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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節

李如春吃完早餐,說和我一起回石馬村。讓我去喊王瘸子。
我們三人回到石馬村,王瘸子說要去巡視董家墳。先走了,我和李如春來到田六指家。一推門,一股腥臭的氣味。從棺材裡飄了過來。
李如春眉頭一皺,說:「難不成他死了!」
走到棺材前一看,田六指色氣如常。並沒有產生屍斑,但他左腿微抬。給人一種十分彆扭的感覺。
李如春舉起竹棍,將田六指舉了起來。隨著田六指坐起,一條蜈蚣從棺材裡爬了出來。
腥臭味正是從蜈蚣身上傳來了的,李如春將蜈蚣丟到一旁。用竹棍打死了。
我看著地上的蜈蚣,它身上有許多黑色斑點。兩隻獠牙足足有兩公分長,看樣子應該是人飼養的毒物。
不用想,這蜈蚣八成是操控黎婉安的黑衣人。用來暗算我們的。
李如春看了一眼一旁的黎婉安,取下棺材上的鎖魂釘。拿起羅盤看了一會,田六指的魂魄在東方!
說完,李如春快速跑了出田六指家。我緊緊跟在他身後,朝著東方跑了過去。
一直走到河邊,李如春停下了腳步。指著河底的寶塔說:「就在裡面!」
李如春此言一出,我心頭不禁一顫。難不成田六指的魂魄,跟寶塔有關!
李如春快速跳下河岸,進入了寶塔當中。寶塔當中視線非常有限,我取出火折子用來照明。
走到第二層,一具血猴子的屍體。引起了我的注意,血猴子身上的傷口。十有八九是桃木劍留下的,這說明有道士進來過。想到這裡,我不想為銅棺內的爺爺擔起了憂。
李如春看了一眼血猴子的屍體,快速朝著底層走了過去。推開石門,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從墓室裡冒了出來,血腥氣嗆得我眼前一黑。差點倒在地上。
李如春摀住口鼻,將一枚藥丸遞到了我面前,「這是避晦丹,把它抹在口鼻兩旁。」
按照李如春的吩咐,我快速將避晦丹塗在了口鼻上。進到墓室,兩具水猴子的屍體。正躺在地上,屍體已經變成了乾屍。好像被某種東西吸乾了血液。
李如春對著四周環視了一遍,目光對準了牆壁上的壁畫。壁畫上畫著仕女圖,仕女的身體已經掉漆。但頭顱卻十分清晰,尤其是嘴唇好似抹了胭脂一樣。
李如春盯著壁畫看了一會,咬破中指將鮮血滴了上去。隨著鮮血滲透,壁畫上的仕女突然咧嘴一笑。好似復活了一樣!
我急忙向後退了一步,眼睛死死盯著仕女圖。心中掀起了渲染大波,心想難不成這壁畫上的仕女是邪祟!
李如春舉起竹棍,朝著仕女圖打了過去。隨著一聲怪叫,一條白色的蠕蟲。掉在了地上。
原來仕女圖的頭部,畫在了蠕蟲身上。仕女圖隨著蠕蟲晃動,這才給人一種仕女復活的假象。
李如春竹棍狠狠插在了蠕蟲身上,用力朝著牆壁打了過去。蠕蟲被打成兩把,鮮血留了一地。
看到蠕蟲的屍體,我猛然想到了筆記中記載的一種異物。「巴丹蛇」
巴丹蛇是古西域國的聖物,它可以在無氧的情況下休眠。在休眠過程中一旦察覺到陽氣,就會甦醒。它能夠吞吃人的血液,古墓中往往會用到巴丹蛇。將它隱藏在壁畫當中,用來襲擊盜墓者。不過在宋朝以後,巴丹蛇就很少見了。不知道董廉王是如何得到這種異物的。
因為金井玉葬的風水格局,古墓中集散了許多陰氣。所以我和田六指才僥倖躲過一劫,此刻陰氣漸漸減弱。巴丹蛇這才甦醒了過來。

第十八章——人熊

李如春盯著巴丹蛇的屍體,沉吟了一聲。走到銅棺前,用力推了一把。
見狀,我急忙制止。卻已經晚了,棺蓋已經被李如春打開了。
李如春看到棺材裡的爺爺,顯得有些吃驚。眼神幾經變換,最終歎了口氣。
李如春對著銅棺鞠了一躬,說:「范先生,五年前一別。不想竟成永訣,多謝您為學生指點迷津。」
李如春想要關上棺蓋,卻發現了爺爺身上的鎖魂釘。李如春身體微微顫抖,說:「鎖魂釘!」
李如春拔下一顆鎖魂釘,看了一會。隨即將鎖魂釘帶在了身上,就在我準備關上棺蓋時。
一道黑影從橫樑上跳了下來,借助火折子發出的火光。我發現站在我們眼前的黑影,竟然是一隻人熊!
