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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節

「至於馬成文,或許他原本就是你的死士,又或許不過是參與者,可惜他是龜茲常年駐紮在涼州的使臣,因此,他的死,就成為必然。」
「你一直致力於將這次攻陷涼州的行為,逐漸趨於合理化,以此蒙蔽我們的雙眼,但此案最大的破綻,卻偏偏落在你自己的身上。敢問大王,這又是為了什麼?」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闞英韶不以為然的問道。
「就在剛剛。」梅長歌冷靜而從容的說道,「葉缺搶出營帳,成功發出信號,正常來說,即便不殺了我們,你也不應該這般平靜。我從你的臉上,看不到一點點,可以被稱之為憤怒的神情,正相反,取而代之的,是如釋重負。」
「這一點,實在是太不尋常了,很難讓人注意不到。」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闞英韶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似乎要一眼看見她的心裡,「至於盧紳機緣巧合下發現的那批商隊貨物,你又作何解釋?」
梅長歌的聲音依然輕緩,慢慢的說道,「說出來你不可能不信,此案所有的關鍵和細節,都是您親口告訴我們的。」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看您不妨把您想要做的,以及希望我們配合您做的,乾脆利落的,一併說了吧。」梅長歌聲音冷峻,已經不打算給自己,給闞英韶,留下任何迴旋的餘地。
接到葉缺預警信號的蒙越,起初並不清楚這當中,究竟發了什麼,但當他靜下心來,仔仔細細的盤算推演了一番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便很快得出了和葉缺相同的結論。
蒙越是軍人,在他的心中,叛軍和梅長歌,孰輕孰重,這個問題,是不需要用腦子思考的。
於是,他立刻集結隊伍,向著祁連山的方向,一刻不停的策馬奔馳。
然而即便如此,等他行色匆匆的趕到祁連山,李讓派出的增援部隊,一支人數大約在五百人左右的隊伍,已經先於他的抵達而出發了。
最為要命的是,這支隊伍,是由李讓親自帶隊的。
這意味著,祁連山原本固若金湯的防線,此刻已然隨著李讓的離去,出現了幾處細微的漏洞和破綻。
還沒等蒙越接替李讓,行使指揮官的命令,盤踞祁連山多年的叛軍,終於開始了十年來的第一次突圍。
雖然很快,在蒙越的帶領下,部隊迅速封堵了祁連山所有可能的叛軍出口,但蒙越知道,有些事情,已經悄然發了改變。
萬般無奈之下,蒙越只能一邊整肅防線,一邊派人去追李讓,可惜很多時候,事情總是事與願違的。
山上的叛軍,利用交接班的空隙,趁其不備,化整為零,四散奔逃。
他們人數不多,戰力卻是驚人,每次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銷聲匿跡。
蒙越盤點清算後,竟然極為震驚的發現,真正的威脅,其實來自於守軍本身。
換言之,他們不是在突襲,而是在消無聲息的對守軍們進行人數上的替換。
蒙越常年呆在京都,不要說最底層士兵的相貌,縱使是各分隊首領,他也是一概不知的。況且眼下,也沒有那個條件,能夠給他慢慢的篩選分辨。
一次又一次的進攻,一次又一次的防守,從開始時的碾壓,到後來的勢均力敵,再到最後的險中求勝,或許下一次,便要以徹底的失敗而告終了吧。
3618第二百零一章 跪下求我3618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完全暗沉下來。
京城這段時間,正在實行宵禁,就算是王府和皇親國戚,除卻要事和急病,一般也不會隨意走動。
盧琳坐在搖搖晃晃的車廂裡,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本冊子,手心沁出了一絲冷汗。
冊子用紙考究,十分厚實,她翻開又細細的看了一遍,方道,「如英,你說,要是楚青瀾知道,梅長歌快要死了,他會不會跪下來求我們救他。」
「奴婢不知。」如英如實說道,「奴婢常聽人說,男兒膝下有黃金,況且,奴婢覺得,五公子性子向來孤傲清冷,怕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等地步。」
「是嗎?」盧琳的手按在膝蓋上,幾不可見的微微顫抖著,只將自己的臉,慢慢轉向窗外,看著外面的清風朗月,唇角露出一絲慣常的笑意,「如英,我為清河盧氏,認認真真的活了這麼多年,不知怎的,突然就想任性一次看看呢。」
「小姐。」如英輕喚道,「無論如何,奴婢都會站在小姐這邊的。」
盧琳踏著一地的星光到了楚青瀾的府邸,他果然還在書房中處理事務。
如今京中人手嚴重不足,原本無需楚青瀾親自過問的繁瑣雜務,也只能暫時交由他親自處理,因此工作的時間,便自然而然的被無限制的拉長了。
「盧小姐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楚青瀾抬頭看她,那安靜而清朗的姿態,在這樣的靜夜之中,又一次不經意的,撩撥了盧琳本就不堪一擊的心弦。
她輕輕走到楚青瀾面前坐下,沉聲說道,「李讓擅離職守,蒙越臨陣脫逃,盤踞祁連山十年之久的叛軍,已然成功突圍。」
「梅長歌呢?」
楚青瀾竭力壓低聲音,卻依然壓抑不住心中的惶恐和不安,日常總如雪山般巋然不動的一張面容,也因為太過焦灼,而化成了暴風雨,那目光深深刺入盧琳的心口,如同正被疾風驟雨抽打,讓她在一瞬間,為自己感到可悲。
「梅長歌被困龜茲大營。」盧琳恍惚了一下,終於還是補充說道,「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是什麼時候的消息?」聽到梅長歌還算安好的消息,楚青瀾忐忑不安的內心,這才略略安穩了些,神色也漸漸恢復如常。
「不好說。」盧琳趕在楚青瀾看向自己之前,忙不迭的將自己的眼睛,轉向一旁,輕聲說道,「飛鴿傳書,大概是三天前的消息吧。」
彷彿為了打破兩人間,這種極為尷尬的氣氛,盧琳轉而主動提及其他事情,「楚青瀾,你猜,陛下接下來,會想要做什麼?」
楚青瀾淡淡瞥她一眼,下意識的說道,「聖心難測」
「旁人不知,你還能不知道嗎?」盧琳擺擺手,不耐煩的打斷了楚青瀾的話,「祁連山的叛軍,到底是誰養的一條狗,你我都心知肚明。」
「眼下的情況,如果不是瘋狗咬人,那便是主人授意。楚青瀾,你以為,哪一種推測,更為合理?」
「這趟涼州之行,不是梅長歌自己要去的。」說到此處,楚青瀾連呼吸都略微加快了些,「既然如此,盧小姐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你平白替那人擔了這麼多年的罵名,總該有所行動了吧。」盧琳冷冷的說道。
「我要救她。」
「你救?你拿什麼去救?」盧琳微微一哂,說道,「你一個人,打得過一整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叛軍?」
「唇亡齒寒」
「我不要聽那些虛的。」盧琳今夜,第二次打斷了楚青瀾的話,「我區區一介女流之輩,哪裡懂得什麼家國天下的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