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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節

  看樣子,這三人也是被困死在業域中的人,三個我都不認識,看來趙老頭命硬,沒有死在業域裡。我以為啞巴是想看看他們三人身上有沒有地圖,因此也沒有多問,轉而掐著豆腐的人中,將人給喚醒了。
  豆腐醒來一看見我,激動的要來個擁抱,我將他臉一推,道:「你什麼時候能讓我省省心,一轉眼的功夫就玩兒失蹤,不帶這麼折騰人的。」豆腐聞言,估摸是回想起了之前的經歷,頓時露出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說:「別提了,我在後面,走著走著,一轉眼,你們三個就失蹤了。我哪兒知道是假的啊,一著急就解開繩索去找人了……後來我一個在裡面,嚇都嚇死了,心想千萬別冒出來個天兵,否則就死定了。結果你猜怎麼著……這念頭才剛冒出來,天兵就來了。它在後面追,我就在前面跑,追啊,跑啊,追啊,跑啊……要不是遇到姓吳的,我得被活活累死……」
  豆腐嘰裡呱啦說了一長串,勉強交待了後續,我正待說話,啞巴已經收回了腰刀,嘴裡嘖了一聲,似是不滿,將其中一具屍體踹了一腳,看樣子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想也知道,地圖那麼重要的東西,肯定是趙老頭或者白斬雞貼身收藏,真要找地圖,得找到趙老頭他們的屍體才行。
  豆腐見了,道:「人死萬事休,死者為大,啞巴你不能虐待屍體。」
  啞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現在就可以讓你變成屍體。」
  這次啞巴進去,帶回了四個人,其中三具是屍體,唯獨沒有呂肅,這著實讓人奇怪,豆腐推測說,呂肅油滑的很,既然沒有在業域裡,肯定是自己一個人開溜了。
  說著說著,他一拍大腿,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道:「我明白了,呂肅自己離開了業域,卻不管我們,肯定是想獨吞。不好……地圖八成已經在他手裡了。」
  豆腐說的情況,現在看來,到是最靠譜的一種,只可惜就算知道也晚了。呂肅八成早就得手了。如果他也知道出入業域的方法,那麼在啞巴被困,我和豆腐在水滴中養傷的這三天裡,呂肅究竟幹了些什麼?
  第399章 鼓牆(一)
  這三天時間,已經足夠他往返玄冰墓一遍了。這會兒,他有可能還在墓裡,當然,也有可能,呂肅已經一個人出去了。
  對於這個可能性,我雖然覺得意外,但也坦然接受,早在和呂肅接觸時我就做好了可能被他陰的準備,因此這會兒,反倒是啞巴臉色很難看。他踹了屍體一腳算是發洩不滿,緊接著,目光便轉移到了我們的前方,也就是被不凍水所阻隔的位置。
  剛才的一切,畢竟也只是一種推測,我們不可能因為一個推測而就此放棄,因此我道:「真相究竟如何,只能先找到趙老頭的屍體再說,這個地方我已經打探過了,咱們要想到對面,只能趟水過去。」
  豆腐縮了縮脖子,一臉不情願,說:「在我映像中,一下水就沒好事兒,我總覺得普真那老傢伙,肯定在水裡動過手腳了。」我聞言,不由一樂,說:「行啊,你總算知道趨吉避凶了,看來倒斗是倒出經驗來了。這水不太深,凶魚一類的東西應該沒有。」
  連豆腐都能想到這一點,我哪兒會大意,早在此之前,啞巴還沒出來時,就已經仔仔細細的研究過,這不凍水僅有一米深,清澈見底,藏不了東西,趟水過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那三具屍體被啞巴搜身後,便也沒了用處,就此擱置在原地,我們三人脫了鞋襪,挽起褲腿趟水。好在不凍水並不冷,下水後反而比站在岸上暖後。我打著探照燈走在第一個,黑暗中,冰窟裡的一切都顯得霧濛濛的,四周除了我們三人的呼吸聲,便是腳步趟水的聲音。
  前方光明與黑暗的交界處,彷彿湧動著一團黑霧似的,我們走入這團武器總,就如同被什麼東西吃下去了一樣,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
  這片不凍水的範圍挺大的,走出了幾十米開外,也看不到頭,而我們頭頂上方的冰壁上,則懸掛著無數鐘乳石一樣的冰錐。這個冰窟的落差比較大,中間約摸有二十來米,因此燈光往上一打,上面的冰錐反射著點點寒光,讓我有種頭上懸掛著無數刀劍一樣的感覺。
  約摸趟水五分鐘左右,光線盡頭才出現了水岸線,在燈光下,呈現出一道藍色的線條,對面應該是個冰面。隨著距離的拉近,對面的一切也暴露在了我們的眼前,看清楚情形的瞬間,我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該來的還是要來,這又是什麼鬼東西?
  卻見不凍水的盡頭,是一片冰面的平台,平台後面便是連成一體的冰壁,似乎我們已經走到了整個冰窟的盡頭,但其實不然,因為最後的這一面玄冰壁,並非是藍色的玄冰,而是白色,一種病態一樣的白色,就像死人的皮膚一樣,白中泛著青色。
  玄冰怎麼會是這樣的顏色?
