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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節

  他雙手環胸,靠在石壁上,顯得漫不經心,手裡牽了一條繩子,繩子的另一端綁著昏迷的吳思冬,彷彿牽著一條狗似的。看到我們,那人也沒有動作,面具下,一雙漆黑的眼睛,冷酷的看著我們。
  那雙眼睛所散發出的寒意讓我警惕,我知道這不是個好惹的人。
  機器人四個的感覺更是靈敏,大約是感應到了對面那個人的危險性,四人將槍口抬了起來。不管怎麼說,對方只有四個人,而我們有八個人,並且每人都配了槍。
  想到這一點,我底氣硬了,有槍就有安全感。
  豆腐察覺到氣氛的凝重,壓低聲音,側頭對我說:「老陳,對面帶面具那小子,看起來可比你會裝逼啊,你瞧瞧那架勢,讓我想起了電視劇裡大BOSS出場的景象。」
  我淡淡道:「別瞎扯,他如果真是大BOSS,我現在就解決了他。」豆腐的烏鴉嘴一向很靈驗,我可不想自己多出一個對手,而且是個一看就不好惹的對手。
  這時,那個戴面具的人揮了揮手,那三個日本人便放下了手裡的高壓火槍,開始跟林教授對話。他們所用的全部是日文,整個過程我們也聽不明白,林教授神情不斷變化,片刻後,那三個日本人退回了靠著山壁的地方,而林教授則對我們幾人使了個眼色,示意找個地方說話。
  須臾,我們到了另一側的山壁,兩撥人形成了對峙的形式,中間隔著鋪滿墓磚的空地。
  不等我們發問,林教授便主動交代起談話的內容,我們聽完,一時間只覺得怒氣橫生。原來這幫人果然也是來盜墓的,他們究竟是怎麼知道這島上有古墓的,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這幾人很是囂張,要求我們立刻退出古墓,否則就要對我們趕盡殺絕。
  豆腐聞言,冷笑道:「我靠,他們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趕盡殺絕?笑話,難道當我們手裡的槍是吃素的?」
  機器人一號嚴肅的臉,頓時變得猙獰起來,難得笑了笑,說:「他們手裡的裝備不錯,正好可以搶過來,我可是好久沒殺人了。」說著,目光轉向了對面的四個人,眼神霎時變得冷酷起來。
  林教授問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道:「先下手為強。」事到如今,難不成我們還真的退出去?笑話,老虎不發毛,還真以為我們病危了。機器人四個顯然和我的想法一樣,神色變得嚴肅而冷酷,隨時可以開戰。
  這時,林教授卻歎氣道:「可是,思冬還在他們手上。」
  段菲立刻眼睛一紅,說:「我們不能不管他。」
  我覺得有些為難,從個人角度來講,我覺得吳思冬死就死了,對我來說沒有影響,但對於其它人來說,這卻是個棘手的事兒,比如豆腐,他摸著下巴道:「這小子平時說話是挺欠揍的,但咱們也不能不管他,一定得把人救下來。」
  顧文敏也點了點頭,認為救人要緊。
  說來說去,我的想法和他們不對盤,我不知道這和鬼厙之面的詛咒有沒有關係,究竟是因為詛咒的原因,讓我變得冷血,還是因為我生來就是如此。
  想到這兒,我不由得想起了照片上的陳詞,心說:沒準兒這是遺傳。
  這事兒當然要聽取多數人的意見,除了我,所有人都決定要救人,我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發表不一樣的看法,於是點頭同意,但隨手就給他們拋出了一個問題:「交換吳思冬的條件,就是讓我們離開這裡?那六合印咱們還要不要了?」
  林教授顯然難以抉擇,歎了口氣沒說話。
  須臾,那邊兒八成是等不及了,來了一個日本人交涉,我聽見他們的鳥語就覺得煩,心說幾個日本人,來盜中國的墓,這墓裡面的文獻,他們看得懂嗎?這不是白白糟蹋東西嗎?
