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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節

「可不是,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搞得朝野皆知,卻像是只為了除掉我們似的。」葉缺隨口抱怨道。
「還是要小心點。」梅長歌不安的叮囑道,「咱們可沒有這麼大的面子。」
「還有件事,我也很在意。」梅長歌略略沉吟道,「無論是攻城**還是伏兵,安排起來,都需要一定的時間。可見對方對我們的行蹤和設想,都是瞭如指掌的。」
「可是,當日參加行動的那些人,幾乎已經死絕了。」葉缺歎息道,「僥倖活下來的這幾個,都是絕對不會出我們的人。」
「梅知本呢?」
「你懷疑他?這不可能。」葉缺斬釘截鐵的說道。
「梅知本當然不可能,但不代表別人不會。」梅長歌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關於這一點,你查清楚了沒有?」
「還在查。」葉缺正色道,「按照現在的調查結果,我們已知,梅知本在臨行前,曾經給方沖寫了一封信。至於信上說了什麼,方沖有沒有洩密,如果洩密,那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這些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查清楚。」
「最近京中局勢如何?」
「非常樂觀。」葉缺爽朗的笑道,「雖然公子被陛下軟禁了,但陛下似乎也把幾個世族都徹底惹毛了。據說不光是三大世族,還有南邊幾個不成器的小世族,都準備投靠過來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梅長歌停下腳步,不解的問道,「這些世族,沒道理會這麼快倒戈吧。」
「也不算是倒戈。」葉缺解釋道,「他們本來就是持觀望態度,如果陛下對他們一直保持原有的懷柔政策,他們自然不會挑戰陛下的權威。可陛下最近的小動作,實在是太多了些,尤其是叛軍出逃事件,讓他們嗅到了當年京都淪陷的血腥氣息。」
「如今,除了公子,他們也沒有什麼可供選擇的勢力了。畢竟,清河盧氏,已經公開表示,要拋棄太子殿下,站到咱們這邊來的。」
3542第二百一十八章 何樂而不為3542
連日來奔波操勞,細細算下來,梅長歌竟是連一天安日子,都不曾有過。
其實不光是她,葉缺傷重未癒,梅知本身體孱弱,便連她自己,當日在國子監所受的刀傷,也並未調養妥當。
本該是顛簸難熬的旅途,反倒給了他們幾個休養息的時間和空間。
「方沖那邊,有消息了。」葉缺突然低聲說道。
「哦?這麼快?」梅長歌聞言,放下手中握著的卷宗,猶疑道,「我前天問你,你不還說,要再等一段時間的嗎?」
「是啊,這轉機來的」葉缺遲疑道,「請恕我直言,我覺得,實在是太突兀了些。」
「怎麼說?」梅長歌抿了口熱茶,又將溫熱的杯盞握在掌間,柔聲說道,「你不要著急,慢慢說。」
「方沖親自去王府,向公子負荊請罪去了。」葉缺聲音極為冷淡的說道,「據方衝自己所說,當日,梅知本確實給他寫了一封信,信中大致向他介紹了一下我們當時所處的環境和位置。因為方沖覺得茲事體大,所以將信貼身藏好,以免丟失,差點害了我們性命。」
「既是如此,又為何會走漏消息呢?」
「說是一同在國子監讀書的朋友請他吃飯,席上多飲了兩杯,回到家,便倒頭睡了。」葉缺淡淡說道,「第二天醒來,如常將藏有信件的香囊掛好,並未覺得異常。直到那日,他記起梅知本遇襲之事,想翻出來再細看時,才發現香囊裡的東西,早就不見了。」
「可又怎能確定,是飲宴那一日丟失的呢?」梅長歌放下杯盞,饒有興致的問道。
「方沖表示,他自聽說梅知本遇襲以來,一直精神緊繃,唯有那一日,略有鬆懈,想必是錯不了了。」
「哦,我知道了。」梅長歌聽完,沉吟片刻,隨即重新拿起卷宗,打算忙裡偷閒的,接著把沒看完的那部分看完,「咱們和楚青瀾之間的,已經恢復了?」
「那倒沒有。」葉缺輕輕的搖了搖頭,解釋道,「如今用的是清河盧氏的情報網。」
