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連環罪:心理有詭 > 第111節 >

第111節

  白倩半路上下了車,歐陽雙傑他們回了局裡。
  他和肖遠山去了唐楚的辦公室,馮開林、唐楚和邢娜都在裡面。
  「歐陽,你沒事吧?」邢娜擔心地問道,歐陽雙傑搖了搖頭,大致的情況剛才肖遠山就已經在電話裡說了。馮開林說道:「歐陽,我聽老肖說你讓撤了監視梅雪芳的人?」歐陽雙傑說道:「嗯,放心吧,她不會跑的。」
  唐楚說道:「唉,萬一她畏罪潛逃怎麼辦?」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她畏什麼罪啊?」唐楚說:「殺人啊!連環謀殺,性質極其惡劣。我真沒想到,她竟然在我們眼皮底下埋了這麼久,埋得這麼深。」肖遠山歎了口氣,說實話他也很痛心,他說道:「可是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她有罪!」
  馮開林遞給歐陽雙傑一支煙:「這一點剛才我也在想,我們怎麼就碰到了這麼一個案子呢?之前是找不到兇手,現在好了,兇手終於浮出水面了,我們卻還是束手無策。」肖遠山把歐陽雙傑的想法說了一遍,馮開林無奈地笑了:「這也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歐陽雙傑望向肖遠山:「給她打電話吧,就說我出事了,讓她趕回局裡開會。」
  肖遠山給梅雪芳撥了過去。
  「雪芳啊,歐陽出事了,他,他從碧璽苑的樓頂跳下來了,你趕快回來吧,馮局要開緊急會議!」肖遠山一口氣說完,梅雪芳半天沒吭聲,肖遠山「喂」了兩聲:「雪芳,你聽到了麼?」
  梅雪芳才輕輕歎了口氣:「肖隊,麻煩你請歐陽接電話。」
  肖遠山一下子楞住了,梅雪芳竟然識破了他的謊言,他尷尬地望向歐陽雙傑:「她要和你通話!」此刻肖遠山的心裡很後悔,不該聽歐陽的把監視梅雪芳的人撤回來。
第202章 坦誠
  梅雪芳要和歐陽雙傑直接通話,這讓肖遠山的心裡很是苦澀,他有些後悔聽了歐陽雙傑的,把監視梅雪芳的人撤回來。看來梅雪芳已經察覺到了,也知道他們已經鎖定了目標。
  歐陽雙傑接過電話,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地望著他。
  「喂,是雪芳姐麼?」歐陽雙傑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他也擔心梅雪芳會趁機逃了。
  肖遠山悄悄地出了門,他要去佈置人手把梅雪芳控制起來。
  「歐陽嗎?我想見你,你到我家來一趟吧,記住,你一個人來,否則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梅雪芳說完就掛了電話。
  「她要見我,她說了,只見我一個人。看來她是想要和我們攤牌,我有些不明白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明明知道我們就算把懷疑對像鎖定了她,我們也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她為什麼那麼著急想要和我們攤牌?」
  馮開林冷笑著說道:「或許她怕了吧,只要鎖定了目標,她應該知道我們肯定就能夠找到她的犯罪證據,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唐楚點了點頭:「我也這麼認為,她怎麼說也在刑警隊呆了這麼長的時間,她當然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句話。」
  歐陽雙傑苦笑了一下,他可不會這麼想,因為這個案子的特殊性,案發有現場,無痕跡,根本就沒有一點的蛛絲馬跡,就算是之前他說過,可以用梅雪芳曾經對受害人進行過細緻的調查來做推斷,可是那僅僅也只能推斷出她有犯罪的動機以及預備,根本就說明不了其他的問題。
  當然,他也不能潑兩個大局長的冷水,他說道:「我先去會會她吧,看看她會說些什麼。」馮開林說道:「讓遠山配合你,做好監聽,二來也讓他保護好你的安全。」歐陽雙傑知道他是擔心再出現自己被暗示的情況,歐陽雙傑笑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這就去找老肖,讓技術部門的人做出監聽。」
