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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


第二十五章 夜探培訓班
「麻煩你說得具體一點。」看著受害者妻子的表情驟然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吳九便能夠大致的推斷出,這個人絕對是知道內情之人。而且,根據之前她所表現出來的狀態,我們便立刻肯定了之前的猜測——此次的案件絕對和鬼怪之流脫不開。
「起初,女子說一個月給我丈夫十萬塊的工資,不過,上課的時間是每天晚上九點。這些規定聽著雖然有些古怪,可是我們當初的狀況已經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了。因此,我們便答應了女子所說的一切要求。」說話間,受害者妻子將牛皮紙的檔案袋從茶几的抽屜中取出,遞到了吳九的手中。
「這份合同,就是當初我們簽訂的,一切規章制度和女子的要求,全部寫在了裡面,如果你們有什麼想瞭解的直接看這個就行。」深吸了一口氣,受害者妻子的雙手緩緩逝去自己眼角的淚水,爾後一副呆滯的目光中露出了淡淡的仇恨。
「您繼續說。」看著她表現出的這幅模樣,吳九不禁有些擔心,因為這件事情已經一步一步的朝著他所擔憂的方向邁進了。
「合同簽訂的當天,我丈夫就到所謂的音樂輔導班去上課了。起初一段時間,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什麼異狀。可到了一個月前,我丈夫突然間性情大變,不但滿口的髒話,而且還出手打我。竟然還說我一天呆在家裡什麼都不幹,只會吃他的,喝他的。還說我是喪門星,他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我帶來的。」話到此處,女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滿臉淚花的哭了起來。
哭聲雖然不大,但在這略微有些空蕩的房間之中,卻是顯得格外的刺耳。
「你先抑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後來呢,您丈夫後來怎麼樣了?」給女子遞上了紙巾,吳九急切的詢問道。而看了吳九這般舉動,我還真的是有些疑惑,這個邋遢大叔,照顧起女人來那麼的溫柔,簡直和之前我所看到的凶殘大叔判若兩人呀!
後來我才知道,吳九這個人其實蠻不錯的,而他所謂的凶殘全部都是裝出來的,為的就是能夠壓制住我心頭那股叛逆的性子。畢竟我這個年紀的孩子,沒有見過多大的世面,總有一種世界唯我獨尊的感覺。而到了我以後長大了,我才發現,這些想法都是可笑至極的荒謬之談。
「看著他竟然變成這樣,我便能夠肯定,他絕對是在外面有問題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個輔導班的女人。所以,為了證實我的想法,我便找了一個晚上偷偷的跟蹤他到了那家所謂的音樂輔導班!」話音剛落,受害者妻子順勢將手機打開,並將自己照的一張圖片翻了出來:「你們看,這就是他就職的那家音樂輔導班,是不是隱隱透露著一股不對勁?」
哼,豈止是不對勁,簡直是大有名堂。在我和吳九看到了受害者妻子手機上的照片後,一股寒意則是驟然出現。因為我們看到,在那個音樂輔導班的樓層頂部,竟然攀俯著一隻通體散放著幽藍光芒的狐狸,而那個狐狸的十條粗壯尾巴,則是順著房頂耷拉下來,並將整棟二層小樓嚴實的裹在了裡面。
這些跡象雖然明顯,但卻只有我們這些專業的陰陽人士才能看到。所以,即便受害者妻子照到了所謂音樂輔導班的照片,沒有我們的施術,她也絕對無法發現這照片中的奧秘。
而所謂的照相機能夠找到鬼怪,雖然有這麼一說,可那都是和抽彩票一樣,要看幾率的,並不是人人都能夠用照相機照出來的。如果說,每個人到陰氣沉重之地照上一張相都能夠照出鬼怪的話,那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所以,自從那夜你跟蹤丈夫回來後,你整個人便偶爾會出現奇怪的感覺,對吧?有的時候,還會看到自己的指甲變長,眼珠變紅,對不對?」在一切都瞭解的差不多了之後,吳九這才輕聲分析了一句。而聽了他的分析後,受害者妻子的表情則是驟然變的詫異起來,並一個勁的點頭稱是。
「嗯,這樣的話一切就都對的上了。」肯定的低聲自語了一句,吳九緩緩站起身子,將一張淡黃的符文遞到了她的手中,囑咐道:「這張符文留給你,如果你再出現什麼怪異的狀況,直接用它貼在額頭上就可以了。不要不相信,陰陽這個東西,雖然沒有科學考證,但在某些方面卻比科學還有用。」
「合同先借給我們用一下,事後自會還給你。」說罷,吳九拿著合同就往門外走去,根本不管受害者妻子是否會提出反對的意見。而我呢,此刻則是跟在吳九的身後一路行了出去,並隱約聽到了她的低沉話語:「拿走吧,反正人都死了,留著也沒用了。」
當我們回到車上的時候,天色已經漸近黃昏,昏黃的陽光從天際撲撒而下,將廣袤的大地染上了一片金黃。這一下午,雖然我們沒有得到什麼突破性的線索,可是卻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捋清楚了,如此繼續進行接下來的事件調查,便能夠更加的得心應手。
於是,上車後我們不再猶豫,立刻驅車朝著音樂輔導班的方向行駛。這件事情具體能不能有進展,就要看今晚了。
......