「長歌,長歌」葉缺屈起手指,噠噠的敲著桌面,追問道,「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不像真話。」梅長歌不置可否的說道,「不過,以方沖之能,他若是有心隱瞞,想必是不會給你們留什麼線索去查的。」
「我也覺得不像真話。」葉缺點點頭,贊同道,「他自己也說了,既覺得茲事體大,那最好的辦法,當然是閱後即焚,而不是什麼所謂的貼身珍藏。如果說是貼身珍藏,又怎會毫無察覺的被人偷梁換柱。再退一步說,即便被人偷了,也該立時發現,不可能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直到我們追查到他頭上了,才跑來跟我們玩這一出。」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梅長歌頭也不抬的說道。
「別看了,這不就是個失蹤案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葉缺猛然搶過梅長歌手中的卷宗,抱怨道,「天底下那麼多案子,即便是一天破一個,又要查到什麼時候去?」
「此言差矣。」梅長歌笑著說道,「葉缺,你不要老是覺得,這些事情,是陛下強加給我們的,是任務,甚至是負擔。撇開陛下的用意不提,破案斷案,一來,是我的興趣,我喜歡幹這個,二來,無論如何,為死者說話,總歸是一件正經事。」
「再者說,這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梅長歌解釋道,「它不僅能讓我們,得以在陛下的嚴密監控下,光明正大的籠絡人心,而且可以有機會試驗新的理論,我們又何樂而不為呢?」
「試驗新理論,倒也罷了。」葉缺不解的問道,「籠絡人心,卻是從何說起?」
「如今朝局混亂,賄賂成風,買官官,更是屢禁不止。百姓們,會比平時,更渴望看到一名剛正不阿,清正廉潔,斷案如神的巡察使的。」
「況且,我們一路走去,定然有相當多的時間和機會,去近距離的接觸那些地方官員。我堅信,他們當中,必然有不畏強權,敢於擔當的勇士,聯合他們,讓他們為我所用,難道不也是籠絡人心的一種手段嗎?」
「可這樣的人,恐怕不是三言兩語,便能為利益所誘的。」葉缺惴惴不安的說道。
「不不不。」梅長歌的聲音,陡然變冷,極為硬的說道,「我們對待他們,不需要任何威逼利誘的手段,你只需要向他們展現誠意,讓他們知道,你有勇氣點亮光明,肅清黑暗,就已經足夠了。」
聽了梅長歌的一席話,葉缺心中,倒是心悅誠服了,可嘴上依舊是不服氣的說道,「那你看了這麼久,看出什麼來了?」
「這案子,遠比我想像的要複雜。」梅長歌正色道。
「眾所周知,西涼城,是一個很獨特的存在。」梅長歌和顏悅色的說道,「這也算是歷史遺留問題吧。」
「西涼城和吐蕃接壤,並且互相滲透,西涼城城主之位,是歷代世襲,而非由朝廷委派任命。它名義上隸屬於大秦,實際上和吐蕃的關係,還要更加親密一點。怎麼說呢,我覺得,西涼城其實更像是一個游離於大秦朝堂之外的小朝廷。」
「而我們這次的受害人,便是城主的兒子,西涼城下一任的城主。」
「當然,這還不是最難辦的地方。」梅長歌揉了揉眉心,略略有些惆悵的說道,「你看看那份卷宗,後面有謄寫的證人證詞,簡直了。」
「案發當日,受害人平清隨,與四位友人,共計五人,一同外出遊玩。他們去的是西涼城東面的一座大山,主要是想在山裡打點野味,兩日後,其餘四人,平安返回家中,唯獨平清隨未能按時返家。於是,他的父親,西涼城城主大人,立刻派遣府兵進山搜尋,可惜不見蹤跡。」
「又三日,老城主在搜尋未果之後,一方面將那四位與平清隨一同出遊的友人緝捕歸案,一方面仍未放棄搜尋。曾當眾發誓,即便找回的,只是平清隨的一具屍體,也不能任由他漂泊在外。」
「如今離平清隨失蹤,已有七日,怕是凶多吉少了。」葉缺頗為惋惜的說道。
「那可未必。」梅長歌慢慢的說道,「如果平清隨命好,又或者有極強的野外存能力,山裡有吃有喝的,不過是迷路,倒不至於撐不過區區七日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