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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節

  門開了,杜春蘭與周娜娜走了進來,「如何了?」杜春蘭冷傲問道。
  「回聖女,他時而昏迷時而醒,有些不太認識人了。」黃當面不改色,恭敬回答道。
  「滾下去。」周娜娜呵斥道。
  「是!」黃當沒敢看我,快速的低頭走了出去。
  我佯作昏迷,心中暗自慶幸,不枉我昔日對黃當推心置腹,這小子沒有再次背叛我。
  「唰啪!」周娜娜的拘魂鞭用力的抽打在我的臉上,這女人隨著入魔越深,對我的仇恨愈加,或者說對男人的仇恨欲烈。
  打了兩鞭子,我佯作醒來,血紅的眼睛狠狠的瞪著周娜娜,同時張開猙獰的大嘴咬住拘魂鞭,如同野獸般氣呼呼的望著她。
  「放開鞭子,畜生。」周娜娜明顯沒把我當人看,手腕一動,隔空扇了我兩巴掌。
  這兩巴掌至少用了這娘們一半的氣力,饒是我現在是一張魔臉也是被打的火辣辣的疼。
  「放肆!」一直在一旁冷眼旁邊的杜春蘭,終於開口了,聲音不高,但有種無可抗拒的威嚴。
  周娜娜手一抖,從我口中抽回了鞭子。
  而我被拉了一道血口的大嘴,滴著血,眼神狂野的盯著她,口中發出嘿嘿的冷笑。
  作為一個演員,必須演的真實了,取的她們的信任,以為我徹底成魔了,這樣才有可能走出這個鬼地方。
  「秦劍,你還認得我嗎?」杜春蘭在我身邊蹲了下來,飽滿的酥胸被她紅色裡衣箍的露出大半雪白。
  老實說,看到她紫黑色的瞳影與烏紫的嘴唇,我跟看倩女幽魂裡的姥姥一般,完全沒了當初夫妻之間的恩愛之意。
  「杜春蘭,嘿嘿,你個騷娘們,化成灰也能認識。」我佯作色狂,狠狠盯著她的酥胸,張嘴就要咬。
  哪曾想杜春蘭根本不閃躲,任何我一口咬在她半裸的酥胸上,這一口咬的特狠,當即出現了血漬。
  杜春蘭悶哼了一聲,也不惱。
  我暗叫不好,入魔後人的缺點,最貪婪的一面會全部成倍爆發,這也是魔為什麼可怕,往往對世間造成的殺傷力更加巨大。
  而我最大的缺點,也是最原始的缺點,那就是好色。
  進入玄門後,因為苦修,我心中對色這一塊早已沉澱克制,然而此刻雖然是在演戲,必須裝作好色,但我分明感覺到在魔性的感染下,我體內那種久違的衝動又開始爆發了出來。
  杜春蘭任由我在她懷裡亂啃亂咬了一番,表情冷漠、淡然,直到周娜娜實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這才推開我猙獰的魔頭。
  「聖女!」周娜娜看了杜春蘭一眼,眼神複雜,傳遞了意思。
  杜春蘭伸手從口袋裡摸出手絹,擦掉我留在她胸口的口水與血漬,冷笑道:「有點像秦劍了。」
  說罷,打了個手勢,周娜娜從身後拿了一個托盤。
  要說這世上最毒婦人心,絕對是錯不了的。
  當我正色狂般的舔著舌頭面對杜春蘭的考驗,新的考驗又來了,杜春蘭微笑的接過托盤走到血池邊,「夫君,真是難為你了,別怪我,他們都怕你未入魔,這才狠心把你關在這受累,來,吃點東西吧。」
  「小娘們,等我出去,弄不死你。」我衝她嘿嘿冷笑道。
  當她打開托盤,上面是一個金色的小碗,小碗內滿是血紅的漿水,漿水裡面還隱約有血紅的肉片。
  漿水傳來的刺鼻噁心之味,讓我幾欲嘔吐。
  我裝作一副迷醉、享受的樣子,聳了聳鼻子,狂道:「腥味十足,好東西。」
  杜春蘭甜美笑道:「伺候夫君能不拿上好補品麼?這個是地底的一種名叫貓的陰獸血脈,這種動物住在地底,專門以吃腐屍為生,戾氣、凶氣十足。」
  「這是的貓心臟,搾成的汁水,喝了能增加魔性,有助於夫君的魔性修為。」
  「原來是此等美味,既然如此,快快餵我。」我面目猙獰,黑色筋絡畢現,大吼道,以發洩我內心的痛苦。
  我覺沒想到杜春蘭入魔這麼深,幾近喪心病狂,口口稱我夫君,實則以如此毒辣的方法試我。
  她很清楚,我是個很有個性的人,有些事情寧死也不為,如喝生血,吃生肉一類的,如果我沒入魔,必然會痛罵她賤婦,這樣一來她就知道我的狀況是裝的了。
  杜春蘭甜甜一笑,一手攬著我的肩頭,媚笑著把碗送到了我的嘴邊。
  聞著那刺鼻的血腥之氣,我狂笑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臉上狂笑,心中卻是滴血如雨。
  不管了,權當是山珍海味,忍受了吧,還好她給我吃的是生獸血,沒給我吃人肉喝人血,我該燒高香了。
  我知道,我心中那個英姿颯爽,敢作敢當的悍妻杜春蘭再也沒有了,她,只是一個魔!