  邢娜很想和歐陽雙傑一起去的,可是她知道梅雪芳說過只和歐陽雙傑一個人談,她去反而會壞事,她拉住了歐陽雙傑的手:「歐陽,你小心一點!」
  歐陽雙傑離開唐楚的辦公室,找到了肖遠山,交代了幾句,然後帶上技術部門的人就趕往梅雪芳家,車上肖遠山指著歐陽雙傑領口別著的小監聽器:「放這麼明顯,你就不怕她看到麼?」歐陽雙傑笑了笑:「你可別忘記了,她也是個刑警,對我們這些技偵手段熟悉得很,與其藏著掖著小家子氣,不如正大光明的讓她看見,她既然選擇了想和我談,談話的內容她就沒想過要保密,我有種預感,很可能她會……」
  肖遠山抿著嘴唇:「如果她真把一切都說出來,那麼她等於就把自己往絞刑架上送了,說老實話,我這心裡還很不好受,一直以來雪芳和我們大家相處得都很好,為人好,做事情也很認真,剛參加工作她有很多的欠缺,可是她很勤勉,學習也刻苦,硬是用勤勉彌補了很多的不足,歐陽,一直到現在我都很希望我們的判斷錯了,雪芳不是那個人。」
  歐陽雙傑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我和她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可是說起來也不算短了,大家彼此之間也是有感情的,別說你,就連我也不願意她就是梁詩然,我原本以為她不會自己站出來,那樣我們還得周旋上一陣子,只要我們一天沒拿到確鑿的證據,就一天定不了她的罪,可我沒想到她竟然會主動約我,唉,老肖啊,有時候法理與人情的碰撞真心折磨人。」
  上了樓,歐陽雙傑摁了門鈴,肖遠山他們如約沒有跟著上來,他們就在下面的技術車上監聽著。
  門開了,梅雪芳打扮得很漂亮,脫下警服的她穿了一條淡粉色的長裙,把她的膚色襯得更是艷麗動人。
  「坐,喝點什麼?」關上門,梅雪芳把歐陽雙傑讓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問道。
  歐陽雙傑說隨便,梅雪芳遞給他一罐「加多寶」:「清火的。」
  歐陽雙傑接過去以後微笑著說了聲謝謝,梅雪芳自己也拿起一罐打開來喝了起來:「想要抽煙自便吧,桌子上有煙灰缸。」歐陽雙傑把飲料放到了桌子上,真點了支煙。
  梅雪芳輕輕地歎了口氣:「你應該已經猜到我就是梁詩然了吧?」歐陽雙傑點了點頭:「是的,不過用猜這個詞不太確切。」梅雪芳楞了一下,不過她還是贊同是說道:「對,不應該說是猜,歐陽,我很佩服你,雖然你的過程很是艱辛,可你還是走到了我的面前。不過有一點你必須得承認,如果我自己不認罪,不把我所做的一切說出來,就算你們知道我就是那個兇手也根本拿我沒有辦法!」
  歐陽雙傑沒有否認,看來梅雪芳還是很清醒的。
  梅雪芳的眼睛落在了歐陽雙傑領口的監聽器上,她淡淡地笑了笑:「你倒是很坦誠。」歐陽雙傑說道:「你也一樣,你之所以約我就是已經做好了坦誠的準備的,不是麼?」梅雪芳瞇縫著眼睛:「歐陽,其實從專案組成立的那一天起,從你第一次在專案組出現我就有一種預感,那就是我這一次或許是逃不掉了。」
  歐陽雙傑搖了搖頭:「你剛才不是也說了,就算我們知道是你做了這一切,可是我們根本就不能把你怎麼樣,法律需要的是證據,而我們根本就拿不出任何的證據證明你有罪。」
  梅雪芳幽幽地歎了口氣:「或許是這樣,但是你能夠走到我的面前,那證明我已經輸了,輸了就是輸了。而且現在看來輸贏對於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你知道嗎?這麼些年來,我都被滿滿地仇恨給佔據著,我一門心思是想要報仇,為了報仇,我這些年來一直在不停地逼著我自己努力地學習,學習那些原本我根本就沒有一點興趣的東西,我又逼著自己努力的工作,以另一個女人的身份,做著她的工作,我很辛苦地適應著她的生活,直到連我自己都分不清了我到底是梁詩然還是梅雪芳,特別是我穿上那身警服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裡是多麼的痛苦麼,我竟然愛上了警察這個職業,我也曾經象很多刑警一樣,為自己能夠參與破獲一起大案,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而感到自豪,可是當我脫下警服之後,我又變回了我的染詩然,那個有著滅門的血海深仇的梁詩然,我要報仇,我要為梁家慘死的人報仇。」
