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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節

太子和吳王被女宿掐得只剩游絲般的一口氣,至今未醒轉,書院外的折衝都尉府群龍無首,不戰而降。
皇上被眾臣擁護著回了宮,令人將咒罵不休的怡妃押入大隱寺,準備做佈陣之用。
藺效抱著沁瑤一路出了書院,將她托付給瞿家人,又令常嶸等人送瞿家人暫時回了瀾王府,親自駕馬去找尋余若水。
長安城大亂時,余若水帶著一家子孫躲到了離余府不遠的一家小道觀,道觀中幾個道士年老昏聵,但對付尋常鬼祟總算綽綽有餘,余家人在道觀庇護之下,險險逃過一劫。
藺效送了余若水進府給沁瑤診脈,又令魏波去城郊密宅接父王回府。
隨後便忙著和蔣三郎等人收拾殘局,清算怡妃餘黨。短短的一日一夜,長安城已然面目全非,等到他理清頭緒,大刀闊斧處理完急需處理的要務,心裡記掛沁瑤,一刻不耽誤,歸心似箭地回了府。
一進府,便見闔府上下喜氣洋洋,一路回思如齋的路上,下人們見了他,雖不敢多嘴,眉梢眼角卻滿是掩飾不住的歡愉之色。
他暗自納悶,匆匆回了思如齋,溫姑領著眾丫鬟笑意盈盈地迎上前,便要道喜,還未說話,內屋傳來瞿陳氏的笑語聲,「好孩子,這回可是真不能跟你師父出門打打殺殺咯。」
藺效心中咯登一聲,在門口怔愣片刻,轉頭求證似的看向溫姑,便見溫姑笑得合不攏嘴,開口道:「恭喜世子,大喜了。」
藺效聽得此話,疲憊和忐忑頓時化為狂喜,急於親口向沁瑤求證,一刻也不想等待,掀簾而入。