大約兩個小時的車程後,我們回到了音樂輔導班的附近,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早在離輔導班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便選擇了丟下車步行前進。
行進的速度雖然沒有汽車快,不過也沒用多少的時間,大約十分鐘後,我們便順利的來到了輔導班所在的那塊地域。當我們眼眸望向不遠處空地的那一刻,卻是驚奇的發現,那塊今早還是空空如也的空地之上,此刻竟然突兀的出現了一棟二層的樓閣,果然和吳九猜測的一般無二。
樓閣外部被一層灰色的漆面覆蓋,在夜光的照耀下並不是很顯眼。而且,整棟樓閣除了門口的兩個泛著點點紅光的燈籠外,便再沒有任何照明的設備。雖然裝飾有些古怪,可是卻和它本就復古的建築沒有太大的衝突。
順勢將目光上移,只看到那只渾身散放著幽藍光芒的十尾狐狸,此刻正靜靜的盤臥在樓閣的頂部,並用它那十根粗壯的尾巴將整棟樓閣包裹起來,只留下了入口處的一道門。而且,我們此刻卻是隱隱能夠發現,那只十尾狐狸似乎正在盯著我們。
相信大家都有過這種感受,就是在某一種比較恐怖的東西盯著你的時候,無論你怎樣的裝作看不見,在行走的時候,眼睛都會不由自主的朝它所在的方向望去。這一點,連我們祭道天師都不例外。不過,我們對此也進行過專業的訓練,雖然不能把人的本能徹底轉變,但至少能夠略微壓制一些。
雙眼裝作根本沒有看到十尾妖狐的模樣,吳九帶著我邁著極為隨意的步子,朝著那棟突然間出現的詭異建築走去。這裡是音樂殺人案件的起點,究竟能否讓它成為終點,就看今晚了。
果然,在我們故意將目光扭開後,十尾妖狐緊盯著我們的視線也略微產生了一些偏移。可就當我二人為此而感到竊喜之時,那盤踞在樓頂的十尾妖狐卻是猛然間跳了下來,並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爾後毫無徵兆的張開它那長滿獠牙的血盆大口,朝著我二人厲聲嘶吼了一番。
當其嘴巴張開的一霎那間,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立刻從其口中釋放出來,雖然這股血腥味沒有夾雜任何的力量,但是刺激性卻極強。以至於讓得此刻得我雙眼都有些睜不開了,而一旁的吳九呢,雖然仍在堅持,可也能夠依稀看到有酸楚得淚水流出。
雙眼目不斜視得緊盯著面前,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向前行進著,可是眼前得十尾妖狐卻依舊未曾有任何想要離開的徵兆。無奈,我們只得在邁出的每一步間將前進的速度進行一個微弱的調整,眼看就要和妖狐得軀體碰上時,妖狐卻是四爪原地一踏,凌空飛上了屋頂之上。
看著它離開,我們二人這才略微加快了一絲腳步,並在十尾妖狐的監視下成功進入了所謂的音樂培訓機構。
只看到這家音樂機構之內裝飾極為獨特,滿滿的全都是滿清時期的復古裝飾。更奇怪的是,這件培訓機構雖然外部陰氣甚重,可是在這內部,卻根本感受不到一絲陰氣的瀰漫,反倒是充滿著一種我和吳九都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感覺。如果非要給它一個定義的話,那我便按照我自己的理解將之稱為:家的感覺。
「吳叔,你剛剛為什麼不出手把那十尾妖狐收拾了,它留在這裡終歸是個禍害呀。」成功的脫離險境後,我和吳九都長出了一口氣,旋即我低聲詢問道。
雖然我和吳九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卻已經對他有了一個簡單的理解,他可是一個有惡必除之人,絕對不會放任靈物在人世間禍害人類的和平生活。可是今天他居然沒有出手,這還真的是讓我有些意外。