  喳喳,我嚼著那帶著屍臭味的肉渣滓,湊在杜春蘭臉上啃了一口,浪笑道:「味道還不錯,入體,全身如火,很是舒暢。」
  「當然了,忘了告訴你了,這種陰獸還有個特徵,就是淫,夫君咱們好久沒團聚了,今晚我就讓宗主放了你,從此以後咱們夫妻同心同德,為魔羅大一統而效力。」杜春蘭抱著我的頭,用胸脯頂著我的頭,媚笑了起來。
  早在當初第一次在墳地見到她,知道春蘭**強,但沒想到,我現在醜如惡鬼,全身黑鐵般的肉疙瘩,她還有性趣。
  魔是人最陰暗、無恥、貪婪的集合體,看來是錯不了了,以往春蘭雖然有些**,但對我卻極其忠貞,然而現在她,完全變了。
  我又陪她浪了幾句,直到周娜娜不耐煩了,杜春蘭這才媚笑與周娜娜離開了血池。
  待他們一走,黃當推開石門走了進來,欣然道:「閻君,好消息,今晚宗主準備放你了,而且聖女已經讓人在準備為你們團聚的喜宴了。」
  「閻君,今晚機會難得,若是有希望離開,黃當願誓死追隨。」黃當單膝跪地道。
  我冷笑道:「昔日你叛我,現在又要歸附,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黃當道:「天雷滾滾,我實在無法以人身侍魔,人道淪喪,黃當但有人性,當拯救天道。」
  我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示意他離開。
  夜晚很快來臨,楊烈親自來了,自然又是一番暗地考驗,都被我應付了過去。
  打開了鎖鏈,與種在我骨髓、經脈的魔根,把我放了出來。
  出來我才知道,我在血池已經泡了足足七天,全身被泡的浮腫,當楊烈把我帶到天機堂的密室時,我才看到一尊黑魔羅石像下擺放著七星燈。
  七星燈的黑色魔氣越來越重了,裡面的雙魂魔,魏延與燕傲天的魔體結合的愈發融洽了,一旦它們完全結合就會重生。
  「黑魔……」
  楊烈恭敬的拱手在魔羅像前快速的念叨了一番,然後讓我向魔羅與雙魂黑魔拜了三拜,這才作罷。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秦劍,而是黑魔的左使,左魔,就是你的代號,記住了嗎?」楊烈眼神一寒,看著我道。
  我嘿嘿冷笑道:「只要能為黑魔效力,名字不重要,從今天起,我就是左魔!」
  「很好,這套衣服你換上!」楊烈指著旁邊一身黑色的統服道。
  換上印著魔羅的黑色衣服,我的身材愈發顯得高大了,想必是因為成魔後,我的體格被黑疙瘩擴充了。
  楊烈滿意的點了點頭,「嗯,不錯,從今日起我天邪宗又多了一員蓋世猛將。」
  路過大堂的時候,我對著天機鏡照了照,現在的我,滿臉黑色疙瘩,印堂生有一角,跟西遊記的獨角怪沒啥兩樣,心頓成死灰一般。
  我知道,這肯定與我在西蕃滅牛魔的時候,留在我體內的魔刀與牛魔的魔氣影響,這才變異成了不人不鬼的傢伙。
  ☆、第三百八十一章 疤王
  想我原來一英俊小伙,現在變成了這慘樣,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成魔的人我見過不少,也沒見誰而因此毀容的像我這般慘,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變回來。
  我正對著鏡子發呆,杜春蘭款款而來,她今天穿著紅色羽服,高高的立領與沖天的髮髻,將她聖女的高貴的地位表露無遺。
  這就是我昔日的愛妻麼?想到以往的感情,現在卻不得不偽裝而對,成為仇敵,這種感覺真不好受。
  我眼神一凜,收起心情,轉過身一把將她攬在懷裡,就是一頓親吻,上下其手。
