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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節

  隨著他的手勢,那三個日本人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其中一個又開始和林教授交流起來。他們將自己的一柄高壓火槍朝我們扔了過來,雖說沒有林教授翻譯,但通過他們的舉動我也看出來了,他們是在讓我們離開。
  說實話,我還真有些吃驚,因為我以為這些小日本會趕盡殺絕之類的,但他們這個舉動,顯然不打算傷害我們的性命。正所謂同行是冤家,何況倒斗挖蘑菇這一行,一但狹路相逢,往往是你死我活。
  倒斗的團伙,一般領頭的人會攜帶槍支,這槍支只有兩個作用,一是在偏僻的山區對付野獸,二就是處理人。但凡被人撞破,或者隊伍裡出了不識抬舉的人,都是用槍,直接滅口。
  過去的盜墓賊,沒有槍支的時候,對付隊伍裡犯了事兒的人,有一個特別損的招兒,行話叫『成地仙』,就是活埋的意思。被埋在土裡的人,承受著土的壓力,漸漸無法呼吸,睜不開眼睛,張不開嘴,而同夥卻已經取了寶貝出去逍遙快活,那滋味兒就別提了。
  因此這會兒,我們兩撥人狹路相逢,他們四個日本人竟然願意放我們走,實在讓人費解。
  機器人幾個顯然也沒有想到,面露詫異之色,豆腐小聲說道:「那個啞巴太他媽能裝逼了,我一向不歧視殘疾人士,但現在我真想嘲笑他。老陳,你說咋辦,咱們難道就這麼離開?」
  我搖了搖頭,心裡一時也沒有主意,若是有槍,我們完全可以撂倒他們,只可惜,現在吳思冬雖然救過來了,但是槍支卻沒有了。
  姓吳的小子被扔過來後,咳嗽著直翻白眼兒,眼下情況緊急,一時也沒有人去搭理他。那幾人繳獲了我們的槍支後,對我們就沒那麼警惕了,其中兩個日本人,在那個啞巴的帶領下,開始靠近那扇巨大的墓門。
  我心中一動,心說:大凡靠近主墓室的墓門,必定機關重重,這些日本人哪裡懂得其中的門道,最好將事情弄砸了,被機關給弄死,那就太棒了。
  另外還剩下一個日本人則守在遠處,手裡拿著一挺小衝鋒對著我們,目光在顧文敏和段菲身上不斷掃視,顯得很是淫穢,看得我心頭怒火熊熊燃燒。
  段菲這小姑娘一向古靈精怪,在那日本人的視奸下,氣的一叉腰,罵道:「看什麼看,再看姑奶奶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當鵪鶉蛋吃。」
  豆腐聽了,頓時嗆了一聲,豎著大拇指道:「不愧是考古系的高材生,我就聽過拿眼珠子當燈泡踩的,當鵪鶉蛋吃,一般人可下不去嘴,佩服。」我沒理會這不靠譜的兩人,目光緊緊盯著另外三個日本人,與此同時,我朝其餘人打了個手勢,示意拉開距離。
  這幾個日本人既然能闖到這兒來,想必也是有兩把刷子的,但我隱隱覺得,眼前的墓門,規格有些突兀,恐怕有什麼反常,不由暗暗希望,最好能生出什麼古怪,將這幾人一併收拾了才好。為免我們在一邊兒受到波及,還是拉開距離為妙。
  那日本人見我們有想走的意思,竟然還衝我們揮了揮手,笑著露出一口黃牙,色瞇瞇的盯著顧文敏和段菲瞧,讓人有種把他大卸八塊的衝動。
  在後退的過程中,我們一行人都密切注視著那三個日本人的動作,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這三個日本人十分謹慎,由被豆腐稱為啞巴的面具人當頭帶隊,三人摸出了一溜的工具。
  我看了眼不由得暗暗吃驚,因為這些工具,都是比較傳統的倒斗工具,都是咱們中國的老祖宗傳下來的。
  奇了怪了,這伙兒日本人出現在這座古墓裡,原本就很古怪了,怎麼還會使用我們的行頭?
  我不由得冒出一個奇異的猜測,心說:莫非他們的這次行動,還有中國人在其中參與?難道真的如林教授之前猜測的一樣,我們的行動被洩露了?
