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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節

「出門要穿男裝,做官也要穿男裝,若是不得不穿,倒也罷了,卻偏偏更像是一個奪人眼球的噱頭。同一個橋段,用一次叫新奇,用兩次,便已然是稀鬆平常了,用到第三次的時候,那簡直是望而厭,平白惹人嫌惡了。」
「小姐在說什麼,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
「沒什麼,只是覺得,女子未必不如男,體面是自己掙來的,和衣服又有什麼關係?你想想,難道會有人因為皇后娘娘是女子,便覺得她柔弱好欺,可以隨時拿來羞辱踐踏嗎?」
「顯然不會有這樣的人。」梅長歌自問自答的說道,「可見人們都是敬畏強者的,和性別,有個毛線關係。」
「好了,收。」
不等葉缺再次提問,梅長歌便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做了一個氣沉丹田的動作,「壓抑太久,隨便發洩發洩,不要太當真了。」
葉缺偏著頭,暗自想道,好像當了真的人,是你不是我吧。
不過,這些話,他也只是放在心裡隨便想了想,那是萬萬不敢拿出來同梅長歌說的,他還想多活兩年呢,可受不得這等驚嚇。
3601第一百九十六章 案發經過3601
夜色濃重,月初人初靜,涼州城中,早已宵禁,如今正是一片寂靜荒涼。
城門吱吱呀呀的開啟,涼州刺史崔顥,焦急的搓著雙手,望著緩緩駛進城中的幾輛馬車,心中是說不出的煩悶。
陛下怕不是老糊塗了吧,派個女人來,能頂什麼用,不添亂便是極好的了,難道竟還能指望她做些什麼嗎?
話雖如此,但當梅長歌輕提裙擺,慢吞吞跳下馬車的時候,崔顥的臉上,仍然洋溢著最燦爛的笑意,「哎呀,一直盼著梅小姐能來呢,你來了,咱們涼州城的百姓們,可算是有救了。」
「事態緊急,這些虛禮,我看還是能免則免吧。」梅長歌微微皺眉,點頭說道,「如今到底是個情況,你且一五一十的說來聽聽。」
「梅小姐請。」
崔顥領著梅長歌上了城樓,指著不遠處星星點點的火光,無可奈何的說道,「眼下龜茲國的先鋒部隊,離涼州城已經很近了。」
梅長歌探了身子去看,見城樓下確有數十人圍著篝火坐定,隱隱約約的,還能聽見他們大著舌頭的叫罵聲。
「關於此事,崔大人心中,有沒有什麼想法,不妨說來聽聽。」
「梅小姐客氣了。」
梅長歌注意到,崔顥的眉眼間,略略帶上了一點嫌惡,但終究還是語意溫和的說道,「我在涼州呆了十年,主持涼州政務,至今已有五年,依我看來,只要我們能夠恰到好處的,給龜茲國王一個漂亮的台階下。」
「這場仗,有很大的可能,是打不起來的。」崔顥想了想,又接著補充道,「打仗嘛,大多講求一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但凡像龜茲這樣,先是悶不做聲,而後默默發兵圍城的,多是不想打的。我看無非是想找點由頭,向大秦要點好處罷了。」
梅長歌在一旁默默的看著這個拚命裝出一派憂國憂民神情,卻怎麼也難掩幸災樂禍意味的涼州刺史,心中頓時覺得好疲憊。
「嗯,崔大人說的,不無道理。」梅長歌仿若未覺,只是溫言說道,「龜茲方面,可有派人過來調停?」
「有的。」崔顥恪盡職守的在她身旁提醒道,「眼下天色已晚,不如明日一早再去同文館拜訪?」
「也好。」
梅長歌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天色雖晚,如意客棧的老闆,也總該見一見的。」
「是是是。」崔顥一迭聲的答應道,「我這就派人去請。」
不多時,盧紳便來了,乍一眼,是個其貌不揚的胖子,等走近細細看了,這才發現,原是個滿臉雀斑的大胖子。
整個人圓滾滾的,走起路來一搖一擺,頗有幾分滑稽。
「盧先請坐。」梅長歌轉著手中的白瓷杯子,緩緩說道,「有些事情,想聽一聽先的意思。」
「不過一介意人,哪裡能當得先二字。」盧紳從袖中摸出塊帕子,擦去額上汗珠,道,「想必是為了龜茲商隊的事情吧。」
「哎怎麼說呢,這件事,至今想來,我仍覺得有些委屈。」
「我因為長相的緣故,在清河,很不受人待見,所以私心想著,來涼州碰碰運氣,若是能幹出一番像樣的事業,回去也好同人說道說道。」
「初時,如意客棧經營的還算比較順利。涼州城嘛,來來往往的各國商隊非常多,並不愁客源和意。唯一需要頭疼的事情,不過是一些小偷小摸的行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好在,我清河盧氏的名號,用在某些事情上,總歸要比旁人,多得些便利。」盧紳用力搓了搓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方道,「商隊出門在外,講究的就是一個安穩舒心,客棧環境好不好,食物是否精緻可口,反倒在其次了。」
「梅小姐,你說說,我既深知此間原由,又如何敢不盡心竭力呢?」盧紳辯解道,「我平日裡真的是很小心的,因此還特地雇了十個人,旁的事情一概不要他們去管,只管看著客人們的行李。梅小姐,我敢打包票,涼州城中,哪家客棧,也做不到我這份上。」
「那是自然。」梅長歌點頭,贊同的說道,「旁的店家,即便想到此處關節,定然也沒有盧先財大氣粗。」
「案發當天,活計來報,說是龜茲商隊的貨物被人偷了。我一聽,哪敢耽誤,連外套都沒顧得上穿,便心急火燎的,趕到了如意客棧。」盧紳苦悶道,「不看倒也算了,一看之下,我簡直快要氣炸了。」
「梅小姐,你說說,我最是講道理的人。客棧每天來往的客人那麼多,活計們一個沒看住,被人偷走了一件兩件東西,這當然是有可能發的,而且是很有可能發的事情。」
「可是,偏不,這次的事情,從一開始,就透著一股蹊蹺。」盧紳越說越是惱怒,若非顧及梅長歌在此,怕是要當場拍桌子的。
「那龜茲商隊,就是個騙子,箱子裡根本沒有貨物,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的,非說是在我們客棧丟的,哪有這樣的事情。」
「此話怎講?」梅長歌微有詫異,「你的意思是說,你懷疑龜茲商隊是來如意客棧碰額,行騙的?」
「不是懷疑,是肯定。」盧紳斬釘截鐵的說道,「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但像他們這樣明火執仗,形同搶劫的,卻是頭一遭。」
「那箱子,好端端的放在馬車上,連箱子上的封條,都是完好無損的。」盧紳怒火中燒的說道,「然後他們告訴我,說所有的貨物,全都不見了,要我按價賠償他們的損失,梅小姐,你想想,這可能嗎?」
「能否說的更詳細一點?」
盧紳抬頭看見她的目光,堅定而又深邃,她似乎是在看著他,又似乎不是在看著他,她在看一些遙遠而虛幻的東西,又或許,僅僅只是在發呆。
「不能。」盧紳搖頭道,「我也想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所以這些天,一直在查。」
「有什麼收穫嗎?」梅長歌淡淡的追問道。
「收穫還是有的。」盧紳低著頭,沮喪的說道,「我越來越堅信,那個所謂的龜茲商隊,就是一夥坑蒙拐騙的騙子。」
「根本都是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還想讓我賠錢,我當然不願意了。」盧紳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還有件事,如今想來,也覺得甚是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