  親吻了一番,杜春蘭氣喘吁吁的整理衣服,媚笑道:「別鬧了,賓客都來了,等今天晚上你入了宗門,咱們再親熱好嗎?」
  我在她的臉上捏了一把,笑道:「嘿嘿,那我就再忍忍,待到宴會結束,再好好的收拾你。」
  跟著杜春蘭往天機殿走去,快要入殿的時候,她轉過頭整理了一下我的衣服,沉聲凝重道:「記住了,從這刻起,你就是左魔,再也不是秦劍,一旦你這個身份洩露,宗主絕不會饒了你。」
  我在她的翹臀上拍了一掌,「當然,秦劍早就死了,老子現在是左魔。」
  杜春蘭這才滿意的點頭,牽著我的手,往大廳而來。
  從她的表現來看,這娘們倒是對我的相貌不是很在意,或者說,她成魔後,仍對我有種本能的迷戀,這種迷戀並非出自情感,只是種身份的依賴罷了。
  我腦海中迅速的琢磨著,在這鬼地方呆下去,我遲早會穿幫,今天晚上絕對是個很好離開的機會。
  以楊烈的精明,還有周娜娜、杜春蘭這些對我性格瞭如指掌的魔徒在,她們日後必然還會百般試探,我總有露出破綻的一刻。
  只是怎麼樣才能找機會逃離天機門這魔窟呢?
  在思量之際,我已經到了天機殿的大廳,裡面擺滿了酒席桌子,全都是好酒好菜,天機門的弟子以及來往的賓客正在互相慶賀。
  不用想,這些眉心都帶黑色印記的弟子早已經被楊烈控制,受到了魔氣的影響,成為了魔徒。
  黃當正坐在一桌中,佯作興奮與眾人把酒相談,見我與杜春蘭走了出來,掃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入座!」楊烈指著最上首的桌子,抬手道。
  我剛坐下來,楊烈就端起酒碗,向眾人介紹了我,左魔,黑魔左使的身份,當我站起來向眾人示意的時候,弟子們中間像是炸開了鍋一般,眾人盡皆為我的相貌所驚駭,畢竟誰也沒見過像我這種長相奇特的魔。
  然而就在我掃視眾人的同時,我感覺一種熟悉的眼神迎了過來,沒錯,這種眼神絕對熟悉極了。
  我的感官向來要比常人敏銳百倍,雖然那眼神祇是一閃而逝,但是我還是在第一時間感應到了。
  那種桀驁不馴,狂妄無匹、陰狠霸道、傲氣凌天的眼神,只有兩個人有,一個是菜花,另一個是金太保。
  然而從這個陰森、冷漠的眼神中,我幾乎可以斷定,它來自金太保,因為若是菜花,他會更狂熱,而這個眼神則更陰冷。
  我往那些賀客中快速的看了過去,只見坐在大廳一角,坐著一桌奇怪的人,這些人長相兇惡,皮膚黝黑,一個個陰森、嗜血,看上去沒有一個好茬。
  尤其是領頭的傢伙,帶著一個眼罩,右手鑲嵌著一個鋒利的玄鐵倒鉤,倒有幾分跟海盜相似,一桌人正撕扯著烤肉,大口喝酒,好不張狂。
  而那個眼神則來自眼罩男旁邊的一個醜陋男子!
  老實說,如果說我現在醜惡如鬼,那這男子則比鬼還不如,他的頭上結著一層被燙的慘不忍睹肉疤,臉上密密麻麻全是刀疤,那些刀疤沿著脖子往下延伸,好不猙獰。
  我一時有些疑惑了,以金太保的自傲,他是死也不會把自己毀容成這般的。
  再看他身材,微微偏瘦削,遠不如以前的金太保那般魁梧高大。
  一個是酷帥到極致的太保爺,一個醜惡如鬼的瘦黑男,這讓我幾乎很難將兩人聯繫到一起。
  不過,金太保修過金脈,有縮骨之術,改變身材,倒也可以理解。
  因為懷疑,我不免多看了兩眼,那人似乎也感應到了我在看他,抬起頭冷冷的與我對視了一眼。
  他眼皮上也被拉了一刀,以至於眼睛成為了斜三角形,如同眼鏡蛇一般毒辣、陰狠。
  當我兩人眼神對視的時候,雙方都是身軀一震,一個人的相貌可以改變,但眼神卻很難改變,因為眼睛是人內心的窗戶,尤其是此刻我帶著迫切的兄弟情誼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