第203章 掉包的孩子
  聽著梅雪芳說的話,歐陽雙傑皺起了眉頭,他在想,如果自己是梁詩然,在遭遇了全家被滅門的慘案後是不是也會被仇恨蒙蔽雙眼,會不會也是一門心思地想要報仇。
  梁家的慘案對於當年剛剛懂事可是年紀尚幼的梁詩然來說,在心理上一定造成了很大的創傷,可是歐陽雙傑還是堅持著自己的立場,梁家的遭遇再悲慘,說一千,道一萬,梁詩然都只能以法律的手段來解決這個問題,她不是法官,更不是劊子手,她沒有權力這樣做,她這麼做和那些殺害她親人的人又有什麼區別,況且她還傷害了一些無辜的人。
  梅雪芳見歐陽雙傑沒說話,她扭頭看了看歐陽雙傑:「歐陽,我知道你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警察,你一定會認為我不應該用這麼極端的手段去報復,你一定在想,解決問題應該走法律途徑,通過法律來制裁那些殺人的兇手。」歐陽雙傑望著她,她竟然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梅雪芳冷笑道:「你以為我沒想過麼,你以為我真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麼,不,我想過,我還真的想過,可是最後我放棄了這種天真的想法。」歐陽雙傑脫口而出:「為什麼?」
  梅雪芳淡淡地說道:「你不應該問我為什麼才對,因為我就是個例子,歐陽,如果我不親口把這一切說出來,親口告訴你這些人都是我殺的,你就算是知道我是兇手,定得了我的罪麼?梁家的滅門案,警方給出的什麼結論,自殺,一家人集體自殺,原本我覺得很是荒謬,可細細想來確實有它的道理,雖然有案發的現場,可是現場卻根本就沒有他殺的哪怕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再說了,這案子發生在二十多年前,重新再展開調查又能夠有什麼用呢,答案仍舊會和二十幾年前的一樣。」
  歐陽雙傑低下了頭,梅雪芳說得確實沒錯。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試圖找到他們犯罪的證據,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我失望了,我只能用我的方式,用我的方式來讓他們接受審判,讓他們為他們的罪行付出代價!」
  梅雪芳的語氣很是平靜,可是她的目光卻充滿了殺意。
  歐陽雙傑歎了口氣:「這麼說你並沒有從一開始就打算用這樣的手段進行復仇?」
  梅雪芳搖了搖頭:「不,一開始我就已經決定了復仇的方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是後來我動搖了,你知道嗎?殺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是用這樣的方式,這樣的手段同樣也是需要勇氣的,於是我決定給自己一個機會,也是給他們一個機會,所以我暗示過他們每一個人,只要他們主動去投案自首,我將放棄我的報復,可是他們卻沒有把我的暗示當一回事,沒有一個人主動去自首,去為自己犯下的罪行贖罪。」
  歐陽雙傑輕哼一聲:「恐怖你的那個暗示並沒有那麼簡單吧?我可是親歷了你的暗示,你給他們的第一次暗示應該既是給他們一個自首的機會,也是提前在他們的心裡埋下了種子,而你卻可以隨時將他們心裡的內疚與恐怖利用這粒種子給觸發出來,從而達到讓他們被自殺的目的。」
  梅雪芳笑了,她的雙手抱在胸口:「歐陽,你果真是個聰明人,能夠有你這樣的對手,我真不知道是應該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知道嗎?最初你到專案組來的時候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可是接著你根本就沒能夠有一點的進展,我就在想,什麼小波洛,根本就是徒有其名。」
  歐陽雙傑沒有說話,梅雪芳繼續說道:「可當你把目光移到閩南的時候,我發現自己不得不重新正視你的存在了,那個時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了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