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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節

  他眼神微微閃過一絲驚訝,然而一閃而逝,低頭繼續喝酒,仿若不認識我一般,再與我對視的時候,再無別的信息可以感悟。
  我心中一沉,難道我真看錯人了,這人並不是太保,又或是他已經認不出我了。
  不對,剛剛他應該是有反應的,也許他在隱藏。
  「左魔,在看什麼呢?」春蘭給我倒了一杯酒,媚笑道。
  「春蘭,那人是誰?」我隨口問道。
  話剛出口,杜春蘭的眼神立變,警惕的看著我,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錯誤,我的聲音太溫柔了,剛剛那一刻忘了隱藏,用的是我平時的情感而發,而且出於習慣,依然把杜春蘭當成沒入魔前的她。
  杜春蘭沒有回答我,眼神閃爍著狐疑,這個女人心思機敏,女人的感官本來就敏銳,她已經有所察覺了。
  我暗罵大意,還好我現在的聲音粗獷刺耳,不是本身,否則就完全暴露了。
  想到這,我伸手在她粉臀上捏了一把,浪笑道:「我道老子就是最醜的了,沒想到天下還有比我更醜陋之人,真是奇了怪了,那群丑種哪來的,怎麼從來沒見過。」
  杜春蘭被我的話,給轉移了注意力,見我動手粗聲,慢慢的疑惑漸消,媚笑道:「他們是長江水鬼幫的,專門幹些搶貨、劫財一類的營生,現在南北貨物吃緊,西邊的營生越來越火,這夥人就是專吃與西方來往的商販的。」
  我登時明白了,這夥人是在干水上買賣的,現在南方物資仍為向家控制,北方以前為金家控制,雖然金家堡被毀於一炬,但儲存的物資卻無人得知,總體來說,北方的物資有一大半隨著金家的滅亡不知所蹤。
  相對來說大西南,天府、漢中一帶的貨物卻無人問津,像曹會長、楊烈這些傢伙把視線投入了大西南,足見他們確實眼光獨到。
  而進購物資無疑是需要巨額成本的,以天邪宗、曹會長這些人渣的品行,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搶,同時還可以暗中收取商販的保金,一舉兩得,在這種形勢下,水鬼幫無疑會成為他們最好的幫兇。
  「你可千萬別小看這些人,看到了沒,他們的老大,也就是獨眼龍,水上功夫天下第一,縱橫整個長江一線,水上商客聞風喪膽,他可是楊公手下的重要棋子,待會帶你去認識一下,打個照應,以後也好來往。」杜春蘭道。
  「旁邊那比我還要醜陋百倍的傢伙是誰?」我嘿嘿的乾笑了兩聲。
  杜春蘭道:「那人叫疤王,力大無窮,近半年來風聲水起,在長江一帶殺人如麻,是獨眼龍手下頭號打手。」
  「疤王,倒跟他名字挺配的!」我笑道,心底卻在暗自琢磨。
  半年,金太保失蹤可不正是半年多了,難道這小子為了報仇或者說逃避追殺,混進了水鬼幫?
  從他的氣場來看,剛強無匹,而且隱藏的很深,如果他真是金太保,至少也修煉到了金神地步,否則氣勢不會隱藏的如此好。
  我現在看他,就像是一個一身狠勁、蠻力的武修莽夫,絕不像是玄修高手。
  假若他真修煉到了金神境界,憑我二人聯手,大廳內怕只有魔僧玄空、楊烈以及不知深淺的春蘭,是我二人對手,要逃出去還是有機會的。
  楊烈仍在吹噓他的魔羅言論,以及未來統一陰陽兩界的動員之詞,大廳內不時傳來一陣陣的阿諛奉承的呼喊。
  這老傢伙在任何時候都不忘吹噓一番,迷惑眾人,從天機門弟子狂熱的程度來看,他們大多數人以及被洗腦了一般,盲目的迷從魔羅與楊烈,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若是封先生看到不知道會有多痛心,想到封先生我不禁心頭一陣難受,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現在如何了,楊烈會不會下狠手清理門戶。
  接下來楊烈又把我介紹吹噓了一番,說我是什麼魔羅派來的左使,為我在天邪宗與天機門魔徒、以及歸附的外幫中樹立威信。
  我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用那刺耳的聲音附和了一番,擺高姿態,糊弄這些腦子裡裝了大糞的傢伙,引的他們一陣歡呼。
  終於,楊烈示意眾人繼續飲酒作樂,席間還有不少穿著透明、暴露的美女在穿梭獻藝、敬酒。
  原本堂堂的天機門聖地,現在就被楊烈弄的跟魔窟一般,飲酒作樂。
  ☆、第三百八十二章 苦難太保
  看到大堂上那些將舞女摟入懷中,上下其手的傢伙,我恨不得一把火燒掉天機門,而楊烈老賊則坐在上面獨飲自酌,半瞇著眼睛滿意的打量著這一切。
  他很喜歡看到一切為他掌控,抓住人性魔的一面為他所用的感覺。
