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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

說罷,極樂道人轉身離開,而他身體上猛然出現的膽怯之意,卻並未逃過我的眼睛。不過,在他的話音剛出不久,一眾陰陽道上的人則是全部朝我投來了詫異的目光,似是在質疑吳九的話語。
「好了,大家都靜一靜,我現在來給大家介紹一下此次任務的具體信息。」幾分鐘後,王警官從會議室外行入,並維持住會議室內的環境後,這才輕聲介紹道:「此次的音樂殺人案件,極為殘暴,警方極力調查之下,也未曾有什麼頭緒,唯一的切入點便是同時具備已婚和從事音樂行業的人。」
「近來,我們對上述兩種人進行了一番大致的調查,調查發現,死者全部符合上述條件,而且之前曾經同在一個音樂輔導班帶過課。不過,當我們去調查輔導班的時候,卻發現輔導班已經消失了。而當問及附近的居民是,他們竟統一表示說從來沒有見過這個輔導班。」隨著話語的脫口,王警官指了指身後投影儀上的照片解釋道:「這裡是查處的輔導班所在地,可是現在卻成了一片空地,無論我們怎麼調查,都未曾查處任何有關此處的信息。」
「無奈,我們現在只得將希望寄托在各位能人異士身上,希望你們可以協助警方稽查此案。」話音剛落,王警官的表情便立刻變的沉重起來:「此次案件涉及重大,而且上面要求的時間也比較近,希望大家能夠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王警官,這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有我們在呢。而且,今天傀前輩的徒弟也來了,因此,這次的任務,你大可放心。」目光輕瞥了一下不遠處的我,極樂道人似是在挑撥一般的對王警官說道。
而聽了極樂道人的話後,王警官的表情卻是驟然變的驚訝起來,眼眸四下的在會議室內尋找著,似是在找極樂道人口中的傀儡之徒,而且我現在還能夠聽到王警官激動地說著:「傀雷前輩的徒弟來了?在哪裡?在哪裡?」
起初我還有些奇怪,一個警察局的警官,為什麼會對我師傅的名號那麼的緊張!後來,吳九才告訴我,原來我師傅之前還曾經在警局內當過一段的稽查顧問,而在我師傅擔任稽查顧問以來,有不少棘手的案子都被他用陰陽方面的方法順利地解決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警局方面才會對我們這些陰陽行當的人不抱有排斥心理。如此說來,我師傅還算是這個c級任務的創始人呢,畢竟沒有我師傅,警局方面是絕對不會相信這些迷信說法的。
聽了王警官的話語後,我緩緩抬起了手,旋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聲道:「我就是。」
一聽這話,一眾警官立刻將視線投向了我,眼中充滿著質疑,似是在猜測我這麼年輕的一個小伙子,怎麼回事傀雷前輩的徒弟呢。
而此時的我呢,猛然被一群人注視著不免有些不自在,所以臉刷一下子紅了起來。一旁的吳九,看到我這幅模樣後,則是站起身子,對王警官擺了擺手,說道:「王警官,我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今天就先到這裡。」
說罷,吳九抓著我就往門外走,也不管此刻那些人的詫異眼光。
待得回到車上後,吳九這才暗罵道:「那個極樂道人,還真是夠陰險的,這下好了,王警官知道你師傅是傀雷後,這次的任務可就麻煩了。」
「為啥?」聽了吳九的話後,我不禁有些疑惑。
「你看,你師傅原來是稽查顧問,而你又是他的徒弟,如果說這次任務完成了,也就不說什麼了。可如果沒有完成,那不但你的臉面會丟盡,就連你師傅以後說不定都無法在警局面前抬起頭來。哼,這極樂賤人還真是陰險。」說罷,吳九發動汽車,朝著遠處行去,並在路途中對我說道:「剛剛看了那張照片,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咱們先到那個音樂培訓班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第二十四章 獸化