  隨著交涉的繼續,林教授的情緒激動起來,這時,他一直放在背後的手開始衝我們打手勢,我一看,心裡打了個突,他的意思是讓我們突襲。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別看林教授平時古板,這會兒也十分奸詐,一邊和日本人周旋,一邊在暗地裡打手勢,示意我們速戰速決。機器人四個槍法十分精準,互相配合默契,在林教授打手勢的一瞬間,猛然提槍,一人對準一個扣動機扳。
  小日本,見鬼去吧。
  我瞇了瞇眼,準備看接下來四人橫屍的一幕,誰知耳裡聽到的不是槍聲,而卡嚓一聲響。
  我一愣,那是槍卡殼的聲音。
  豆腐驚的瞪眼,結結巴巴道:「不是吧,運氣這麼背?現在的槍還會卡殼?」
  不錯,過去的槍很容易走火、卡殼,但現在隨著技術更新,槍支卡殼的幾率很低,機器人四個的槍,怎麼會同時卡殼?媽的,真是見鬼了。
  第199章 啞巴
  我們這槍卡殼的一瞬間,對面的三個日本人反應過來,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立刻拿槍比著我們。機器人四個雖然卡殼了,但我們的手槍還能用,一時間兩撥人劍拔弩張,氣氛霎時緊張起來。
  就在這時,那個帶著面具的人忽然站直了身體,拍著雙手,黑暗中,響起了一聲一聲緩慢的鼓掌聲。
  我心裡咯登一下,覺得有些不妙,這人現在的行為十分囂張,要麼就是傻蛋,要麼就是有什麼依仗,按現在的情況來看,明顯是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果然,不等我們有所反應,那人長腿一伸,猛然踩住了暈倒的吳思冬,腳恰好踩住了吳思冬的脖子。腳和手不一樣,而且腳上還穿了鞋子,這要是用力踩下去,只怕喉嚨珠子都要爛。
  那人也不說話,目光冰冷又輕蔑的看著我們,態度讓人十分窩火。我心裡將這人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但眾人看著他逐漸施加力道的腿,面面相覷之下,不得不緩緩放下了手裡的槍。
  這時,其中一個日本人又衝我們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林教授聽完神色鐵青,片刻後,對我們說道:「他讓我們把槍支交過去。」
  「什麼?」豆腐驚的幾乎要跳腳,說:「交了槍支,豈不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不行不行,咱們隊伍裡還有兩個大美人兒,一但沒有了依仗,這四個小日本肯定會將她們先姦後殺。」段菲聞言,一雙美目裡頓時含了怒氣,說:「休想,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我們沒有交槍,那個帶面具的人看不出神情,漆黑的面具在燈光下反射著幽光,唯一能看見的就是一對眼睛,特別的犀利和冷酷。一想到我們一行人,正被這個小日本威脅,並且用這種居高臨下的目光看著,就十分不爽。
  不過眼下形式不由人,段菲話音剛落,那個戴面具的人便腳下施力,只見暈倒的吳思冬頓時醒了過來,如同一條被人捉住的泥鰍,雙手抱著那人的腿,不斷掙扎。也不知那惡鬼還在不在吳思冬身上,總之吳思冬無論怎麼掙扎,那條筆直的腿紋絲不動,無異於狠狠扇了我們一個耳光。
  該死的小日本。
  我心裡暗啐了一聲,和機器人幾個交換了下眼色,彼此眼中儘是無奈。若按照我的脾氣,估計也就不管吳思冬的死活了,但我不管,不代表其餘人不管,片刻後,機器人四個交了槍,將手裡的槍支朝對方扔了過去。
  雖說這四人穿了防彈衣,但對方的槍可沒有對準胸口,而是對準了腦袋,有防彈衣也沒用。
  他們四人一扔槍,我們自然不能堅持了,須臾,我們一行人槍支全部被卸下,可以說毫無反抗之力。在這個過程中,那個戴面具的人也停止了對吳思冬的摧殘,轉而拎著吳思冬的衣領子,將人扔給了我們。
  看起來,這個戴面具的,應該是這幫日本人的領頭人。林教授看出了這一點,便開始和面具人交流,嘰裡呱啦一段日文,半晌,對方卻是一句話也沒吭,甚至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出。林教授顯得很意外,眉頭皺了皺。
  豆腐嘶了一聲,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這小日本原來是個啞巴。」
  話音剛落,被豆腐稱為啞巴的面具人,便冷冷的看了過來,隨後一步一步朝著豆腐走過來。我這才發現,這個人除了臉上帶著黑色的面具外,裸露在外的雙手,赫然還握了兩把黑色的雙刀,那雙刀的刀鞘就在他的腰側,這會兒雙刀出鞘,朝著豆腐而來,顯得煞氣很重。
  我心裡打了個突,立刻將豆腐往身後一拉,擋在了豆腐前面,拔出了大腿上的匕首。如果這小日本敢來硬的,我得想辦法反擊才行。
  這被豆腐叫做啞巴的人,走到離我一米遠的地方停下,我可以感覺到這人在打量我們,片刻後,他忽然搖了搖頭,又退了回去,沖另外三人打了個手勢,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讓我有些莫名其妙。
  他搖頭是什麼意思?
  只可惜,這人帶著面具,一雙冰冷的眼睛也完全看不出情緒波動,對於他這個舉動,我和豆腐都很納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