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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節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染了,夜裡突然開始發低燒。
  我難受得直哼哼,突然有個冰涼的東西覆上了我的額頭,我頓時覺得好受多了。緊接著有團冰包住了我,身上的熱度很快降下去。
  迷迷糊糊中洋洋好像又舔我傷口了,還在我耳邊直歎氣。我睜眼看的時候,無奈頭腦混沌不清,看了半天只覺得頭昏眼花什麼也看不清。
  冰冰涼的吻旋即落在我臉上,左臉頰上的兩道傷疤不知道被親了多少下。
  我潛意識裡已經隱約知道是江慕堯來了,下意識地抱住他開始哭。
  畫溟把我當槍使的委屈、臉被毀了的委屈、還有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徹底解除的「隔世報」帶給我的委屈,在病痛中全部化成了眼淚不住地往外湧。
  我也不想這麼堅強,其實每次去危險的地方我都很怕。可我沒有怯懦的資本。
  這輩子我若不堅強,下輩子就還要繼續遭受這樣的苦痛。我想,如果這一世不把紅眼龍都消除,下一世已經被我消除掉的紅眼龍圖可能還會重新出現在老地方。
  江慕堯歎著氣。不斷地幫我擦眼淚,最後他乾脆一邊用舌頭舔,另一邊用指腹輕輕擦。
  生了病的人總是比平常脆弱,以前讀書住校的時候。每每生病都特別想我媽。
  被江慕堯這麼一寵溺,我立馬下意識地往他懷裡窩,還忍不住撅起嘴巴找他的嘴巴去親。
  我們好像很久沒這麼親暱了,要不是神志不清。估計他肯定忍不住要把我吃干抹淨。我腦子本來就混沌著,被他這樣一團冰火一熏,就更找不著北了。
  他把我壓在他的胸口,我明顯聽到他喘得有點厲害。
  過了很久他才輕輕拍著我的背。柔聲道:「我一睜眼你又不在了,伊伊,你怎麼總是這麼心急?我真怕你一出我視線就出事。伊伊,我有個事情要跟你商量。」
  他身上很冰,我這會兒已經情形了些:「你說。對了,周叔不是一直在找戴筱曼嗎?我見到她了,長得很漂亮,不過心好像挺毒的。」
  「戴筱曼……」他沉吟半晌,又轉回他之前的話題,「過兩天可能……伊伊,我希望你能記住,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我對你的心始終不變。」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間開始吞吞吐吐。悶悶地點了頭,心裡浮起一絲不安來。
  「伊伊,我說的你真記住了?」
  「記住了。江慕堯,我想告訴你。以後不管再看到什麼以前的事情,我都盡量不再跟你生悶氣了。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會再被那些往事絆住我們的幸福了,你別生我氣。」
  他悶笑兩聲,拍拍我的背沒再說話。
  第二天醒來他並不在我身邊,默默額頭,低燒已經退了。
  我以為昨晚的事情是個夢,可看到左臉頰上被抹了藥膏。我就知道他真的來過。想起他反覆表述真心,我心頭突然跳得厲害,總感覺他是要去做什麼傻事。
  畫溟口中的羌塘,原來是指藏北的無人區,聽說那裡環境惡劣,並不適合人類生存。
  我問他為什麼要到那裡去,他卻神秘兮兮地跟我賣關子:「知不知道雅丹地貌?有人在羌塘一處山包群裡發現了寶貝,南宗那個老爺子肯定是帶著周懷瑾去看那寶貝了。」
  「什麼寶貝?」我的心思不在寶貝上。只要知道周懷瑾沒事,我就要回去繼續想法子解決剩下的紅眼龍圖。
  「聽過西藏鎮魔圖沒?很久以前,據說西藏這裡的地形是羅剎魔女仰臥的形狀,為了鎮壓羅剎魔女。讓這裡的百姓安居樂業,當時的藏王松贊干布便依據風水修建了十二座鎮魔寺。」
  我聽他扯得都沒邊了,趕緊問他這個傳說跟我們的目的地有什麼關係。
  什麼羅剎魔女什麼鎮魔寺,我一點也不好奇。張狡磊帶著周懷瑾來這裡做什麼?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後背。這事肯定跟南宗內部出現的問題有關係,可為什麼非要牽累到周懷瑾?
