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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節

獻給他們的兒子。
千黛凝望著荷魯斯和阿努比斯的神像,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個真是個難題,」安德瑞問道,「櫻井小姐,你猜剩下兩樣供品在哪兒?」「我不知道。」千黛騙他,「還沒找到頭緒。」
「看來這次我比較快。」安德瑞對僅存的那個保鏢說,「你,到那個鷹頭人身的壁畫那兒去。」他說著指了指荷魯斯的神像。
千黛心裡一沉。
被命令的那個小伙子明顯比剛才幾個更膽小,從剛才起他雙腿就哆嗦得站不穩了。此刻他嘴唇蠕動著,像向安德瑞求情,可因為恐懼一個字也吐不出來,甚至連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安德瑞則歪歪頭,裝作不解地盯著他,催他快點兒。走投無路的小伙子沒別的辦法,只好「撲通」一聲跪下,痛苦地抽泣起來。
「看看你,看看你,現在這副德性真是好看極了。」安德瑞輕蔑地搖頭,「我真想把它拍下來,讓你該死的父母和女友好好高興高興。」
小伙子哭得更厲害了。千黛憐憫地看著他,抿了抿嘴唇,走上前去。「我替他去。」她直視著安德瑞,「要是我死了,你再找別人。反正『雙翼』就在前面了,我的頭腦你也用不著了。」強尼聞言愣住。
安德瑞笑笑:「你真想替他去?」
「當然。」千黛看著他,「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別擔心,你可以一直用槍瞄著我,我耍不成把戲的。」
「你想去當然可以。」安德瑞說著端起槍,「不過我們得守規矩。」
千黛聽了一愣。不等她回過神,耳邊便是一聲槍響,然後她看見那個保鏢的腦袋像個氣球一樣地炸開了,無頭屍趴倒在地,血淋淋的脖子往外汩汩冒著血。
強尼和千黛呆望著這情景,一動都動不了。
「現在你可以替他去了。」安德瑞冷笑著給霰彈槍上膛。「你為什麼要殺他?」千黛憤怒地質問,「他什麼都沒做,不是嗎?」
「這傢伙根本沒人性。」強尼說著,把手伸進運動褲的口袋裡。
「你們說得都很好,難得日本人和法國人有達成共識的時候。」安德瑞又端起槍,「不過我這個英國人可不這麼想,你們要是不想變成和躺在地上的這傢伙一樣,就最好給我配合點兒。」
強尼看著安德瑞,忽然蔑笑一聲。千黛不禁一愣。
「一個法國紳士竟然被一個日本女人保護,可真是夠遜的。」強尼說著,猛地從口袋中掏出什麼東西,「不過沒這個用槍威脅女人的英國佬遜。」
不等兩人反應過來,強尼猛然一揮手臂,一個盒子朝安德瑞直飛過去。安德瑞迅速一揚手,盒子「啪」的一聲被砸開,一大堆拼圖揚了出來,安德瑞眼前頓時一片花白。
強尼趁機縱身一躍,雙手卡住安德瑞的脖子,把他壓倒在地,安德瑞倒地前放了一槍,只擊中了壁畫。他倒地時的震動令旁邊的一大塊地板轟然陷了下去。
強尼騎上安德瑞,狠狠一拳砸在他臉上,又伸手去奪霰彈槍。可安德瑞的力量和技巧都和他不是一個檔次的,他用膝蓋一頂強尼的肚子,強尼抓槍抓了個空,安德瑞又一揚腿,把強尼整個掀飛了出去。
強尼一頭撞在陷阱邊緣,雖然沒摔下去,但也撞破了頭,躺在地上一個勁呻吟。
「雜種養的。」安德瑞站起來揉了揉脖子,槍口對準強尼的腦袋,「我得讓你明白,沒頭的法國人才是最遜的。」他說著摳動了扳機,聽到槍聲的時候強尼絕望地閉上了眼,呆站在原地的千黛在同一時間也看到一團血飛濺了出來。
然而槍聲過後一兩秒,強尼皺皺眉毛,發現自己竟然還活著,連忙睜開眼,然後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安德瑞正捂著右手呻吟,鮮血不斷從手上流下來。