  相反,在這大廳裡,最讓我有好感的反而是周娜娜,她端然而坐,怒目而視,氣的牙癢癢,對於最討厭男女之歡的她來說,在這樣的大廳裡呆著,比殺了她還難受。
  「宗主,聖女,我還有事,先走了。」她站起身,對著楊烈拱了拱手,快步而去。
  楊烈微笑著點了點頭,就在周娜娜走出大廳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了楊烈那在周娜娜緊翹臀部逗留的痕跡。
  大廳如此糜亂,自然與楊烈這天機門的掌權人有莫大關係,搞不好這老賊才是真正的**。
  怕楊烈起疑,我沒敢正眼看他,只是略略用眼角餘光掃視著他。
  杜春蘭似乎被場面的氣氛感染了,開始臉頰微紅的衝我輕吐芬芳,手開始在我那滿是疙瘩的身軀上亂摸。
  老實說,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這身比鐵皮還硬的疙瘩,完全減少了我身體的刺激度,我懷疑,就算是火燒、鐵打,都未必會疼,所以儘管杜春蘭邊哼哼唧唧的勾引我,我卻並沒有多大感覺。
  然而我卻不得不裝作很享受的樣子,半擁著她,親吻她的面頰,在親吻的同時,我往金太保看去,這小子也在逢場做戲,抱著一個侍女,正玩的不亦樂乎。
  楊烈看到我開始在大廳裡胡來,與杜春蘭交換了一個眼神,忍不住哈哈狂笑了起來。
  「列位好好享受吧,本公先走一步。」楊烈微微欠身,往大堂後面而去。
  眾人忙起身相送,他這一走,大廳內更加熱鬧了,尤其是那些外門的沙盜、水鬼啥的,愈發的放肆,很快大堂就春聲四起,爛叫聲一片。
  如果劉伯溫九泉之下知道,他的天機門現在成了淫窟,估計會被活活氣死。
  楊烈現在返老還童了,正值中年,又一身魔修,我見他神色有些怪異,心中更加琢磨,這老傢伙到底想幹嘛?
  我突然想到了他對周娜娜不經意的那猥瑣一撇,心中暗叫不好,他不會是想趁著酒意,對周娜娜下手吧。
  這完全有可能,魔一旦瘋狂起來,是不會有任何情感的。
  想到這,我有些緊張了起來,要知道周娜娜可是菜花的師妹,儘管她成魔了,我卻也不忍心她被別人糟蹋,若是菜花知道我在場,而不阻止,恐怕得活劈了我。
  仇恨歸仇恨,我也不能坐視不管,更何況今晚是我難得的一個機會,權當給菜花一個面子吧。
  我心底湧起一個大膽的主意,只是要進行這個想法前,我必須得確定那個疤王,就是金太保,若不是,一切都是白搭。
  「左魔,我,我想要……」
  我心中邊迅速的思考著問題,邊還得裝作很爽應付杜春蘭,真他媽是一件頭疼的問題。
  杜春蘭就像蒼蠅一般盯著我,不搞定這娘們,我根本就撒不開手腳,楊烈不在,我若是突然下手偷襲她,殺她倒是沒問題,可是那不可能,我絕下不了手。
  不行,我得想辦法弄暈她才行!
  想到這,我抱著杜春蘭快速的跑往後堂,瘋狂的把她往床榻上一扔,餓虎般的撲了上去,杜春蘭如同火焰般的燃燒了起來。
  我吻上她的紅唇,她滿臉嬌媚的逢迎我,對我的戒心徹底的放了下來。
  她很清楚,我若不成魔,是絕不會碰她的,從我玄修以來,我對男女之事,壓制的很不錯,她背叛了我,我若還願意跟她親熱只有一種可能,我徹底的魔化了。
  我的大嘴完全將她烏紫的嘴唇封蓋了,我原本想藉著接吻,再封她的鼻子,悶暈她。
  豈料,原本喝下的貓血,酒水,甚至她身上的香味,都是催情的玩意,我的**瞬間高漲,不能自拔。
  眼看著她被我剝的成了白色羊羔,就在我那醜陋的身軀快要與她交合之時,一道人影風一般的捲了進來,一把拽住我的衣衫,甩到了一邊,手中金光一閃,一道巨大的金戟照著杜春蘭的頭劈了下去。
  「不!」我火熱的**頓消,反手一掌震開金戟。
  那人冷喝道:「還等什麼?」
  杜春蘭此刻正沉浸在美好之中,突遭大變,眼神變的血紅,就要騰起,我和那人同時撲了上去,將她壓在床上,我一手掩住她的口鼻,同時咬破右手的中指,戳在了她的眉心。
  嗯哼!的一聲,杜春蘭被我重重擊中魂海,三魂七魄一蕩,昏死了過去。
  「太保,是你嗎?」我收拾了杜春蘭,血紅的眼睛盯著那闖進來的疤王,驚訝的欣喜道。
  疤王點了點頭,「老秦,回頭再說,先讓我殺了這賤人,就是她把曹光耀的殺手帶進金家堡的,不殺她,我誓不為人。」
  見他承認,我心中大喜,眼看他的金戟就要削掉杜春蘭的腦袋,我連忙攔住,沉聲道:「太保,若是讓她就這麼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了?咱們先把她藏起來,回頭再想辦法,你先隨我去殺楊烈老賊。」
  金太保看了我一眼,眼中殺氣漸漸消散,「成,先留她一跳小命,不過咱們得先把這娘們藏起來。」
  對於天機門,我還是比較熟悉的,畢竟也曾在這呆過一段時間,我飛快的把杜春蘭帶到了一座石山後,扔進山洞,同時用金線捆縛了她的手腳,又用巨石封鎖了洞門,這才作罷。
