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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節

  他又走到桌前,抬手拿起了那盤老式電話,輕輕放到耳邊。
  我心跳驟然加速,走過去好奇問:「還能通?」
  「怎麼可能?」姚兵呲牙笑笑。
  這時,忽然傳來一陣嘶嘶啦啦的聲音。我嚇了一跳,驚恐地看著周圍。姚兵解下對講機晃了晃:「別緊張。」
  對講機裡傳來鍾秀的聲音,可能距離太遠,信號不是很好,斷斷續續的:「老大,老大,你們還好嗎?」
  姚兵「嗯」了一聲:「大家都回來了嗎?」
  鍾秀道:「老張和老賈沒有回來,我聯繫過他們,他們說不要等他們。」
  「那就不用管他們。你和猴子原地待命,我們一會兒回去。」姚兵關掉對講機。
  我們從這間辦公室出來,順著走廊繼續往前走。看到後面幾間屋子的時候,我就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了。
  這些房間鄰著走廊那一面都按著很大的玻璃窗。透過玻璃望進去,房間內一片漆黑。
  我拿手電照著其中一間屋子,裡面十分雜亂。我一眼就看到一台很大的手術座椅,旁邊檯子上放著一個白瓷托盤,裡面好像還有一些手術器械。看到這些,我骨頭縫都冒涼氣,叫住姚兵:「老大,這裡面是做活體實驗的!」
  姚兵蠻有興趣看我:「你為什麼不認為這是一間醫務室呢?」
  我無話可說,這麼猜完全憑的是下意識。我推開這個房間的門,剛進去差點就被嗆出來。裡面充斥著一股腐爛的霉味,又腥又臭。
  我仗著膽子往裡走了幾步,用手電照著,只見那台手術椅蒙著厚厚的灰塵,可依然能看到上面斑斑的血跡,我胃裡一翻,就想吐。
  姚兵走到椅子前看了看,順手拿起盤子裡一柄手術刀,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又放回盤子裡。
  「他們在解剖活人。」我忍著噁心說。
  姚兵照照地面,搖搖頭,緩緩說道:「你不懂。真要解剖活人不會用這種手術台,這是在做實驗。」
  「什麼實驗?」我問。
  姚兵慢慢走到窗前,站在屋裡透過窗子往外看,不知他在看什麼,一言不發。
  我心怦怦跳,自從來到這個鬼地方,姚兵的表現就有些奇怪,似乎這裡引起了他不少情緒上的共鳴。
  姚兵轉過頭問我:「你發現一個細節沒有?」
  「什麼?」
  「這台手術椅是面向玻璃的。」姚兵道。
  我看了一下,還真是這樣。
  「你知道為什麼這麼設計嗎?」姚兵說。
  我看了看骯髒帶著血跡的椅子,嚥了下口水,老老實實說:「不知道。」說實話,我也不想猜。
  姚兵走到椅子前,衝我招手:「劉洋,你過來。」
  我心怦怦跳,他想幹什麼?我猶豫一下,還是走過去。剛到他身邊,姚兵突然出手,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疼的「哎呦」一聲,身子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手術椅上。姚兵低聲說:「你別動,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是想問你的真實感受。」
  雖然姚兵傷了一條胳膊,但真要拼起來,我完全不是他對手。且看看他想做什麼。
  我坐在椅子上,聞著腐臭的味道,渾身雞皮疙瘩起來了。屁股不敢坐實,全身都不對勁。
  姚兵拿起手術刀,慢慢來到我的身後,緩緩把刀放下來,在我的喉嚨處停下來。
  我心跳的這個劇烈,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如烏雲般籠罩在身上。
  姚兵把刀放在我的喉管前,挨著皮膚。我喉頭竄動,一動不敢動,生怕他失手,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
  「看玻璃。」姚兵輕聲說。
  我抬頭看玻璃窗。手電光亮中,我看到窗上映出我和他淡淡的身影,在身影外面是那條陰森的長長走廊。
  「假如現在穿越時空,你是日本集中營裡一個要接受活體實驗的犯人。此時你坐在手術台上,等待你的是慘無人道的手術實驗。你看著這扇代表著自由的窗戶,你有什麼想法?」姚兵慢慢問。
  「絕望。」我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
  姚兵慢慢收起手術刀,「噹啷」一聲扔進瓷盤。「起來吧。」
  我從椅子上爬起來,兩條腿都是軟的。雖然知道姚兵不會下死手,但那一刻還是恐懼到了無法描述的極點。我甚至有種慶幸,幸虧沒有生在那個戰爭年代,真要被日本人抓進這樣的監獄裡,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我們走出手術室,姚兵問:「你這下知道為什麼手術椅會朝著玻璃窗了?」
  「為了讓囚犯產生絕望感。」我現在多少恢復一些理智,疑惑問:「日本人為什麼要這麼幹?他們在戲謔囚犯?」
  姚兵搖搖頭,眼神很深遠:「日本這個民族,對於從事的事業秉持的是非常嚴謹的態度。他們一招一式都是有目的性的。」
  「那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我問。
  姚兵忽然一笑:「我怎麼知道?」
  我們又看了幾個房間,全都是那樣的手術室。想著剛才的經歷,我到現在沒緩過這個勁。下意識裡,對這個地方越來越厭惡,越來越害怕。
  這時,出現一個房間,好像是藥劑室。裡面是一排排木頭架子,上面放著許多藥劑瓶。瓶上是厚厚灰塵,連著蜘蛛網。抹開灰塵,我看到瓶子裡裝著花花綠綠的液體。瓶子大小不一,裡面液體顏色也都不一樣。
  瓶子上貼著標籤,寫著都是日本字,也看不懂是什麼。
  我一回頭看到姚兵沒了,正納悶時,忽然透過玻璃瓶的縫隙,看到他在對面一個很隱秘的角落,蹲在地上正把一罐藥劑瓶放進背包。
  我嚇了一大跳,他要幹什麼?
  我想了想,還是不要驚動他為好。這個人太危險,如果貿貿然過去拆穿,他說不定真能把我幹死。我可不想無聲無息死在這麼個倒霉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