  仔細一看,原來那西恩白色,赫然是一張張大鼓,只露出鼓面兒在外,餘下的身體則全都鑲嵌在冰壁裡,因而一眼看去,才是慘白一片,應該是用剝下不久的羊皮所為。
  我在斗裡見過的物件也多了,陪葬的鼓也有,但還沒有見過這麼大一面鼓牆的。
  老話說,反著比為妖,就和之前那看似無害的鐵鏈陣一樣,這面鼓牆,絕對有問題。因此我才看了一眼,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三人登上冰面,擦乾腳換上鞋襪,一邊兒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一邊兒觀察這些鼓。豆腐說:「難不成這墓主人還是個音樂愛好者?」
  我道:「別瞎說,找找有沒有別的通道口。」這地方似乎已經到了盡頭,眼前只有一面冰壁以及其上的大鼓,除此外,也沒瞧見有什麼其它通道。我問啞巴,知不知道這鼓的來歷,他忽然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冰壁的正中央。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由於位置較高,再加上距離的原因,因此也看不太真切,只是發現,冰壁最中央的那面鼓,赫然比其它鼓都大出了許多,那鼓的表面,似乎還有什麼花紋。
  我看了一會兒,發現其餘的鼓,都是以這面大鼓為中心,依次排開的,除此之外,便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我不由壓低聲音道:「怎麼,那面鼓有問題?」
  啞巴的目力似乎非常好,他瞇著眼睛,聲音也壓低了,道:「上面有人。」
  我聞言一驚,不由得再次凝神細看,卻連個人影兒也看不到。
  豆腐也伸長了脖子望,疑惑道:「哪兒有人啊,我怎麼看不到?咦……是不是鼓上面那個花紋?你這麼一說,好像是個人形,在做瑜伽。」要不怎麼是搞藝術的,想像力比較豐富,經過他這麼一提醒,我立馬發現,那個花紋確實像個人形,有點兒像是一個人在彎腰,形成了一個口朝下的C形,具體則看不清楚。
  啞巴說的人莫非是指那個花紋?
  我用眼神詢問啞巴,他沒說話,而是拔出了自己腰間的兩把黑色彎刀,冷冷道:「我上去看看,你們等著。」緊接著,也不需要依靠繩索,這小子將彎刀插入鼓與鼓相連的細縫間,借此使力往上爬,時不時的腳尖踢到鼓面,冰窟中便會迴響起大鼓低沉而獨特的聲響,或許是由於大小關係,又或許是由於工藝原因,這沉悶的鼓聲,和我以前聽過的腰鼓、架子鼓、現代鼓點都不一樣,透著一種渾厚悠遠的獨特聲音。
  我和豆腐站在下方觀察著啞巴的一舉一動,他沒一次都非常穩當,給人一種不疾不徐,勝券在握的感覺。他堅定的朝著正中央的大鼓而去,準確的說,是為了那個鼓上的人影而去。
  我們有準備望遠鏡,但之前在清理裝備時,這些東西能丟的都丟了,因此現在由於目力的關係,我們無法確定那個人形,究竟是個真人,還是只是某個圖案。
  豆腐盯著啞巴靈巧的身手,評論說:「你老爹雖然脾氣不好,但這能耐還真不是吹的,你什麼時候能比他厲害?」
  我淡淡道:「他不是我爹,別亂說。」
  豆腐聳了聳肩,道:「他承不承認是一回事,事實擺在眼前,一模一樣的臉,九成九相似的性格,還有飛刀,還有他說過的話……不是你老爹,難不成還是我爹?」
  我盯著啞巴毫無保險措施,懸空在冰壁上攀爬的身影,冷靜道:「第一,他不承認;。第二,我有沒有爹無所謂;我的目標是解開詛咒,其餘的與我無關。」
  豆腐挑了挑眉,自言自語道:「有時候,連說話的腔調都一模一樣……哎,別打別打,我閉嘴,我閉嘴。」見我要揍人,豆腐閃到一邊,終於識趣的住口,而這時,啞巴也攀上了那面大鼓。
  從這個方位看去,啞巴是站在大鼓頂端的,緊接著,他的身形矮了下去,看樣子是蹲下去了。由此可見,那大鼓應該凸出了一截,上面站一個人應該沒問題。
  緊接著,我看見那個C字形開始動了起來,緩緩往上移動。豆腐倒抽一口涼氣,說:「是個真人,啞巴在把他往上拉呢,不過這人就這樣懸在半空中,又不動彈,八成也是個死人,只是不知道是誰?」
  這話語剛落,上面似乎出現了什麼變故,啞巴的身形忽然一晃,緊接著,竟然猛的栽倒下來。這一幕忽如其來,出人意料,將我和豆腐驚的不輕,我只覺得心臟漏跳了一拍,整個人也衝上前去,下意識想接住啞巴。事實上,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先不說能不能接到,就算接到,估計也把我給砸殘廢了。
  這完全是一個不經過思考的行為,或許是潛意識裡,我真的把啞巴和陳詞劃上了對等號。
  這一切也不過瞬間的功夫,我還沒衝上去多遠,啞巴的身形卻猛然一頓,停在了半空中。而那個被他往上拉的人,也重新懸在的原位。啞巴似乎是抓住了那人的手,所以才沒有掉下來。由於人影晃動起來,因此這會兒我才能看見,那人形的腰上,原來一直都有一根繩索連接著,看樣子,他一直是被繩索吊在那個位置的。
  我稍稍鬆了口氣,心中也不由疑惑起來。
  啞巴身手了得,怎麼會忽然掉下來?難道是踩滑了?腳下打滑這種事兒,發生在豆腐身上還差不多,發生在啞巴身上的幾率,那可太低了。
  帶著這個疑惑,我不由瞇著眼看向啞巴原先所站的位置,卻見那地方有個黑影兒,也不知是個什麼東西,沒等我多看兩眼,那東西便消失不見了。
  第400章 鼓牆(二)
  而這時,啞巴開始順著繩索網上爬,很快又重新站到了大鼓上,緊接著一矮聲,也忽然不見了。
  「咦。」豆腐驚了一下,伸長脖子說:「人呢?這怎麼跟玩魔術似的,轉眼就沒影兒了?」一時間我也著急,不由大喊啞巴的名字,可惜卻無人響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