「小子,那傢伙可是十尾妖狐,先不說實力有多強,光拚命,咱們都拼不過他,所以,如果要收拾它,咱倆還必須集合那幾個在警局見到的陰陽行當上的人全部力量,方才可疑。因此,咱們現如今還是隨機應變吧,千萬不要惹出太大的動靜。」吳九的話音剛落,二樓的之上便立刻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鋼琴之聲。琴聲如手,彷彿在冥冥之中牽引著我們的靈魂朝著它的方向前行。
順著鋼琴的聲音一路行至二樓之中,可就在這時一個詭異且極度恐怖的事情,卻是赫然出現在我和吳九的面前。
我們發現,照片上的那些死者,此刻竟全部坐在二層樓中,教授著一些學生上課。而他們的雙眼和手指卻是和照片上顯示的一樣,全部被殘忍的取了下來。目光順勢移動間,卻是看到不遠處的角落裡,有著一口棕色的大水缸,而且我還能夠清楚地看到一道道鮮紅的血痕,正在從大水缸的邊緣處溢了出來。

第二十六章 培訓班的異狀
略微壓制了一下此刻心中的詫異感,吳九拉著我緩步行上了二樓的樓道。
只看到這條樓道內雖然有些狹窄,但不遠處的盡頭位置卻是被一層淡淡的黑暗籠罩著,就好似沒有盡頭一樣。至於整條樓道內的燈光設備,都是每隔一段距離才會出現一個,所以根本沒有足夠的亮度照亮那片黑暗。
不過,奇怪的是那些散放著微弱燈光的吊燈。籠罩在它們外側的燈罩形狀相當的獨特,就好似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蜷縮在一起的姿勢一般。
在微弱燈光的照耀下,我能夠清楚的看到在樓道兩側的牆壁上,有著一幅幅顏色已經漸進脫落的畫像。每幅畫像中的人都是身著古樸的服飾,面露喜色喜悅。可在這喜色之中,卻是隱隱透露著一股詭異的氣息。
而且,此刻我和吳九都有著一種和畫中人似曾相識的感覺,可無論我們怎樣的思索,都始終無法想起究竟在何處見過他們!
正在我們為此感到疑惑之時,不遠處的主房內,卻是再次飄出了一陣清脆的鋼琴聲。鋼琴聲在這略微有些空曠的樓道內悠悠迴盪,使得我不禁有些陶醉。可在我身旁的吳九卻顯得極為驚詫,並順勢從口袋中取出了兩顆淡綠色的藥丸,一顆塞入了我的嘴中,一顆則是他自行服下。
「小子,趕快運氣,把你的耳門堵住,千萬不要聽那鋼琴聲。」說罷,吳九手掌猛然抬起,做出了一個運氣的狀態。而在吳九體內氣體御動的一霎那,一股淡綠色的煙霧,則是猶如火車噴氣一般從他的雙耳內噴了出來。
雖然感到一絲的好笑,可我卻依言照做了。而當我感覺到耳內噴出綠色煙霧的一霎那間,我的頭腦卻是赫然間變得清醒了不少,就好似如夢初醒一般,雙眼似乎也明亮了幾分。
「小子,現在你在悄悄眼前的景象。」拍了拍我的肩膀,吳九利用一種特殊的心念交流方式對我說了一句,旋即指了指我面前的樓道。
順著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只發現,此刻的樓道內,一片狼藉,就跟剛剛經歷過一場戰爭摧殘一樣。本是洋灰砌成的地面,此刻竟然陷入了一片駭人的血泥之中,雖然行走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但卻是相當的瘆人。
而之前我所看到的那些形狀怪異的燈罩,此刻卻是變成了一個被掏空了內臟的嬰兒軀體。微弱的燈光透過嬰兒的雙眼,緩緩釋放出來,照亮下方的樓道。
至於那些我們看似有些眼熟的畫像,現在再次看去,卻是發現,他們的雙眼和雙手十指都已經被人殘忍的取下,而這些面容不就是之前我們在警局看到的那些音樂殺人案件的死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