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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節

  他張張嘴,最後說了句奇怪的話:「那老頭不會讓周懷瑾好過的。」
  彼時我還不知道周懷瑾跟張狡磊之間有什麼恩怨,所以對他這句話是深表懷疑的。不過我對吳姐做的肉湯特別好奇,折騰了一夜不弄個清楚我實在不踏實。
  畫溟也看出了我的心思。答應帶我去探個究竟。
  他很熟悉這幢別墅的佈局,帶著上了二樓的一處陽台,哪裡有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廚房的窗戶,還不容易被人察覺。我看到中年男人打開箱子。從裡面拎處一個光溜溜的活物遞給了吳姐,活的!
  吳姐直接把那活物放水裡仔細清洗了一遍,而後宰雞似的將活物脖子割斷了!
  畫溟一早知道我會忍不住驚呼,趁我出聲前就摀住了我嘴巴:「別叫。這種事情看看就好,別多管閒事。」
  我驚魂甫定地瞪住他:「那是什麼,嬰兒?」
  簡直喪心病狂,這個戴倩她……戴筱曼?我突然記起了這個名字。周懷瑾曾經跟我說,他師娘叫戴筱曼!這個戴倩,難道就是周叔心心唸唸的那個女人?
  「什麼嬰兒,那是猴子,剛出生就被薄了皮的猴子。」畫溟朝廚房窗子看了一眼,忍不住縮起脖子打了個寒噤。
  吳姐的肉湯,正是用猴腦以及新鮮的紫河車做的,我親眼看著吳姐將食材一樣樣備好。熬成一盅香氣撲鼻的肉湯。胃裡一頓翻滾,我忍不住乾嘔兩下。
  「戴姐氣血不好,吃這些不過是用來補身子的。」畫溟把我拉進房間,叫來李寶扎幫我處理左臉上的傷口。
  李寶扎面無表情地盯著我左臉頰看了一會兒,擰起的細眉裡夾著幾分同情:「這層腐肉要刮掉,不然這傷口會一直化膿。」
  我並不信他倆,搖搖頭沒肯,李寶扎卻氣了:「是不是女人。連臉都不愛惜!」
  畫溟查過整幢別墅,鬼物已經被消除。但看吳姐做肉湯的時候絲毫不含糊,估計過不了多久這裡又會鬧鬼了。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同情戴倩。自作孽不可活,她為了自己補身子太過重口。
  離開前,吳姐拿了兩張支票,一張給畫溟一張給了我。我本來不想要的,可轉念一想,昨夜我被折騰得不淺,以後要用錢的地方多得是,我憑什麼不要?我匆匆瞥了一眼紙票上的數字,也沒來得及數,就知道有好幾個零,估計有十萬!
  戴倩送我們出的別墅,離開前我回頭看她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她的影子,跟吳姐的並排斜在一邊,明顯比吳姐的影子淡。
  我愣怔了下,朝戴倩笑笑:「謝謝戴姐的款待。您保養得真好,我一直以為您還不到三十歲。」
  她聽著很受用,嘴角的笑容明顯溢大了一圈。
  「不過女人最重要的還是心靈美,善良和氣質遠比外在的樣貌重要得多……」我還沒說完就被畫溟扯住了手腕,我看他笑哈哈地要打岔,而且戴倩的笑容也明顯開始發僵,便又換了話題,「不知道畫溟跟您說過沒有,以前我們去過一個叫千目村的地方,碰到一樁奇事。」
  等我說起永葆青春的何瀏欣,戴倩的眼睛明顯亮了許多,先前的不快也被她拋到了一邊。
  不過我一提這茬,畫溟的臉色就不好了。他假裝冥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似的,暗中卻一直扯我衣服讓我住嘴。
  我明白,如果他跟戴倩長期合作,戴倩聽到這麼一個不會老的千目神肯定會感興趣,但畫溟顯然搞不定何瀏欣,他喜歡賺錢,但絕對不會蠢到為了錢去送命。
  我就是要讓他吃癟,既然你有心坑我。那也別怪我有仇報仇。
  我猜,還有一件事情畫溟是不清楚的,所以我皮笑肉不笑地湊近戴倩想跟她耳語。她卻將眉頭輕輕一擰,吳姐旋即來推我。
  我趕緊壓低聲音道:「戴姐。不知道您認不認識周旻,他是我叔,現如今受了傷去國外療養了。他很愛很愛一個女人,那女人叫……」
  戴倩的臉徹底垮了下來,她沒心思再保持優雅,轉身就進了別墅:「吳姐幫我送客。畫溟,你以後不用再過來了。」
  「伊伊,你跟她說什麼了?」畫溟呆住了,去西藏的路上他一直問我這句話,問急了甚至恨不得哭給我看。
  我看看畫溟,沒搭理,突然想到幾個奇怪的地方。
  我使陽煞火的那幾次他都不在場,可他把我關在戴倩房間之前顯然已經知道了這一點,是誰告訴他的?
