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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節

  走了一上午確實也有點累了,我們五個人步履蹣跚越過雜草和樹叢,來到小屋門前。順手推開門,沒有上鎖,裡面非常乾燥。屋子面積真不小,房間套房間,不過非常簡陋,牆上掛著一顆不知什麼動物的頭顱,旁邊是把生了銹的獵槍,寧哥試了試,根本拉不開栓。最讓我們驚喜的是,桌子上居然放著一台老式的黑色電話機。
  這種厚重的電話只在以前老電影裡見過,譚局長一個箭步衝過去,拿起話筒撥了幾下,頹喪地放下:「電話線應該斷了,沒有信號。」
  說實話,我壓根就沒對這台電話抱什麼希望。
  寧哥用手擦了兩下桌子,看看手指,臉色有些陰沉:「最近有人來過,桌面非常乾淨。」
  他讓我們大家分散行動,找找其他線索。我看到他們都往裡屋去,也就沒湊熱鬧,拉著啞巴女孩出了小屋。山裡起風了,吹得樹葉落地,好好一個夏天,居然會如此蕭索。
  我正想著,忽然裡面傳出盧雯的聲音:「有人,這裡藏著人。」
  我拉著啞巴女孩趕緊走進屋子。在裡屋的炕下,寧哥和譚局長揪出一個人來。這人因為藏在土炕下面,身上全是黑灰,灰頭土臉,十分狼狽。
  「你是誰?」譚局長逼問。
  那人看看我們,哭喪著臉:「你們趕緊藏起來吧,死了,全死了,如果被他們抓到我們也得死。」
  這棟房子裡外屋之間沒有門相隔,那人一抬眼就看到林間小屋的外門沒關,他尖叫一聲:「快!快把門關了!他們要來了,要來了!」
  看他這副表情應該不像裝樣,寧哥衝我使了個眼色,我趕緊到外面,把門關上。
  「到底怎麼回事,你好好說話。」寧哥說。
  那人嚥著口水說:「我們,我們本來五個人,是徒步俱樂部的,都是驢友。我們進山探險,結果……結果全死了,就剩下我了。」
  我們面面相覷,一股寒意在全身蔓延。我想起扶乩的事情,難道有人要死的預言真的要實現了?
  「他們怎麼死的?」譚局長顫著聲問。
  那人嗚嗚哭,剛要說什麼,忽然有木板被敲擊的聲音傳來。我第一反應是起風了,心裡一凜,等再聽了幾聲,就知道不對勁,這不是風聲,是有人在外面敲門的聲音。
第14章 斧頭人
  那人抬起手做個噤聲的手勢,他的臉色都嚇白了,不讓我們說話。黑黑的小屋裡,我們也被這種疑神疑鬼的氣氛弄得毛骨悚然,大家覺得此時木屋外面一定有什麼非常嚇人的東西。
  寧哥示意我們留在原地,他躡手躡腳走到外屋,小心翼翼趴在窗縫往外窺視。我們在後面看得心驚肉跳,也不知他看到什麼。
  敲門聲漸漸停了,又等了一會兒,確實沒人再敲,敲門的人似乎已經走了。
  我實在是壓不住好奇心,輕手輕腳走過去,躲在寧哥後面,順著縫隙往外看。這不看還好,一看我就傻了。
  我們來的時候,天空雖然昏昏沉沉,但能感覺出是早晨,光線也比較充足。而此時再看出去,外面黑漆漆一團,幾乎目不視物,就像突然之間來了日全食,天地之間完全籠罩在黑暗之中。
  我低聲問:「寧哥,你看到外面是什麼了嗎?」
  寧哥面色很凝重,沒有說話,逕直到裡屋,一把抓住那人的脖領子,把他拽到外面,低聲厲喝:「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人嚇得坐在地上,磕磕巴巴說:「你……你看到他們了?」
  寧哥看看我們大伙,點點頭:「剛才我看到有幾個穿著深黑色老式雨衣的人正在敲門,他們都把雨衣的頭罩扣在頭上,看不清樣子。不過感覺他們像是趕了很長時間的山路。」
  譚局長搓著牙花子,用腳踢著那個人:「說!到底怎麼回事?」
