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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節

  只聽顧文敏敘述了一下當時的經過,事實上非常短暫,不僅我們聽得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時,她是最後一個過橋的,那玉橋狹窄,因此走起來需要小心翼翼,稍不留神便會跌入深淵。顧文敏走的很謹慎,頭頂的探燈一直亮著,為她照亮前路。腳下的玉橋很薄,探燈幾乎可以穿透過去。就在她目光注視著玉橋,腳步移動,快走到頂時,忽然,她透過玉橋,發現玉橋下面,貼著一樣東西。
  那東西隱約,像是一隻人手。
  顧文敏驚了一下,身形一晃,差點兒倒下去,但好在她反應快,身體往下一蹲,雙手抱住玉橋,這才沒有打滑。而這時,她的臉離玉橋很近,就著頭燈的直射,玉橋背面那個人手的影子也更加清晰,而手下面還有什麼,則根本看不清楚。
  她心中一驚,心想這玉橋下面怎麼會有只人手?在好奇心和戒備心的驅使下,她準備把手伸到玉橋後面,將那東西撈上來看看,誰知手剛伸出去,便被玉橋後面一隻冰冷的手給握住了。沒等顧文敏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那玉橋後面又透出了一張人臉,赫然便是任鈴的臉。
  任鈴的臉,怎麼會在玉橋下面?
  玉橋下面就是深淵,難道她是憑空站在深淵裡的?
  她忍不住叫了一聲任鈴的名字,拽住她的那只冰冷的手,猛然傳來一股大力,將她給拉了下去。
  接著便是墜落,她察覺自己似乎掉進了一汪水中,緊接著便暈了過去。這一暈的時間並不長,等醒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了,整個空間散發著惡臭,身上還壓了重物。
  在摸索之下,她察覺到自己身上壓著的是任鈴,而周圍密閉的空間究竟是什麼,她當時沒有反應過來,只在裡面不停的掙扎,想找到出口出去。後來氧氣越來越稀薄,再加上被惡臭的氣體一熏,因此又暈了過去,直到被我們救出來。
  這邊是她所描述的整個過程。
  我們幾人聽完,就覺得在聽天書一樣。
  首先,任鈴不可能毫無憑借的站在深淵中;其次,顧文敏明明掉下深淵,又是怎麼進入棺材的?
  這一切依舊是個迷。
  就在眾人都疑惑不解之際,豆腐肚子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將其餘人的視線吸引過去。
  豆腐打了個哈哈,摸著肚子說:「我肚子裡的蛔蟲餓了,它嚷著要吃飯。」算起來距離上次吃東西,已經是十多個小時以前了,當時我們肉乾才吃了沒兩口,就被突然爬出來的任鈴給打斷了,這會兒豆腐肚子一叫,眾人的肚子幾乎都跟著開始叫,彷彿傳染似的,人人飢腸轆轆,卻找不出任何吃食。
  呂肅聞言輕笑出聲,顯得有些無可奈何,對豆腐說:「看來咱們還得先找點兒吃的。」頓了頓,呂肅將目光移向了不遠處的深淵,漆黑的目光微微閃動,似乎有什麼打算。
  第108章 咬鳳入水
  那深淵依舊漆黑一片,唯有那道詭異的玉橋,高高橫貫其上,給人一種很古怪的感覺。
  須臾,呂肅說道:「這玉橋後面沒有任何出入口,我看咱們要想尋找到金棺的突破口,必須得下深淵一趟,探一探這深淵之下是個什麼地界,順便也好將我們的裝備包拿上來。」
  豆腐點頭說:「不錯不錯,裝備包一定得拿上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嘛。」
  我說:「你就知道吃,這深淵下面情形詭異,只怕不是個容易的去處。」
  豆腐聳了聳肩,指著顧文敏,說:「咱們幾個大老爺們可以挨餓,但顧大美女從頭到尾,一點兒東西都沒有進,再這樣下去,就該餓成白骨精了,再危險也得去。」我心中暗笑,心知豆腐是自己也想吃東西,卻拿著顧文敏當幌子。
  我倆還算有默契,明白豆腐這是在跟我唱雙簧,便接話道:「你說的沒錯,不過我肩膀受了傷,攀繩子不方便,恐怕不好下去,要不你去?」
  豆腐說道:「不行、不行,我恐高。」
  馮鬼手嘶了一聲,說:「你小子之前不還要死要活,非要下去撈人嗎?這會兒怎麼就恐高了?可別耍滑頭,好歹你也得出一份力吧。」
  就豆腐那身手,下去就跟送死差不多,我剛想幫著他對付馮鬼手兩句,便聽呂肅說:「陳兄弟受了傷,小豆……小豆恐高,這事兒還是我來辦,你們在這裡等著,有什麼情況,我給你們發信號。」
  我和豆腐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兩人假意推辭一番,便目送呂肅順著繩子,逐漸滑入了深淵中。
  我挪揄說:「小豆,姓呂的不是你偶像嗎,你好意思讓你偶像去趟雷?」
  豆腐神色嚴肅,道:「正是因為他會趟雷,所以才成為了我的偶像。」
  馮鬼手在旁邊啞口無言,豆腐走過去拍著他肩膀,說:「行了行了,別一副鄙視我們的模樣,你自己不也是縮頭縮腦的嗎。」說到底,人都是自私的,之前我和豆腐為了救顧文敏,自然顧不得什麼危險不危險。而現在卻沒有一定下洞的必要,既然沒那個必要,又何必要去冒那個險,當那個出頭鳥?包括馮鬼手自己也一樣,一門心思將這活往豆腐身上推。
  我倆又不是傻子,哪會讓他如意?