  我之所以這麼做,自然是不忍杜春蘭慘死在我面前,她只是為魔所驅罷了,楊烈能讓她成魔,我就能讓她再成人,而這所有的前提就是,杜春蘭現在不能死。
  「老秦,你怎麼會成為這副鬼樣,若不是你的眼神,我真不敢相信。」金太保看了我一眼,滿臉的駭然。
  我知道月光下,我那比鬼還兇惡十倍的臉,有多醜。
  「媽的,你不會也被他們給害了吧……」金太保一拳砸在牆壁上,恨意滔天。
  我點了點頭,把江東發生的事情與小月、封先生等人被楊烈控制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聽的金太保鋼牙幾欲咬碎。
  「萬幸,現在你回來了,這是咱們翻身的好機會,你小子已經通了金神了吧。」我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
  金太保冷冷道:「沒錯,這半年來,我每日吞食金土,喝土汁,日以繼夜的勤修苦練,每當我有懈怠之時,就在自己身上用刀刻一道血痕,以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金家堡死去的三千六百條亡魂。」
  土生金,金太保沒法找到合適的金脈晶石,苦修之下,只能吃普通的金土,以土為食,無法想像有多煎熬。
  「半年來,我整整在身上刻了三千六百七十刀,就這樣,我憑藉著仇恨的動力,將實力提升到了金神境界,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報仇,然而卻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機會,無奈之下,我只能在水鬼幫混飯吃,這次來燕山,我就是為了殺那婊子的。」
  說到這,金太保猛的扯掉身上的衣衫,月光下,他週身那密密麻麻的刀疤,是如此的觸目驚心。
  我無法想像這位昔日的貴公子是如何承受這般痛楚與仇恨的,同時也是仇恨將他的潛力激發到了極致,不靠任何外力,生生苦練到金神的,天下怕也只有金太保了。
  「秦劍,你知道嗎?這半年來,我閉上眼睛就是我爹慘死在我面前,被曹光耀與楊烈慘殺的場景,閉上眼,就是金家堡熊熊的烈火與滿地的血,這半年來我生不如死……」
  說到這,金太保眼中滴下了虎淚。
  我心中一顫,我說了以金傲揚的手段怎麼會如此慘敗,原來楊烈也參與了其中,以曹光耀與楊烈聯手,足夠秒殺金傲揚了。
  「太保,我明白你的痛苦,這半年來我一直都在找你,弟兄們都還以為你……」我拍拍他的肩膀,吁了口氣安慰道。
  「我原本是死了,殺我的就是杜春蘭這賤人,她親手把刀刺入了我的心臟,而且還擊散了我的魂魄,但萬幸的是,老秦,你給我的那顆不死丹起作用了,讓我從死人堆裡爬了出來,所以杜春蘭這賤人,她絕對想不到我有殺回來的一天。」金太保陰冷道。
  「為什麼不回來跟兄弟們相聚?」我心中難受,舒了口氣道。
  金太保咬牙道:「回去,我也不過是個廢人,一個永遠活在仇恨中,卻沒能力報仇的廢物,也就絕沒有現在的金太保了。」
  這點我很清楚,如菜花所說,當一個人有依賴,不置於絕境之中,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大,永遠不會進步。
  「好兄弟,告訴我,你還願意與我聯手嗎?」我伸出手,真誠道。
  金太保凶狠的刀疤臉一顫,凜然道:「一世人,兩兄弟,從結為兄弟那天起,咱們兄弟就在同一輛戰車上了。」
  「那好,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今晚就讓楊烈老賊血濺燕山。」我陰沉道。
  像楊烈這樣的老狐狸精,幾乎很難找到他的真身,若是錯失了這次殺的機會,以後想要再找到他就難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喪心病狂
  金太保伸出手用力的與我握了握,兇惡的刀疤臉上森寒笑道:「老秦,實話告訴你,我已經把金脈煉成了元氣金戟,足夠與楊烈老賊一戰。」
  我自然是相信金太保的,這小子苦修之中必然悟出了不少的道,以脈化兵器,這還真的挺神奇的,至少目前我從來沒想過純脈可以這般使用。
  千萬不要小看楊烈,他在百年前就縱橫玄門,實力至少也是准神級別,稍有不慎,咱哥倆就得玩完,我提醒道。
  我細細算了一下,以我的神弓,外加金、水、木三脈神通,應該可以勉強與楊烈一戰,再加上金太保,應該有三分勝算,但這有個前提就是,我有機會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