千黛和強尼驚愕地回過頭,只見大廳的入口處,一個身穿墨藍色短款風衣的紅髮青年隨隨便便地站著,左手橫握著一把暗紅色的手槍,柔直的紅髮垂在臉頰,微微遮著輕狂的微笑。
「你看來心情不太好。」利奧轉了轉手槍,朝三人走來,「沒準兒這一槍能讓你放鬆放鬆。」
第十一章 冥神供品(3)
安德瑞忍痛拿起槍:「你這混蛋是什麼人?怎麼混進來的?」
利奧攤開手:「誰知道呢?連我自己都不清楚。」
「是嗎?很好。」安德瑞舉起霰彈槍瞄準利奧,「正巧我也沒興趣知道,反正你馬上要去見上帝了。」他摳動扳機,巨大的槍聲驟然響起。霰彈從槍口迸射而出,向利奧疾射而去。
這時,一切的節奏似乎驟然放慢,利奧灑脫地從腰後拔出兩把手槍——拿撒勒和耶路,把槍身一橫,耀目的閃光霎時從槍口迸發而出,微小而激烈的火花隨之在半空濺起,安德瑞射出的霰彈被利奧的子彈一一撞落。
安德瑞呆望著這一切,忘了再開槍,千黛和強尼更是瞠目結舌。
「下面我們應該秀點兒更精彩的。」利奧把紅色的槍在胸前旋轉著,漸漸走近,「或者從現在開始就讓我失望?」
「也許會讓你失望。」安德瑞冷笑,「但我保證會很精彩。」他說著,忽然一把扯過身邊的千黛,把她擋在身前,接著連開兩槍。
利奧就地一滾躲開第一槍,又向上一跳躲開另一槍,然後怪叫著在半空秀了一個翻身,頭朝下的瞬間舉槍一射。子彈呼嘯而出,擊碎了千黛的耳環,正中安德瑞的肩膀。安德瑞慘叫一聲鬆開千黛,利奧則穩穩落地。
趁著安德瑞中彈的機會,強尼大叫著撲了上去,安德瑞俯身躲開,就勢抓住他的肘關節和腰部,狠狠把他摔了出去,正巧撞在牆上那幅荷魯斯神像上。
這時驚奇的事情又發生了:那幅壁畫受到撞擊後,竟然轉進了牆裡,把強尼也一起轉了進去。這個意外令千黛和安德瑞一齊驚愣,但利奧顯然沒有因此分神,他迅速向安德瑞衝來。
安德瑞回過神,連忙舉槍,利奧左手將暗紅色的手槍往上一扔,右手同時拔出滑索槍摳動扳機,尖索呼嘯而出,不偏不倚鉤住了安德瑞的肩膀。
他痛得一槍打偏,利奧隨之回捲繩索,瞬間將自己拉到安德瑞面前,就勢一腳將他踢翻,又凌空縱起手肘狠狠壓下。安德瑞翻身躲開,倉皇地跑到那幅荷魯斯畫像前,用力一推,壁畫立刻轉進牆裡,他也跟著鑽了進去,最後還朝千黛放了幾槍。
槍聲響起的時候,利奧縱身一躍,將千黛撲到在地,牆上隨之出現了幾個彈痕。
「這感覺很好。」利奧看著被壓在身下的千黛,「你的唇膏不錯,californiakissing,huh?」「你還蠻在行的。」千黛朝他笑了笑,「不過你介不介意換個姿勢?」
「如你所願,公主。」利奧站起來,故作優雅地向千黛伸出手。
千黛沒拉利奧的手,自己站起來,連身上的塵土都沒拍,逕直走到荷魯斯壁畫前。「我猜得沒錯,這幅荷魯斯的壁畫果真是密室入口,恐怕剩下的那個供品就在裡面。」她說著將手放到牆壁上,「希望我還來得及救拉斯朗特。」
她用力推了推壁畫,可是它卻紋絲不動,好像從暗門變成了普通的牆壁。她又使出全力用身子去頂,還是毫無反應。
「很不幸,看來這扇門只能開兩次。」利奧把手伸進口袋,「看來我們只好炸開它了。」
「在那之前,」千黛轉過頭看著利奧,「先告訴我你是誰怎麼樣?」「當然,」利奧笑了聲,拿槍口點了點自己,「我叫利奧.伯多祿,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伯多祿?這個姓真有宗教修養。」千黛看著他,「不過,一個一路跟蹤別人來到這兒,還隨身帶著槍的混血兒,只告訴對方一個古怪的名字,恐怕很難博取任何人的信任。」
利奧看看手裡的槍,聳了聳肩。
「好吧,我明白。」他把槍插回後背,用指頭點了點千黛,「你到這兒來是為了找到詛咒的根源,帶回去壯大你的財團,對吧?」他說著又點了點自己,「那真是太巧了,我來這兒也是為了找那東西,然後把他帶回去交給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