人熊是熊瞎子的一種,傳說當母熊生下九隻小熊。其中一隻就是人熊,人熊會將其它八隻連同母熊一起吃掉。它並不像熊瞎子那樣笨重,反而有些像人。成年後的人熊,尤其愛吃死屍。這只人熊應該就是被墓裡的水猴子吸引過來的。
李如春看到人熊,臉色一僵。快速蓋上棺蓋,拉著我向後退去。
人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它一旦被激怒。就會至死方休,除非它自己死亡。否則它就會追殺目標到天涯海角。
李如春顯然不想招惹人熊,將我推到石梯前。緩緩向後退去。
人熊嗅了嗅空氣,轉身朝著爺爺所在的銅棺走了過去。在它推開銅棺的一瞬間,我大吼一聲。奪過李如春手中的竹棍,朝著人熊衝了過去。
人熊被我嚇了一跳,放棄銅棺。轉身朝我走了過來,我將竹棍舉過頭頂。狠狠打在了人熊的身上。
人熊大吼一聲,伸手向我抓來。我急忙向左一閃,躲過了人熊的攻擊。快速走到它身後,準備展開下一次攻擊。
顯然我沒預料到人熊的反應如此之快,還沒等我手中的竹棍落下。人熊快速轉身,一把抓住竹棍。猛地用力,將我拽了起來。
李如春見狀,急忙將我拉倒一旁。掏出一包硃砂朝著人熊丟了過去,人熊常年吞食死屍。身上屍氣濃郁,早已變成了半人半屍的怪物。硃砂撒在了人熊的臉上,伴隨著一股白煙。人熊慘叫一聲,蹲在地上摀住了面頰。
李如春拉起我朝著石門走去,我猛地一用力。擺脫了他的控制,說:「爺爺還在銅棺裡!」
李如春長歎一口氣,跳到石門上。用力一吸爬到上了橫樑,見狀我急忙跟了上去。
人熊緩過勁來,見沒有我們的蹤影。怒吼一聲,雙手緊握砸在了地面上。
地面被砸出了一個饅頭大的深坑,換想如果是砸在我身上。恐怕我這條小命就算交代了。
人熊嗅了嗅空氣,目光看向了橫樑上。隨即雙手一用力,想將竹棍這段。
令我驚訝的是,看似不堪一擊的竹棍。韌性確實極好,人熊用盡全力竟然沒能將它折斷!
人熊顯然是被激怒了,怒吼一聲。眼睛變成了血紅色,舉起竹棍朝我丟了過來。
李如春擋在我面前,抓住竹棍。借力一翻跟頭,跳下橫樑。重重的打在了人熊的肩上。
李如春借力打力,人熊被巨大的力量達到在了地上。李如春一擊命中,舉起竹棍朝著人熊的腦袋劈了下去。
人熊猛地站起身,一手抓住竹棍。另一隻手快速朝著李如春打了過去,李如春丟下竹棍。向後一閃,走到了牆壁旁。
人熊將竹棍丟到一旁,朝著李如春跑了過去。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李如春面對人熊的攻擊竟然沒有閃躲。人熊抓住李如春的胳膊,用力一捏。只聽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從李如春身上傳了出來。
李如春死死抱住人熊,一口鮮血噴在了人熊的臉上。隨即用力一轉,將人熊按在了牆上。
我突然明白,李如春是想借助牆壁之中的巴丹蛇殺死人熊。我急忙跳下橫樑,朝著人熊跑了過去。
人熊盛怒之下,一腳將李如春踹倒在了地上。身體隨即離開了牆壁,與此同時牆上的壁畫開始變化。見狀,我猛地加速撞向了人熊。
人熊猝不及防,被我撞得向後退了幾步。身體也貼在了牆壁上,隨著一陣怒吼。我被人熊拎了起來,牆壁上的巴丹蛇此刻也甦醒了過來。
巴丹蛇鑽進了人熊的手臂之中,人熊吃痛叫了一聲。隨即將我放了下來。
我趴在地上喘著粗氣,人熊的手臂以極快的速度乾癟。人熊慘叫一聲,用力將手臂拽了下來。巴丹蛇也隨之掉落,吸食過血液的巴丹蛇。身體增長了兩倍之多,快速朝著人熊爬了過去。
人熊怒吼一聲,一腳將巴丹蛇踩死。捂著鮮血直流的手臂,朝我走了過來。
再看一旁的李如春,趴在地上。胸口一起一落,顯然是受了重創。
人熊鮮血濺到牆壁上,牆上的壁畫全都開始動了起來。我急忙向後退去,想要拾起一旁的竹棍。
人熊怒吼一聲,加速朝我衝了過來。我站起來,將竹棍拿在了手裡。
李如春掙扎著站起來,取出一張符咒丟到了人熊面前。符咒在感受到人熊所帶的陰氣後,突然迸發出了藍色的火焰。
人熊被火焰燒到了眼睛,快速向後退了幾步。發出瘆人的低吼,讓人聽了心中直顫。
等人熊將手掌放下,一雙慘白色的眼睛露了出來。看樣子人熊的眼睛被符咒燒瞎了!
