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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節

  想著,我就要退到一邊,離開他的視線。一時沒注意,竟然撞在辦公桌上。「匡當」一聲,我暗暗叫苦。
  姚兵從架子後面轉出來,冷冷看我:「怎麼了?」
  我指著身後的書桌,嘿嘿笑:「不好意思,剛才不小心……」這時,我慢慢轉過身,這才看到桌子上有什麼。
  這不看還好,一看給我嚇懵了。我撲通一聲坐在地上,摀住胸口說不出話。
  桌子中央擺了一顆人頭!這人頭放在一個極為古怪的容器裡。容器應該全封閉的,裡面裝著黃褐色的液體,人頭在裡面半沉半浮。人頭上面的頭骨整個是剝開的,裡面插了很多電極。電極的連線一直延伸到容器的出口位置。封閉容器的出口外面,居然還留著一排插口,對應裡面的電極線,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這個人頭是男性,看不出是哪國人。被液體泡了那麼多年,五官還能看清楚就不錯了。看模樣應該是東亞男人,中國人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這種殘忍的裝置,日本人不可能用在自己同胞身上。
  不對!我忽然發現這個人非常面熟,在哪裡見過。
  姚兵扶起我,然後湊到容器前,很仔細地看著這顆人頭。
  他看到我惶恐的表情,笑笑說:「沒事,這是個標本而已。」
  我磕磕巴巴說:「我知道這個人是誰。」
  「誰?」
第26章 另一個世界
  「這個人叫水部岸次郎,是個日本人。」我說。
  姚兵看著這罐液體浸泡的人頭,慢慢問道:「他是幹什麼的?」
  「二戰時期,這個水部岸次郎是個陸軍中佐,也是大紅蓮計劃的最高指揮官。咦?你不知道嗎?楊慕雲的資料裡都寫到了。」
  「奇怪,既然他不是犯人,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人頭做成標本?」姚兵喃喃。
  他對我打了個響指:「把你背包遞過來。」
  我疑惑著把包卸下肩頭給他。姚兵扯開我的包,大頭朝下,把裡面一堆零碎的用具全都倒出來,撒了一地。包清空乾淨後,讓我把著袋口,他抱起這顆人頭容器,小心翼翼往包裡塞。
  我看得嘴裡泛苦水:「老大,拿這個幹什麼?」
  「或許有點用。」等裝好了,他讓我背上。我扭扭捏捏,好不容易把包背上,真是全身都不舒服。這顆人頭還挺沉,壓得我兩個肩都下去了。
  我們剛從藥劑室出來,只聽對講機沙沙響,是鍾秀打來的,她的聲音顯得非常焦急:「老大,快回來!剛才我收到外面發來的信息,天色不好,刮起很強烈的大風,溫度也在急劇下降,可能會有暴風雨。」
  「老張和老賈呢?」姚兵問。
  「最麻煩就在這裡,老張可能發生了一點意外,已經走不動了,老賈要我們過去支援。」鍾秀說。
  「好。你們先去,我和劉洋馬上到。」
  我們回到走廊,開始往回跑。包特別沉,跑了十幾米,我汗出如漿。這裡又黑又陰森,走廊裡只能聽見我濃重的呼吸聲,手電光斑在牆壁上搖搖晃晃,閃爍不停。
  終於跑到我們約定集合的地方,我累得扶著膝蓋已經站不起來,那汗順著臉頰滴滴答答往下落。
  姚兵看都不看我,他徑直向老賈和老張探索的那條走廊跑了進去。
  我深吸一口氣,積蓄了一些力量,咬著牙跟在他的身後。
  跑著跑著,身後那顆人頭容器不停打著我的後背和屁股。它沉甸甸掛在身後,我兩個肩膀又疼又酸。也不知跑了多久,就看到前面隱隱有群黑影過來。
  用手電照去,在前面跑的是鍾秀,她正在用手電照明。後面是猴子和老賈,他們倆抬著老張,一個抬頭,一個抬腳,正在朝著我們急速狂奔。
  時間不長,來到我們近前。猴子抹了一把臉上的臭汗,剛說了一句:「老大……」姚兵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
  他走到老張近前。那老張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臉上五官都扭曲了。最邪的是,他全身無論怎麼顫,眼睛卻始終盯著天花板。
  「怎麼回事?」姚兵問。
  老賈著急地說:「我們在裡面看到一些東西,老張一時興起在自己身上試了試,結果就出現了問題。」
  姚兵勃然大怒:「這裡這麼詭異危險,你們還敢亂動東西,組織紀律都哪去了?!」
  老賈苦著臉:「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馬上就來暴風雨了,出去再說!」姚兵呵斥。
  我們幾個抬著抽搐的老張,向外面狂奔。幸虧這些人辨識方向的能力很厲害,在四通八達的走廊裡也不會迷失方向。要是換我一個人,早就迷瞪轉向,八輩子也出不去。
  我們來到最外面的閘門口,先把老張遞出去,然後挨個從下面縫隙裡鑽出來。一出這道門,雖然還置身地底,但我全身忽然就放鬆下來,有種說不出的輕鬆感,對外面世界也更加渴望。
  在順著鐵梯子往上爬的過程中,我們費了很大力氣。老張已經完全沒有自由行動的能力,老賈把他背在身後,猴子在下面托著他的腿,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爬到最上面。
  剛從地道口爬出來,就看到外面烏雲翻捲,大白天的就像是入了夜,如同落日的黃昏。天空中已經斜斜地飄下雨點,風越來越大,看樣子確實要有一場很大的暴雨。
  許多人冒雨外面等著,一看我們出來,七手八腳幫我們爬出來。早有人背起抽搐的老張,我們冒著雨快速往營地跑去。
  到了營地,姚兵全身都濕透了,可他還不忘老大身份,十分負責任地叮囑大家把帳篷都扎牢,一旦下起暴雨,要能抵禦住大風。
  他對老賈說:「你帶著老張到我帳篷,我看看怎麼回事。」他又叫過我們隊伍裡的隨隊醫生,一起進帳篷給老張看病。
  老張和老賈都不在,我帳篷裡沒了人。我坐在帳篷口,顫巍巍摸出一包煙,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空,想起下面的經歷,心怦怦亂跳,控制都控制不住。
  我剛把煙叼上,王曉雨一貓腰鑽了進來,坐在旁邊把我嘴裡煙拽出來,扔在外面。「不許你抽煙。」女孩看我。
  我歎口氣,躺在睡袋上,雙手枕在腦後。
  「你們在下面遇到什麼了?」王曉雨回頭看我。
  我拿腳踢了一下身邊的背包:「這是我在下面找到的東西,送給你當禮物。」
  「什麼啊?」王曉雨看我,臉上笑盈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