  有道是能者多勞,我們三人一番花腔耍下來,這任務就落到呂肅身上了。他看起來到是心甘情願,我向來辦事心黑,必要時臉皮也夠厚,但呂肅這麼大義凌然,到凸顯的我們這些人過於卑鄙。豆腐感歎說:「這世界上,總有那麼一些人,品格高尚,注定是個英雄,受人敬仰。」
  我道:「然後呢?」
  豆腐搖頭晃腦說:「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英雄最終都會成為烈士,我寧願當狗熊,不要當烈士。」
  顧文敏在一旁聽的哭笑不得,直說我和豆腐一堆歪理。
  我們四人外加姓任的女人,在平台邊等了才沒幾分鐘,下面便傳來暗號,繩子搖晃了三下,是我們事先約定的安全信號,看來這深淵底下並沒有什麼危險。
  又過了片刻,呂肅順著繩子爬了回來,而卻他渾身濕透,胸前也是鼓鼓的,似乎懷揣了什麼東西。
  待到人上岸,呂肅將衣服一抖,啪啪啪落下來三條已經開膛破肚,去鰓刮鱗的鮮魚。
  我立刻明白過來,問道:「難道那下面連接著地下水?」
  呂肅點了點頭,脫了上衣露出精悍的身材,開始擰衣服上的水,豆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毫無肌肉的胳膊,神情憂鬱,開始為自己的第八春擔憂。
  只聽呂肅描述,那深淵下,原來是個很大的空間,注滿了水,水非常深,而且波瀾不興。
  由於地方太大,要打撈到之前的裝備包已經不可能了,所以他臨時在水裡抓了幾條魚上來,權當做吃食。這話聽著雖然容易,但要想在水裡徒手抓魚,事實上非常困難,我小時候在河裡試過,只成功過兩次,呂肅能抓到這三條魚,想必頗費了一番功夫。
  我們幾人道了謝,便用活動鋼管將魚串起來,架在固體燃料上烤。魚肉比較細嫩,火候一個掌握不好,便會焦糊,豆腐直接將所有魚都塞我手裡,說專業的事情讓專業人士做,為了防止我的燒烤技術生疏,特意給我一個鍛煉的機會。
  我一邊兒烤魚,便聽呂肅說道:「一會兒吃完東西,咱們還得下去探一探。我發現那水底下好像有什麼東西,但剛才光源不足,沒有瞧清楚。」
  既然有了突破,我們就犯不著偷懶了,豆腐便說:「我看就讓顧大美女和老陳留下來,他們兩個都是傷號,咱們下去。」
  呂肅說:「陳兄弟還是跟著一起去。」
  豆腐估計是看我受了傷,擔心我出事,怒道:「嘿,你什麼意思,我兄弟受傷了,被老馮的匕首戳了個窟窿,能下水嗎?竇爺爺我以一敵十,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我跟你去不行嗎!」
  呂肅微微一笑,聳了聳肩,輕聲道:「下面有個落腳處,所以咱們不用守在這裡,人分散開來,反而容易出事。如果我沒有估計錯,金棺八成就在那下面,不過得讓陳兄弟去看一看。」原來,那水底造型十分奇特,像是有某種人為的局勢在其中。
  呂肅雖說身手了得,對於一些墓葬局勢卻並不瞭解。當年白老四奪了楊方的秘籍,在道上大行其道,我也算是白老四的傳人,因此呂肅便想讓我下去觀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