  那人嚥了下口水:「我叫林永,是個驢友,參加了一個徒步俱樂部。我們是昨天登山的,結果遇到暴雨,山體滑坡,我們都被捲進了泥漿裡,最後只有我自己爬出來。」
  林永表情十分驚恐,斷斷續續,幾乎就講不下去了。
  他穩定一下心神,說:「我當時挺慶幸自己活下來,突然就聽到林子深處有聲音。我以為是野獸,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我……我就看到有幾個穿著黑色雨衣的人,跳進滑坡的爛泥漿裡……拖出一具屍體。因為當時天太黑,我也看不真亮,那屍體很可能就是我的同伴之一。他們拖出屍體以後,他們……」
  「他們幹什麼了?」譚局長著急地問。
  「他們看樣子好像是山裡的伐木工人,每個人身上都揣著斧子,他們,」林永湧出淚水:「他們用斧子把那具屍體肢解了……砍碎了,生生剁成肉醬。」
  我們聽得驚駭不已,面面相覷。
  林永大口喘著氣:「我當時離得他們很近,生怕弄出聲音讓他們聽到。我就咬著牙,蹲在那,看完了整個過程。他們剁完了之後,又跳進泥漿去找,可是沒找到第二具屍體。我聽到他們……他們說,這兩天還要再砍一個人,才能完成楚隊長給的名額……」
  盧雯瞪大了眼說:「我去,這怎麼那麼像美國恐怖片啊,山裡還有變態殺手。」
  「我剛才看到外面那些穿黑色雨衣的人就是他們了?」寧哥陰沉著臉問。
  「對!」林永帶著哭腔:「他們肯定是在找我,要完成死亡名額。我們趕緊走吧,他們已經找到了這裡。」
  譚局長說:「他們要殺你,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林永「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各位大哥,各位叔叔大爺,你們救救我吧!不能這麼狠心啊。對了,他們是些暴徒,殺人成性,如果他們殺紅了眼不排除連你們一起宰了。我們就是連在一起的螞蚱……」
  「寧哥,我們怎麼辦?」我問。
  寧哥下意識看看譚局長,現在我們這些人裡他們兩個說的算。寧哥猶豫:「我們如果走出這間小屋,到樹林裡瞎闖亂闖那會更危險……」
  林永哭著說:「我們逃出去還能九死一生,躲在這裡十死無生啊。」
  譚局長一咬牙:「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們走吧,我就不相信林子這麼大就能讓他們碰上。」
  寧哥心煩意亂,從牆上把那桿生銹的老槍摘下來,槍指定是打不響了,不過可以臨時做一下震懾作用,關鍵時候還能揮舞起來當燒火棍用。
  我們來到房門前,寧哥深吸一口氣,猛地一拉,我們一起抬眼往外看。外面黑燈瞎火,沒有一絲光,黑暗猶如凝脂,緊緊包裹在空氣中。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自然現象,這座山簡直古怪恐怖到了極點。
  寧哥看看我們大家,低吼了一聲:「走!」
  我們全都衝出小屋,也沒個方向,看準了林子深處就要進。
  就在這時,跑在最前面的林永聲音都失控了:「快,快回去!人,人來了。」
  我在後面拉著啞巴女孩看不到前面怎麼了,就看眾人抱頭鼠竄往小屋跑,我被這種氣氛渲染的心驚肉跳,趕緊調頭跑。
  我們剛進小屋,我隱約就看到黑色的樹林裡,果然走出幾個人。這些人的身影有些模糊,不過能看出肩膀很寬,腰板厚實,一看就是經常幹活的山裡人。他們都穿著黑色的雨衣,低著頭,腦袋上扣著深深的雨衣罩子,完全不見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