驅車途中我一直在看吳九拿回來的案件資料,從其中發現了一個特別的事情。我發現,七名死者除了身份都是已婚的音樂教師外,還有著一個共同的聯繫:都在一家音樂培訓機構帶過課。
可奇怪的是,警方從他們家人處得到的消息上寫著:他們帶課的時間居然都是在晚上,而且全部都是在九點之後。按理說,培訓班為了保證培訓的質量,一般都會把培訓時間設在白天。
即便有些特殊的培訓機構,例如末班培訓之類的,時間最晚也是設在了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像他們這種不合理的時間安排,我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我想,他們的死亡除了和那個消失了的培訓機構有關,說不定還和這個不合理的時間有關。畢竟從九點開始上課,兩個小時之後,便已經接近深夜了。在這個時間段內,任何的奇怪的事情都有可能會發生。
我將我所發現的事情告知了一旁正在開車的吳九後,吳九也深表疑惑,並且他還說出了一個讓我恍然大悟的話:「剛剛警方表示說,這個培訓機構他們曾經專門找人進行調查過,周圍的人說從來沒有見過,而那些死者也全部都是九點才會去上課,你說有沒有可能那個培訓機構只有到了晚上才會出現?」
此話一出,我的表情也是霎那間變得緊張起來,如果說那個吳九猜測不錯的話,那麼之前警方所調查的一切事情,就全部能夠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了。
很快,我們便來到了那所培訓機構所在的地域附近,只發現這裡已經靠近郊外了。雖然此地別墅成群,可卻很少能見到有人出現。偶爾見到的幾個人,也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年人。想來,這裡應該是老年人頤養天年的場所。至於那些成群的別墅,恐怕並非是為了利益而建立的。
因為我們在看到那些別墅後,心中則是猛然泛起了一股寒意,這種感覺絕非普通人所能感受得到,只有我們這些專業從事陰陽行當的人才能夠有所感觸。就好似釣魚的人看到魚線下垂,就會不由自主的抬桿收線一樣。
不過,我們此次前來並非是來調查此地的風水,因此隨意的感歎了幾句,便邁步朝著培訓機構所在的那塊地行去。而當我們站在培訓機構所在地域上的那一刻起,一股濃重的陰氣赫然浮現,使得我們堅信了此次的案件絕對和陰陽方面沾邊。
「小子,你看,這塊地域附近人煙稀少,就連普通的商舖都少得可憐。最可疑的是,這附近竟然連一棵樹都沒有,可以看出,此地的陰氣絕對不小。」四下尋看了一番環境,吳九捎了捎頭,輕聲分析道。
而此刻的我,對這片地域也並沒有什麼新的見解,因此,對於他所說的,我也完全暫停。如果說想在這裡找到任何新線索的話,恐怕只能等到晚上再來看看了。如果說那件培訓機構真的和吳九所猜想的一樣,是只有在夜晚才會出現,那我們便進去闖上一番,看能不能有一些建設性的突破。
回到車上後,我們並沒有傻傻的等在原地,而是根據案件資料顯示的,找到了一家距離培訓機構較近的受害者家裡。雖然我們從警方口中得到了不少的線索,可在我們看來,那些還遠遠不夠,說不定還有一些不方便透露的信息,警方故意隱藏了,所以,現在我們必須親自去拜訪一下受害者的家屬。
這家人是住在郊外的一間別墅裡,雖然別墅不算太大,但裝飾的卻還算是蠻有品味的,一眼就能看出它與其周圍房子的差別。邁步上前,輕輕叩響了別墅的大門,只聽到一陣敲門聲傳出後,屋內緊跟著便傳來了一陣詭異的女子說話聲音。
女子的聲音極速且凌亂,就好一名精神病人在按照自己的所思所想胡說八道一般。而且,此刻我們還能夠隱隱聽出女子話語中的幾個不斷重複的語段:「沒有死,抓奸,培訓課。」
「小子,問題不太對,我看咱們還是先想辦法進去再說。」似是聽出了女子話語中的詭異,吳九不再猶豫,拉著我往房屋的後院跑去。
通過這附近的裝飾,我能夠看出,這一帶的人,在房屋的裝飾和佈局都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每家每戶都會種花種草用以修飾庭院。如此不但能夠賞心悅目,還能夠將那些刺眼的黃土地完美的填充。而且,庭院一般都是正對著窗戶的,所以從那裡我們應該能夠找到進去的方法。
果然,在跑到了庭院後,我們看到二樓的窗戶是打開的。於是便將一旁的梯子搬了過來,順著梯子一路爬上了別墅的二樓。只看到這間房屋內竟然全都是一些破舊的樂器和一些散落滿地的樂譜。不過,奇怪的是,在這一眾看似並不可疑的環境之中,卻有著一團一團黑色的毛髮,這些毛髮不像是寵物的,卻更像是女人的頭髮。