  林教授顯然是個人精,古板歸古板,思路卻甚是靈活,顯然和我想到了一處,喃喃自語說:「難道出了奸細……」
  他一說奸細,我就想起了礁石上被人割斷的繩索,心裡明白,想必那個割斷繩索的人,必然就是將行動洩露出去的奸細。那人既然會洩露給這伙日本人,他們之間必然是認識的。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很多疑惑就引刃而解了。
  這些日本人之所以沒有對我們下手,或許就是因為,我們之中也有他們的人,而那個人顯然還要繼續當奸細,因此不打算表露身份。
  我不由得看了看我們的隊伍,首先豆腐和顧文敏可以排除,其次是林教授本人也可以排除。剩下的,機器人四個和段菲的嫌疑最大。
  機器人四個雖說是官盜,但畢竟不知根底,連林教授對他們的具體來歷也很難說出個一二三來,只說是上面調派下來的,難保其中有人不會有二心。
  再者便是段菲,這小姑娘我起初沒有懷疑過,直到後來顧文敏告訴我,她身上有疑似水牛角的護身寶物,我才多了個心眼兒。
  不過,如果她也是盜墓賊,又怎麼會變成林教授的學生?
  第200章 失蹤
  眾人各懷心思,站在遠處關注著三個日本人的舉動,而另一個負責看住我們的日本人,見我們沒有回程的打算,不禁抬了抬槍,神色凶狠起來。
  我有了剛才的一系列推測,心裡已經吃定這幫日本人只是裝腔作勢,除非真到了生死相搏的時刻,否則不可能對我們下手。
  林教授估計也明白這一點,並沒有後退,我們全當沒有看見那個日本人的臉色,一溜兒的關注著另外三個人的動靜。
  同樣的,他們也是先清理封蠟,速度較快,看起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直到此時,我才有時間仔細研究那扇巨大的石門,只看了一眼,我便覺得自己被它給吸引了。
  原因無它,因為那石門之上雕刻了很多符咒一樣的東西,乍一看雜亂無章,但再多看幾眼,我便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兒見過。
  在下斗之前,我很少接觸這些迷信的東西,也從來沒有去過道觀一類的地方求符,怎麼會突然對這些東西感到眼熟?難道是我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我盯著石門,苦苦思索,猛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了一樣東西。
  那東西就是我在格格爾公主脖子上摘下來的玉牌。當時,那玉牌上就刻著一些類似符文又像是文字的東西,那會兒我看著就覺得眼熟,準備帶回去研究,但因為入獄的事情給耽擱了下來,現在一想,這兩者的符文赫然有很多相似之處。
  我不由得大感驚訝,心說這徐福和格格爾公主之間,相去也有一千多年,為何古墓中都會出現類似的符文?這究竟是符菉,還是某種文字?
  為什麼我當時在看到格格爾公主脖子上的玉牌時,會有種熟悉的感覺?
  不!
  在格格爾公主墓之前,這些符文,我肯定還在其它地方見過。
  究竟是哪兒……我得好好想想。
  由於被石門上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因此一時之間,我沒有去注意那三個日本人的動靜,等到反應過來時,便聽砰的一聲巨響,空地上煙塵瀰漫,原來卻是那三人用了炸藥。
  豆腐罵道:「真他媽的粗魯。」這一聲炸響,打斷了我的思路,我決定先將這個問題壓到一邊兒,有機會了再好好琢磨琢磨。
  那石門經炸藥一炸,周圍頓時煙塵四起,片刻後,塵煙散盡,我們朝那地方一看,不由得暗暗吃驚。
  原來那墓門十分深厚,竟然沒有被炸穿。在兩千多年前,要製作這樣一扇石門,恐怕不知要費多少周折,按照當時日本的人力來說,應該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水平才對。
  這麼一想,我便將這個疑問給提了出來,話音剛落,段菲便道:「肯定是徐福撒豆成兵,讓豆兵幫忙唄。」
  我覺得好笑,心說還是年輕好,想像力無極限,打趣道:「你怎麼知道,說的像自己見過似的。」段菲點了點頭,不置可否,說:「我還真見過,你往背後瞧。」我們這會兒正位於空地與棧道的交界處,背後就是石壁,聽她這麼一說,我不禁回頭一望,霎時便看到了一副令人匪夷所思的畫面。
  原來這石壁上也有石畫,只不過之前我們被屍殼子追擊,因此沒有誰去留意過,想必是段菲後來發現的。
  只見這石壁上刻畫的,赫然是個身著鳥羽的人,站在一片高地上,手裡撒了一些東西出去,一個個圓圈,或許就是代表著豆子。這些東西到了地上,就活了起來,上上下下,挖洞穴、修隧道,將一扇碩大的石門運入了一個黑暗的空間裡。
  我只覺得荒謬,之前雖然已經見識了徐福設置九棺,能掐會算的本領,但撒豆成兵這種事,還是怎麼想怎麼不靠譜,這徐福要真有這本事,還渡什麼海,不如直接求道成仙去得了。
  卻在此時,那三個日本人又有了動靜,其中一個估計是沒想到石門會這麼深厚,氣的踹了石門一腳,誰知他這一踹,那尚未炸穿的一半,竟然直接塌了,露出後面黑幽幽的洞口。即使隔了一段距離,我也能清晰的感覺到,從那個洞口後面,吹出來的一陣陰冷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