼看過,那學校名字的幾個燙金大字顏色都掉的差不多了。
我這店子櫃檯有些歪,我一邊抽煙一邊抽著邊上的石頭牆壁,低矮的位置上一張泛黃的照片套著塑料紙,然後靜靜的蒙在上頭,是一副慈祥的面孔抱著一個啃冰糕的小孩。
看著照片,我歎了口氣,又瞇著眼睛瞅了瞅空蕩蕩的街上,在磚街開店子,都不是衝著人多去的,一般來店子裡頭看櫃檯第一層和第二層的我直接提不起興趣,要是一進來眼睛直直的瞅著最底層,那就說明我有機會搞一票,弄得好了至少夠吃兩三個月。
我開的這店子,開起來是賣元寶蠟燭之類的死人玩意,其實那一正一反兩枚銅錢才是精華所在,懂行的人都知道這兩東西這麼擺只代表著四個字「陰陽先生」。
不一會兒,一個胖子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拿起櫃上的一壺水直接灌了下去。
「狗日的,大半天才賣了二十幾塊錢,胖爺今天還不伺候了,早收攤保證心情。」自從我在磚街開店之後,胖子這狗日的也粘著跟了過來,平時在周邊擺攤,厚起臉皮繼續在我這裡蹭著住,摳貨為了省房租。
這貨抓著我從老鬼那裡搞來的泥巴壺弄了個乾淨,喝完之後才冒出來一句,「錘子喲,是隔夜茶啊。」我我在心頭罵了一句狗日的,嘴巴上面卻說道。「收攤了就來幫老子守,拖地。」
然後直接出了店子,朝著古董店走去,我的小門面在磚街街口附近,到古董店倒是要經過鬼市那條巷子,我往巷子裡頭瞅了一眼,然後繼續朝前走。到古董店,老鬼一如既往的埋著個腦殼在打算盤,一個夥計招呼了我一聲,「小爺,來咧,下午生意怎麼樣。」
我苦笑了一下「生意個屁,鍋都揭不開求了。」老鬼這才抬起頭來,「小爺,坐。」我根本就沒坐,直接到了老鬼前頭,隔著個櫃檯就那麼看著他,然後憋了一會,老鬼歎了口氣。「小爺,還是那事?」
我狠狠的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彆扭,「我叔……還沒消息?」然後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老鬼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小爺,你前兩天才來問過……」我閃過一絲失落,在心頭罵了一句,然後轉身就走,「小爺,再坐會?」坐個錘子坐,我朝著後頭揮了揮手,正要準備直接回去。然後又想起了什麼。「桂叔,這個季度的租金能不能再寬限一陣,這一個把月都沒開張,還差那麼點。」
老鬼一張臉都笑爛了,「小爺,成,到時候補上就行。」我的笑容有些尷尬,嘿嘿了兩下,然後生怕走慢了,以極快的速度出了古董店。
老鬼站在櫃檯裡頭,等到我已經在街上拐過去之後,一個臉色才相當複雜,小聲的說了句什麼,然後繼續埋頭打算盤。在旁的一個夥計正在給個瓶子做舊,笑嘻嘻的說道。「掌櫃的,我都留意著咧,小爺最近生意那叫一個慘,還惦記著給租金咧。弟兄伙說他最近買的菜肉也少了很多,要換成我的話……難道他不知道這些都是本家……還這麼往外掏血汗錢。」
老鬼正不知道在想什麼,聽了這夥計的話,臉色變得有些奇怪,「事情必須要分明。這規矩你不懂麼?」
如果我聽到這夥計那句「血汗錢」估計會頓時感激涕零,剛才主要是又去問了一遍三叔的去向,順便厚著臉皮把店舖的租金往後拖了拖。狗日的,如果生意繼續不好,我這小店子指不定就要關門,到時候臉皮再厚估計也不夠用,一張臉最多賣幾回,多了自己也受不了。
我走回店子,胖娃這貨倒是實在,正捲起袖子在小店裡頭使勁的擦。我心頭不爽,房租的事情如骨鯁在喉。把僅剩的一點隔夜茶喝了個乾淨,然後眼睛死死的盯著空蕩蕩的街上,低聲狠狠的罵了一句,「狗日的,肥魚都死完了?」
「胖子,今晚出去擺攤,得尋思個生意好的地段,再搞不到錢,你他娘的下個月得睡大街。」
胖子渾身一抖,也是盯著冷清的街道看了一眼,然後理解性的歎了口氣,繼續打掃店子……
