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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節

  這時,我師父終於說話了:「齊收,你就這樣當著我的面,口口聲聲要帶我徒弟走?你是老了,也愛上了說笑話?我是國家派來監管你們寨子的人,什麼時候成了你們寨子的敵人?你的言下之意是……?」
  我的臉抽搐了一下,我這師父太陰險了,不動聲色間就把黑巖苗寨推到了國家的對立面,這個大罪怕是黑巖苗寨也承受不起吧?這下看他們怎麼辦?
  而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那波切老頭兒的真名,原來是叫齊收,可見我師父也沒多尊重他,連一聲波切都懶得叫他。
  果然,我師父話裡的圈套這齊收是不敢輕易跳下去的,沉默難受了半天,他才說道:「我們是屬於這個國家的,我們也沒有輕舉妄動做出非分之事。我們的敵人不是指你,難道你的徒弟也代表國家?姜立淳,你不用扯著大旗來庇護誰,我也不介意問國家要一個公道的。」
  果然這齊收也是一隻老狐狸,話裡還隱隱有威脅我師父的意思,說是他們沒有輕舉妄動,其實是提醒他們有殺手鑭,甚至警告我師父別因為一個徒弟,把臉撕破。
  可是,我師父有可能交出我嗎?當然是不可能,師父歎息了一聲,說道:「你們走吧,和他們合作,你們寨子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不過,現在不是和你們計較的時候,也給你們機會反省一下。當然,你們如果不甘心的話,我們也會找上門來要一個說法的。」
  「哼,等你們找上門來害我們寨子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小動作。」齊收惡狠狠的說道。
  看來他們知道的不少啊?我在心裡歎息了一聲,同時也感慨了一下艾琳那個傻丫頭。
  「走吧。」師父只是說了這一句,就背著手轉身要走的樣子,看來是不想和這些人多囉嗦了。
  可我卻覺得奇怪,人家那麼多人上門來,怎麼可能輕易就走?看師父有恃無恐的樣子,彷彿是有什麼底牌?可惜我什麼也不知道。
  師父要走,我這個做徒弟的也不能留著,我趕緊跟上了師父的腳步。
  就在這時,我聽見齊收哼了一聲,他也沒說多餘的廢話,竟然率先開始吟唱起咒語來,隨著他咒語的吟誦,他周圍的有十幾人立刻圍成了一個奇怪的陣法,把齊收圍在中間,也跟著齊收一起吟唱起來。
  月堰苗寨的波切大巫臉色一變,喃喃的說了一句:「齊收太狠毒,竟然一來,就用如此惡毒的詛咒來對付我們寨子,當我們寨子無人嗎?」
  可他剛說完話,我就聽見一陣動槍的聲音,是那個組織的人,他們站出來十幾個人,全部都帶著武器,而這武器可不是可笑的手槍,而是標準的軍用武器,我對軍械不太懂,可看樣子我還是能模糊的認出,這是某國的標準制式軍用機槍,威力不小。
  這是現代手段和『神秘』手段一起上場嗎?
  我師父冷哼了一聲,然後第一次,我看見他掏出了一把槍,我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道士拿把槍?師父難道是個秘密的神槍手,要一個人單挑那麼多人?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師父只是朝天鳴槍了一聲,結果周圍立刻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各個角落冒出了很多人。
  這些人身穿著軍裝,都帶著武器,這是屬於我們那個部門的特種部隊,原來他們一直埋伏在這裡。
  特種部隊起碼來了五十人,一下子就圍住了那十幾個人,優勢就不用多說了,師父望著那群人說道:「苗寨的事情,道巫蠱的事情,還是各憑手段解決吧。其它的,就別參合了,鬧大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那個組織的老頭深深的看了師父一眼,然後哼了一聲,說了一句什麼,那個組織的人就收了槍,特種部隊也後退了兩步。
  而那個老頭對師父說道:「姜立淳,我們手底下過倆招可好?」
  他的話剛落音,林辰跳了出來,望著我說道:「原來,你就是陳承一。」
第十七章 蛟現
  原來我就是陳承一?又一個認識我的?我心下疑惑,不由得想起,當年在荒村,肖承乾迫不及待的挑戰我,後來又到北京找我,一副跟我很熟的樣子。
  這下又來了一個林辰?這個組織的人那麼『愛』我?一聽我的名字都這副反應?
  師父的表情未變,依舊平靜,我猜他一定知道些許內幕,可是如此的話,師父又怎麼會說,這個組織他都沒有預料到會存在呢?