李如春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掏出口袋中的鎖魂釘。朝著人熊刺了過去。
人熊雖然喪失了視力,但聽覺依舊很敏銳。它躲過李如春的攻擊,靜靜地站在原地。仔細聆聽著四周的響動。
我將竹棍丟向了李如春,人熊聽到響動。快速朝我撲了過來,我急忙一頓。躲過了人熊的攻擊,此刻人熊距離我不到一米。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人熊的喘息聲。
李如春對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摀住嘴巴。人熊猛地一蹲,僅剩的一隻手朝我抓了過來。
我向後一滾,急忙屏住呼吸。靜靜地盯著人熊,李如春舉起竹棍,快速朝著人熊打了過去。
人熊顯然已經做好了準備,猛地回頭。一把抓住了李如春的肩膀,李如春手中的竹棍也打在了人熊的頭上。
人熊怒吼一聲,張開充滿腥臭的大嘴。想要將李如春吞下去,我快速跑到人熊面前。狠狠打在了它的傷口上,人熊放下李如春。朝我抓了過來。
李如春身受重傷,已經喪失了還擊的能力。此刻只有我才能救自己,我反身跳起。快速拿起一旁的竹棍和鎖魂釘,爬上了橫樑。
人熊站在原地傾聽了一會,轉身朝著李如春走了過去。
人熊距離李如春越來越近,我心中焦急萬分。急忙將鎖魂釘插在了竹棍的另一端,組成了一根長槍。站在橫樑上,耐心等待著人熊進入攻擊範圍。
李如春看了我一眼,顯得有些憤怒。緩緩閉上了眼睛,徹底放棄了抵抗。
人熊走到李如春跟前,將李如春拎了起來。見狀,我大喊一聲。舉起竹棍,從橫樑上跳了下來。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人熊被竹棍串通了。我急忙將李如春拽到一旁,死死盯著垂死掙扎的人熊。
人熊被竹棍釘在地上,沒辦法動彈。掙扎幾下後,再沒了動靜。
我看了一眼爺爺所在的銅棺,背起李如春快速走出了寶塔。
回到石馬村,我將血參取下一半。熬成參湯喂李如春喝了下去,李如春喝下參湯氣色明顯好了許多。
他吩咐我拿來毛巾,將毛巾咬在嘴裡。緩緩站在起來,扶起斷掉的手臂。猛地朝著牆上撞了一下,隨著一聲慘叫。李如春將自己的手臂接上了。
李如春晃了晃自己的手臂,朗聲一笑,說:「陪我去靈堂坐坐吧。」
我們兩個來到靈堂,給爺爺的牌位上了一顆香。隨即閒聊了起來,聊到半夜我漸漸有些困了。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一陣響聲傳進了我的耳邊。我急忙站了起來,自己李如春臉色慘白的站在棺材前。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朝著棺材看去,原本被頂死的棺材。此刻正在微微顫抖,鋼釘已經快要被弄掉了!
顫抖聲越來越響亮,眼看棺材就要被打開時。李如春取出一張符咒,快速貼在了棺材上。
棺材瞬間安靜了下來,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難不成有人動過棺材!
李如春臉色鐵青,拿起一旁的竹棍。死死盯著棺材,看得出來他很緊張。
我長歎了一口氣,就在我轉身想要坐下時。棺材上的符咒突然著了,隨即棺材開始晃動。
隨著一聲巨響,九枚鋼釘應聲而落。棺材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團黑煙從棺材裡冒了出來。
李如春向後退了幾步,手中的竹棍隨即舉在了胸前。我急忙拿出一瓶硃砂,隨時準備朝著棺材丟過去。
隨著煙霧消失,一個渾身長滿黑毛的怪物。出現在了我們面前,怪物的臉被黑毛遮擋的嚴嚴實實,以至於我沒辦法看清楚他的模樣。
朝著身下看去,那怪物身上穿著一件幽蘭色壽衣!

第十九章——黃家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