  還有,戴倩的影子為什麼跟周叔的一樣,明顯比常人的影子淡?難道這只是個巧合?
  ☆、第一百三十二章 鎮魔
  我們坐的火車,顛簸了四十幾個小時才到拉薩。到了地方我整個人都散了架,不過我也趁這個機會在臥鋪上使勁睡了個昏天暗地。
  畫溟說周懷瑾朝不保夕,仔細問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要不是我在夢裡看到的周懷瑾很奇怪,我一定不會跟著畫溟過來。
  踩到地的那一瞬,我整個人都從飄飄忽忽中清醒了過來。
  我們的目的地是「羌塘」,一下了火車就有人開著越野車來接我們了,一問才知道是蕭天凡一早就給我們做好了安排。
  畫溟看我口罩捂得嚴實,忙問我傷口怎麼樣了:「我們要去的地方環境不太好,你的傷口不盡快處理好肯定不能跟進去。」
  我瞄了李寶扎一眼,其實這兩天在火車上我早就後悔了。雖然李寶扎對我沒感情。但她也是女人,沒理由對我的臉下手,不過她從頭到腳都透著一副「別煩我」的氣息,我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讓她幫我處理臉上的傷。
  不過她顯然也注意到了我在偷瞄她。淡淡地哼了一聲並沒說話。
  畫溟見狀,立馬舔著笑臉用胳膊肘推推李寶扎:「寶寶,晚上你幫伊伊處理下吧,不然她到時候肯定得成我們的累贅。」
  雖然他是在幫我說話,可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
  到住宿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抬頭一看漫天晶晶亮的璀星,特別美。
  我突然很想念江慕堯,這麼美的星空,有他在的話,那感覺真幸福。
  我跟楊喬談戀愛的時候,他是個暖男,但一向都規規矩矩沒做過什麼浪漫的事情,最浪漫的就是那年我生日的時候他買了一束花。
  現在回頭想想,不是他不浪漫,只是他沒心思在我身上耍浪漫。
  畢竟他愛的不是我,心思花太多只是浪費時間和精力。
  也怪我那時候對愛太沒有概念,以為平平淡淡相敬如賓就能一輩子。現如今有了江慕堯我才體會到情感上的大起大落,雖然心痛的時候也曾撕心裂肺,但回頭想想,那何曾不是一種刻骨銘心。
  吃過晚飯李寶扎就到我房裡來了,帶著一個小盒子,裡面是各種型號的刀、鉗子、夾子,看得我手腳直打顫。畫溟還拿來一個瓷瓶,說是他們畫家的傳家寶,對我臉上這種鬼撓傷特別管用。
  其實我並不太相信他們倆的能力,畢竟不是醫生,動刀會沒個准。不過我的左臉已經毀得不像樣了,現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能挽救一點是一點。
  沒有麻藥,李寶扎幫我刮腐肉的時候我疼得全身都在抖,眼淚鼻涕都不聽使喚地往外湧,別提多狼狽了。要不是畫溟找了東西讓我咬。我的嘴唇肯定要被自己咬爛。
  洋洋這傢伙特別喜歡我的血,一直在我臉上舔啊舔的,畫溟他們也沒阻止,說是讓他幫忙止血也挺好。畫溟臨走前把瓷瓶留在了我床頭。說是等血止了再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