  我滿肚子的疑問,可此時師父也說話了,他淡然的看著那個老頭兒說道:「你要與我一戰,也並非不可,但也得等別人兩個寨子手底下見個真章才行吧。」
  師父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盯著月堰苗寨的波切大巫了,可他並沒有出手,出手的卻是凌青奶奶,不是大巫之間的事兒嗎?怎麼輪到凌青奶奶一個蠱女動手了?
  凌青奶奶面色凝重,拿出了一隻奇形怪狀的樂器,有些像葫蘆絲,卻又不是,她放這東西到嘴邊,開始吹出一種類似於嬰兒的呼喚般的聲音,而她閉著眼睛的樣子,也讓我知道,她不僅在用樂器溝通著什麼,她的整個人也在溝通著什麼。
  樂器發出的聲音不大,我不是站在凌青奶奶不遠的地方根本就聽不見,面對對方十幾個巫士上場,手舞足蹈,齊唸咒語的場景,簡直是不值一提。
  但是凌青奶奶的此番舉動,卻讓師父的神色格外的『精彩』,有些凝重,有些哀傷,有些注定般的接受,師父在我眼中一直都是猥褻的,這麼嚴肅的樣子,在我記憶中都沒有幾次,讓我不由得問道:「師父,凌青奶奶這是在幹嘛?」
  師父看著我,歎息了一聲,然後才對我說道:「你看著吧,接下來你就會明白蠱女的守護和牽掛是什麼了。」
  我默然,這也提到我心中的隱痛,為什麼如雪一定要在寨子裡,為什麼一個寨子要靠蠱女來守護。
  月堰苗寨的大巫顯然也知道我們師徒倆和他們寨子兩代蠱女之間的糾纏,不想我們太過哀傷,走過來對我們岔開了話題:「並非我不出手,一來二去之間的鬥法會損耗實力,而我們寨子的底蘊顯然是不如黑巖苗寨的,不如一次性給個下馬威吧,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底牌。」
  我和師父也明白他的用意,各自點了點頭,不再多話,我專心致志的看著凌青奶奶,卻發現有個人一直用一種不太友善的目光跟隨著我的一舉一動,我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盯著我的人是林辰!
  這人倒是奇怪,一句我是陳承一之後,就沒有了下文,就是盯著我,表情複雜,眼神陰鬱,我還以為他會和肖承乾一樣迫不及待的向我挑戰呢。
  他們組織的人都有這個毛病。
  那邊黑巖苗寨的巫士手舞足蹈的越來越快,咒語也越念越投入,我不太懂巫術,但好歹見識我幾次,知道這是施術已經接近完成的表現,凌青奶奶一個人能擋住嗎?
  也就在這時,讓我驚奇的變化發生了,我們的鬥法地點是在靠近月堰湖的草坪上,在這時我聽見了水聲。
  是那種浪濤翻湧的水聲!
  不止是我,所有人都聽見這個聲音,所以有人不自禁的把手電都打到了月堰湖的水面上,接著就看見很讓人震驚的一幕,月堰湖的水面此刻很不平靜,開始起了大片大片的波紋,伴隨著水波的翻滾,就像是有什麼大傢伙要出來了一樣。
  我的內心也無比震驚,月堰湖是如雪最愛的地方,湖水一直都很平靜,平靜的像一面鏡子般的美麗。
  但曾經如雪告訴我月堰湖很不簡單,以前年年發大水,是因為有條錯綜複雜的地下暗河通到了海裡。
  對於這個說法,我在當時還笑過如月,我對她說,雲南是內陸中的內陸,一個湖怎麼可能通過地下暗河通到大海?
  雖然我也不能完美的解釋為什麼一個內陸湖會年年發大水,只能解釋為雨水造成的地下水累積太多,造成了發大水的現象,但是這是年年都會發生的事兒嗎?
  如雪和我辯駁不了,她知道我這個道士小哥兒在師父的影響下,對科學能解釋的事物態度還是比較嚴謹的,況且她也是出外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她只是搖頭,對我說:「地下的世界錯綜複雜,地下的河床也是蜿蜒交錯,就連最頂尖的地質學家也是沒有完全搞清楚過的。這個湖通海是古老的傳說,說不得就有它的道理。」
  此時,看著湖面如此的動靜,我怎麼可能不聯想到這個說法?
  所有人都盯著湖面,除了全情施法的那些巫士,我看了一眼所有人的表情,都一副很有壓力的樣子,我內心也有一種壓力,就是整個人情不自禁的對湖裡的所在有一種敬畏的感覺,想要膜拜。
  師父倒是顯得比較平淡,但臉上的神情也是莊重的,他看著我,說道:「咱們華夏人對某種圖騰的崇拜和親切是刻進了靈魂裡的,儘管要出現的不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