看到這裡,我們不再猶豫,緊忙奪門而出,並一路來到了一樓。而當我們身形站穩的那一刻,一個恐怖的景象卻是使得吳九和我都不禁有些膽寒。
我們看到,那位滿口胡話,好似神經病人一般的女子,此刻正趴在地面之上,滿頭的黑髮此刻已經被她自己揉的亂作一團,一雙看似平常的手掌之上竟然長出了只有獸類才會出現的長而尖的指甲。一雙棕色的眼睛此刻已經被一雙豎瞳所覆蓋,而豎瞳的中央位置,我還能夠隱隱看到兩團紅色的光芒在閃爍。
「獸化了。」看著女子的模樣,吳九輕聲言語了一句,旋即快步衝上前去,順手將自己腰間的雷針取了出來,並將之緊緊的握在手中。而女子呢,在看到了吳九朝著自己衝來後,竟然呲著獠牙嘶吼了一聲,爾後原地騰起了一米多的距離。
女子本以為能就此躲開吳九的攻擊,可不料,在騰起的一霎那,吳九手中的雷針卻是立刻射出,並紮在了女子的風府、曲池和懸樞的位置傷。隨著一陣引動咒語的脫口,一股股微弱的電流順著三個穴位導入,不多時,一股股黑色的濃煙則是從三個穴位之中冒了出來。
「小子,快拿你的寶葫蘆把這黑煙收了。」聞言,我手掌緊忙在腰間一拍,將師傅留給我的寶葫蘆取了下來,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寶葫蘆的引動咒念出。霎那間,一股無形的吸力則是猛地從寶葫蘆內出現,就好似一隻大手一般黑煙扯入了葫蘆之內。
此刻的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收入了黑煙後,寶葫蘆的外壁傷明顯出現了一股寒冷。想來應該是摻雜在黑煙中的陰氣所導致的,不過,比這股陰氣在強一些的我都見識過,所以,這股陰氣現如今還傷不了我。
在黑煙離體後,女子的身形則是從半空中摔了下來,緊跟著,那些出現在女子身上的奇怪現象便漸漸地消失。雖然頭髮仍然有些蓬亂,不過暗紅色的豎瞳此刻已經不見,森然的獠牙也已經自然脫落。
吳九蹲下身子將女子抱到了沙發上,爾後將之從昏迷中喚醒。只看到女子在睜開眼的一剎那間,看著我們兩個外人的表情不禁有些緊張,可是緊張之中卻隱隱透露著一股激動。
「你,你們是誰?」女子面容疑惑了一下,旋即低聲詢問道。可當其說話的一瞬間,那股來自於雷針的刺痛卻是再一次使得她面容不由自主的猙獰起來。
「我們是警局派來的,此次前來呢,就是想想你瞭解一下你丈夫的情況,不知可否方便透露?」說話間,吳九順手將女子身上的三根雷針取下,並苦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剛剛情況緊急,也來不及和你商量就對你施針了。」
「你客氣了,你願意幫我,我還得謝謝你呢。」聽了吳九的話,女子的手掌緩緩抬起,並在自己的嘴巴和頭髮上摸了摸,旋即一抹淡然的笑容則是出現在她的嘴角之上。
「如果方便的話,請給我簡單介紹一下你丈夫的情況,我們好作進一步的調查。」從一旁端過一杯水遞到了女子的手中,吳九低聲詢問道。
而女子呢,在飲了幾口水後,表情則是驟然變得僵硬起來,緊跟著一滴滴晶瑩的淚水也是從其眼眶中溢了出來,並抽泣道:「我丈夫他,是一個音樂天才,可是卻斷送在了那個輔導班裡。」
「怎麼講?」一聽這話,吳九便立刻知道事情可能會有突破,於是緊忙追問道。
「我丈夫對音樂有著極高的造詣,早年在全國的鋼琴大賽上,也曾經拿過不錯的名次,本以為能夠在音樂方面大展宏圖的他,卻是在一年前接到了通知說他涉嫌利用音樂做違法亂紀之事。為此,他不但被剝奪了音樂教師的任職,而且還讓在家思過。我們家的開銷全部都是我丈夫一人承擔的,而從他失落開始,我們家便沒有了任何的收入,生活也拮据起來。」隨著話語的脫口,女子的面容則是在眼淚的催化下變得更加憔悴了幾分。
「直到兩個月前,有一個女子來到我們家,她說想要聘請我丈夫擔任她音樂培訓機構的輔導老師。當初的我們,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收入來源,一聽有人願意再次聘用,我丈夫便立刻答應了。而從那日開始,我們家的噩夢,也真正的開始了。」此話一出,女子的表情則是驟然從憔悴變得詭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