第195章

瞿陳氏喜不自勝,到了晚間才走,期間親自在屋內屋外看了好幾輪,確認沒有什麼忌諱的事物,這才放心,想起沁瑤這些日子胃口不好,有心給沁瑤張羅些開胃小菜,轉眼看見藺效,情知瀾王府不缺烹飪功夫了得的廚子,著實輪不到她多事,硬生生給忍住了。
饒是如此,仍千叮嚀萬囑咐了好些該忌諱的事項,方意猶未盡地走了。
藺效自從得到沁瑤有孕的消息,心頭便滿載著激盪的快樂,想著沁瑤的身體裡不知何時竟孕育了一條新生命,高興得幾乎坐立不寧。
他快要做父親了,一想到這一點,他眼底的笑意便怎麼也掩抑不住,無意識地抬起頭,看著滿屋下人忙來忙去,忽然有些好奇,不知有了身孕的妻子跟以往有什麼不同。
這樣想著,他越過眾人的遮擋看向妻子,卻不提防碰上她亮晶晶的眸子。
藺效沒想到妻子也正在快樂地注視自己,仔細一辨,她目光裡似乎還帶著一點忸怩的探究與好奇,他情不自禁一笑,妻子這是想瞧瞧他對有了孩子的反應,他又好笑又憐惜,更添幾分迫切難耐,恨不能立時將沁瑤摟在懷裡狠狠親上一回。
因丈母娘在屋內忙前忙後,他沒能照想的那樣隨心所欲跟妻子親熱,坐在窗前榻上,接過下人的茶時,卻因心不在焉,破天荒差點打破了茶碗。
溫姑看在眼裡,又歎又笑,世子自懂事以來,可是頭一回在人前如此失態,可見心裡有多高興,說起來,自從王妃去世,瀾王府已經冷清了好些年,如今世子妃有了身孕,總算要重新熱鬧起來了。
瞿陳氏又焉能看不見藺效臉上的喜色,想著女婿無論成親前後,都一如既往地珍視沁瑤,小兩口越過越蜜裡調油,十足欣慰,不再明晃晃地夾在小兩口中間,沒得讓他們連句體己話都說不上,風風火火告辭而去。
一來要回去告訴瞿家父子這天大的好消息不說,二來暗下決心,怎麼也要做些開胃的小食,給沁瑤打打牙祭才行。
藺效一點也不耽誤時間,手腳利落地在淨房沐浴完畢,換了衣裳上了床,將沁瑤摟在懷裡,藉著帳外的羊角燈細看妻子柔美無暇的臉龐,宛如對待稀世奇珍那般鄭重地吻了吻她的額頭,低歎一聲,道:「好瑤瑤,謝謝你。」
沁瑤頭埋在他頸側,被藺效這句話裡中說不盡的溫柔小意給撩撥得耳根一熱,不好意思地抬起頭看他,笑道:「做甚麼要說謝?從余御醫診了脈之後,我心裡可跟你一樣高興著呢。」
藺效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笑歎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謝謝你。可惜,咱們知道得晚了些,一點也沒顧惜你的身子,這幾日你跟著咱們四處奔波,沒得片刻安閒,也不知道有沒有傷沒到孩子。」
說著,在被子裡將手輕輕地順著她的腰線滑下去,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小腹上。
「余太醫不是才給我把了脈,說我脈象穩,孩子無礙嗎。」她抿嘴笑著,將自己手輕輕疊放在藺效手上,心裡有種奇妙的感覺,總覺得她和藺效在用這種方式問候肚子裡的小東西。
藺效遲疑了片刻,到底沒按耐住好奇,掀開被子,輕輕將沁瑤屈起的雙腿放平,問她:「冷不冷?」
屋裡燒著極旺的地龍,沁瑤又素來體健,身上暖融融的,不明白藺效在做什麼,只搖搖頭道:「不冷。」好奇地任他擺弄。
藺效俯下身,輕輕將耳朵貼在沁瑤尚且平坦的小腹上,仔細聽了一會,沒聽到任何不一樣的動靜,又慎重撩開沁瑤的衣擺,往裡看了看,那地方一如既往的潔白如玉,曾讓他心馳神蕩,如今卻孕育著一條新生命,他甚覺奇妙,明知有些傻氣,仍忍不住在沁瑤的小腹上虔誠地印上一吻。
沁瑤被這動作弄得又酥又癢,又沒想到藺效折騰了一番,竟就為了親親她的肚子。
她有些想笑,自從她認識藺效以來,何曾見過他流露出這麼孩子氣的一面,有心想打趣他幾句,可藺效卻因怕沁瑤著涼,早已輕手輕腳放下衣裳下擺,用被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帳內浮動著甜香,兩個人心間汩汩流動著靜謐的喜悅,微歎一聲,心滿意足地靜默,毫無掛礙地相依。
沁瑤細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在他褻衣上遊走,忽然想起什麼,撐起身子,撥開他褻衣一看,就見胸膛上結實光滑,從外表上看,跟從前沒有任何不同,顯見得女宿那塊令牌並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怎麼了?」藺效問。
沁瑤低頭看著藺效,半明半暗中,他的臉龐如天工雕刻一般毫無瑕疵,不由滯了片刻。第一次見他時,只覺得他生得乾淨貴氣,舉手投足高貴有禮,從不好意思盯著細打量他,來往幾次之後,才發現他生得那般好看。
她微紅著臉搖搖頭,躺下靠在他臂彎裡,納悶道:「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我肚子裡這個小傢伙,女宿的令牌沒法附到我身上,轉而去找你了呢。」
「也許是,也許不是。」他頓了一頓,又笑,「倘若真是如此,這孩子倒還算知道體恤人,還未出世,就知道護著阿娘了。」
「可是卻丟他父親身上去了。」沁瑤喜憂參半道,從今往後,每隔三年,藺效就得幫阿寒穩固神智,而且固陣時兩人缺一不可,換句話說,師兄終其一生都無法離開藺效的庇護了。
藺效微微一笑道:「那不是好事麼,知道他阿娘不易,自作主張做了安排,讓他父親幫著阿娘遮風擋雨,可見這孩子甚是明白道理。」
「有這麼誇自己的孩子嗎?」沁瑤被他一本正經的語氣逗笑了,隱隱有種感覺,藺效才剛知道孩子的存在,就已經將喜愛表現得淋漓盡致,也不知往後等孩子出來,能不能做得成「嚴父」。
藺效低頭啄了啄她的唇,霸道道:「咱們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就是能再乖一些,少折騰他阿娘,別再讓她阿娘吃喝不下就好了。」
他邊說邊吻沁瑤,打著淺嘗輒止的主意,吻的份量極輕,誰知因著許久未跟沁瑤親熱的緣故,一碰到她的唇,渴望便如燎原之勢一發不可收拾地蔓延開來,撬開她的唇齒,探舌進去,情不自禁地開始攻城略地。
沁瑤冷不防被藺效翻身壓到身下,細細密密的吻就這樣毫無準備地落下來,短暫的錯愕之後,身體做出誠實的反應,半點不矜持地將他拉得更貼近自己,唇舌相交,回應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熱情。
兩具年輕的軀體彼此吸引,一點就著,屋子裡很快發出曖昧的聲響,藺效漸漸不能自持,粗喘著氣吻她,探索到她腰間,便要解開她的褻褲,沁瑤卻猛然想起今天阿娘跟她說的那些體己話,阿娘一再囑咐她,說她月份小,藺效年輕孟浪,折騰起來不知輕重,無論如何讓她把著些,別太縱著他。咬著耳朵教了好些閨中事。
「你,你等等。」她斷斷續續地喘著氣,躲閃著他的親吻。
藺效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可察覺沁瑤的抗拒,只好硬生生停下,啞聲道:「怎麼。」
他今日一整日都在外面收拾殘局,回來時連余若水的面都未見著,又素來對婦人之事不甚了了,怎能知道這當中還有許多彎彎繞繞。
沁瑤摟著他的脖頸,紅著臉對他說道:「你明日去宮裡好好問問余若水。我身子還未大好,今日用別的法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