這小店算是我餬口的玩意,大學混了四年,畢業之後壓根找不到什麼工作,被我老漢說了一頓之後,就在磚街租了個門面,做些餬口生意。這地兒狗日的貴的離譜,但考慮到老鬼也是幫人收租,我也就只能往肚子裡頭吞,要不是前一陣釣到兩條大魚,一兩個月前我就關門了。
當年奶奶下葬之後,當晚之後我老漢一個人回來,三年多的時間再也沒有看到三叔。我問了我老漢很多次,都沒有得到什麼結果。老鏟是和三叔這貨一起走的,唯一剩下能問的就只有掌櫃的,但每一次都是失望。
最終,在我不斷的死纏爛打之下,我爸終於鬆了口,不過只有一句話,「三娃去找爹去了。」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我愣了半天。但從那開始,我來老鬼店裡的頻率又是高了不少,期望著能夠得到這貨的消息,更加期望著能夠得到一些爺爺的消息。
爺爺到底去了哪裡?三叔這貨究竟又在什麼地方?到底有沒有找到爺爺,如果找到了,那為什麼三年來這貨一點消息都沒有。
晚上,夜已經深了,我和胖子坐在最後一班公交上頭。這貨累的臉坐夜車的美女都沒心思看,直接就在座位上睡著了。終於,車子到了磚街附近,我照著胖娃腦殼來了一巴掌。「老大,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到窩了。」
「老大,你不曉得,實在是太累了。」我在心頭罵了一句,你累老子不累?擺攤得又不是我一個,為了不睡馬路,他娘的就得豁出去。
我和胖娃下了車,一人提著個麻袋就朝著磚街的方向走,胖子還在一個勁的打著哈且,眼看著磚街就在遠處。突然,胖娃眼睛看向了一個方向,像是看到了什麼,頓時來了精神一般。「老大,你看那是什麼?」
我累的不行,只想早點回去睡覺,正要罵著狗日的一句,然後也看向了這貨指的地方。接著愣了一下,在磚街街口旁邊的拐角處,一個人影靜靜的站在那裡,由於隔得很遠,倒是看不清楚。
我聽到胖娃小聲的念著,「奇了怪了,以往這人都是在街裡面的咧,怎麼今天一下子到外面了。」
我聽胖娃這話的意思,難道這人還長期在磚街?不過我一時也不怎麼上心,現在各種人都有,人家習慣晚上出來散步,誰也管不著,而且三年時間,我各方面的水平又是不同了,這人我一看就是個普通人,所以根本就沒怎麼在意。
我和胖娃繼續朝前走,那人依舊站在街口的角落中。胖娃聲音有些小,「老大,我和你打個賭怎麼樣?」
我咦了一聲,這狗日的之前瞌睡來的不行,現在怎麼突然又冒出這麼句話。我臉色有些奇怪,胖娃沒有管那麼多,這次聲音比先前更加神秘,「老大,我賭我們只要走到那電線樁子的位置,那人鐵定馬上就走,你信不信?多的不說,輸了的下次就掃店子。」
我心中越發的奇怪,那電線桿距離角落只有二十來米的距離,我又看了看角落裡的人影,由於夜色太暗,看不出是男是女。
小聲說話的當頭,我和胖娃已經越走越近,終於走到了胖娃說的電線桿的位置。嘴上說不在意,在掃地的驅使和老大的面子思想下,我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街口的角落,那人始終站在那裡,還反反覆覆的朝著一個方向看,很明顯就是一個在等人,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隨著距離的拉近,我更加確定這只是個普通人,心想胖娃這狗日的「自尋死路」。
胖娃臉上也有些緊張,嘴裡碎碎念著些求那人快點走之類的屁話,一直到我們走到電線桿的位置,那人始終站在原地沒有動。我看了胖娃一眼,直接笑了出來,「你個哈兒……」
我話還沒說話,胖娃的聲音有些哆嗦,「老大,你看……他不見了……」我愣了一下,趕緊轉頭看向了角落的位置,錘子喲,就在這麼一瞬間,之前還站在那裡的一個大活人,居然已經失去了蹤影。
我趕緊到處看,正好看到那人從離開磚街的一個拐角拐過去。胖娃已經在我旁邊笑的的捂起了肚皮。「老大,你說現在誰是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