  畫溟看我神色不對,抬手在我眼前虛晃兩下:「你今天怎麼魂不守舍的,臉上的傷還痛?不會吧,怎麼著也該比前兩天好多了。我跟你說,無人區裡有不少處地方都是雅丹地貌,那裡有很多山包群,時間久了,一風化,山包裡就有東西露了出來,你猜猜是什麼?」
  我白了他一眼,隨口道:「難不成是鎮魔圖?」
  他眉頭一抖,眼睛瞪得老大:「嘿,你還挺聰明。據說已經找到兩副鎮魔圖的唐卡,不過那玩意我是不信的,多半是後人依據傳說做出來的。這山包群裡出現的可不一般,絕對有戲。」
  「張狡磊找這個做什麼?為什麼要帶著周懷瑾過來?」
  畫溟聳聳肩,顯得有些無語:「我前面說的話你到底聽進去沒有?鎮魔圖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一幅藏寶圖。」
  ☆、第一百三十三章 血手印
  「藏的什麼寶?跟南宗有關係嗎?」
  畫溟擺擺手,撇撇嘴翻了個白眼:「我哪知道藏了什麼寶,反正南宗老爺子的目標就是鎮魔圖裡的寶,我們循著這一點去找就對了。」
  彼時我還不明白,周懷瑾的性命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後來才知道他也不過是個利益爭鬥的受害者罷了。而劉珺瑤,從頭到尾都是這個爭鬥中的一枚棋子,只不過這枚棋子最後選擇的那條路震驚了所有人,畢竟她之前一直都在忍氣吞聲。
  不得不說蕭天凡做事很靠譜,越野車上有當地人做嚮導,是一個叫達瓦的老爺子,話不多。臉上佈滿歲月的痕跡,顯得很滄桑。
  他隨身帶著一個小瓷瓶,裡面裝著粉狀鼻煙,他時不時地挑一點放在右手食指上。用大拇指將煙粉抹勻,而後將那兩根手指放在鼻子下輕輕嗅。我們跟他說話時,他都愛搭不理,最多就是嗯兩聲當做應和。
  越野車一路上經過洪水河。經過雪錐地,還有一次差點兒陷阱沼澤。虧得達瓦一直在旁邊指引,不然我們這一車人還真的會被困死在這片無人區。
  我們趕到畫溟所說的那片山包群時,天已經黑透了。
  從山包群外面看。其佔地面具相當大,而且裡面很多山包長得很相似,隨便進去肯定會迷路。裡面說是山包,其實有的就跟公園裡的假山差不多大,但大一點的卻堪比三層樓高的房子。
  後備箱裡帶了很多食物,因為是頭一天,所以我們吃得都很肆無忌憚。我們都以為這裡最多一天一夜就能完事,誰也沒想著要多留點以後吃。
  倒是達瓦老爺子,默默地吸著鼻煙,吃得很少,看到我們浪費才目光深邃地拍著畫溟的肩膀:「現在這麼浪費,到了你們明天會後悔的。」
  我看看達瓦,悄沒聲地把手裡剩下那塊糍粑給裝進了背包。
  我們準備連夜進去,今晚天氣好,頭頂的星辰沒有任何烏雲遮擋,方便辨別方位,進去後不容易迷路。
  這裡應該也算是戈壁灘,地上全是碎石沙子,空氣很乾燥。
  司機留在車上,畫溟、李寶扎、我則跟著達瓦進去,兩方不管誰出事,都會用紅色信號彈通知另一方。我們每隔兩小時會發綠色信號彈跟司機報平安,看到我們的信號彈後他也會發綠色信號彈以回應他的安全。
  我還是第一次跟著畫溟他們探險,看他們認真地部署這些。把我的激動勁也給帶出來了。
  我一直試圖把江慕堯叫出來,可他今天一直沒出現過,這一點倒是讓我很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