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盜墓筆記 > 第463節 >

第463節


這是最艱難的探險,也是吳邪寫的最痛苦的一篇。各路人馬帶著各自的謎團走上死亡之路,漫天的白雪,狹窄雪域中的痛苦跋涉。
在哪裡,吳邪等人找到了一千年前汪藏海試圖留給後人的終極秘密。然而,這個秘密在地底巨大的青銅門之前戛然而止。
進入地底巨門中的張起靈似乎是唯一一個最貼近這個秘密的人,汪藏害的主線到這裡就停止了,鐵面生的主線重新開始。第八個故事,就是蛇沼鬼城故事。
由線索拼接成的兩個故事,貫穿了整個蛇沼鬼城故事。第一個是汪藏海的傳奇。吳邪整理出來之後,發現是絕好的小說題材,用古龍的風格來寫,必然是一本奇書,吳邪有生之年一定要把它寫出來。
第二個是現在慢慢形成的鐵面生的故事。現在你可以清晰地看到故事的原點——山中巨大青銅神跡和蛇沼鬼城背後的秘密。
歷史上,有兩個超越時代的人窺得了這個秘密:一個是戰國時代的鐵面生,另一個就是明初的汪藏海。
從現有的資料來看,吳邪等人並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直接的聯繫,但可以看到的是,鐵面生應該有更加豐富的資料,畢竟他的時代離神話時代十分近。
從他們的墓穴中都有那種丹藥來判斷,兩個人應該有共同的地方。最起碼,兩個人都將自己的經歷以某種形式流傳了下來——戰國帛書和蛇眉銅魚。
而吳邪等人正是追尋著這兩個線索,逐漸揭開了這個撲朔迷離的面紗。關於汪藏海、魯王宮、格爾木和雲頂天宮,是另外一套和張家古墓樓關係非常密切的體系,張家的祖先有關係。
而如陳皮阿四倒吊鏡兒宮打苗人的故事,那是湊字數的。關於拖稿:作為一個作者,最大的外來痛苦,一定是出版週期的壓力和自己寫作質量之間的矛盾,特別是當你已經對趕稿這件事情無比熟悉之後,你知道,這是不可調和的。
但是,只要你面臨這種痛苦的時間夠長,你就會發現,這並不是什麼難以忍受的事情。真正難受的,是當你承受完這些痛苦之後,還要承受更多的不理解。
但是我還是在一如既往的拖稿。我是一個慢手,特別是到了後期,寫作速度會越來越慢。
倒不是因為不寫,而是因為,長篇故事越寫到後面,前方的信息就越多,越需要顧慮,等你寫到五本之後,前面基本的線索謎題就會變成大山壓在你的身上,讓你毫無辦法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
在這種情況下,很多時候,我只能選擇穩妥的寫作速度。然而,因為寫作緩慢,我遭到了很多罵名。這些罵名一本書一本書地積累,慢慢地淹沒掉了我以前能聽到的喝彩聲,慢慢地變成了主流。
我不可能違心的說,我的心在面對這些話語的時候,一直是淡定的。任何人,在初期面臨那麼多非議的時候,都會懷疑自己的價值。
「原來有這麼多人不喜歡我。」我當時心中的沮喪可想而知,「江郎才盡」「不負責任」,無數責言滿天飛舞。
我只為喜歡我的人寫,我當時很想撂下這麼一句話,但是我做不到。慢慢地,我與這些信息的焦慮開始侵佔我的一切。
那一年,我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慢慢地靜下了自己的心,我要感謝我的朋友們,其中有一位早已成名,早就經歷過這一切的朋友,她告訴我,寫作就是一種修禪。
寫作就是一個凝視內心的過程。我擔心失去的那一切,對於以前的我來說,是不存在的。
所以,我失去的東西,只是我不應該得到的。我並沒有失去寫作之前所擁有的一切,就好像一個孩子從一棵蘋果樹上摘了十個蘋果下來,發現其中三個是腐爛的一樣。
他不應該為失去了三個蘋果而沮喪,而應該看到另外七個的完好。語言有一些力量,我是慢慢地自己懂得了這個道理:情緒是一種不可以定量的東西,傷心就是傷心,開心就是開心。
我寫作是為了尋找我最初的快樂,如果因為小小的失去,就拿出自己百分百之百的傷心來,那是很不值當的。
不過,雖然我的心中對於拖稿有著自己的無奈和堅持,但我還是要在這裡向我所有的讀者道歉。
五年的等待,似乎是人生中一個小小的輪迴,我為你們在這等待中所有的痛苦道歉。同時,我也希望在這五年的等待中,這套小說能變成一段回憶。
五年是人生中一段不長不短的日子,如果有一個胖子能讓那麼多人在自己寶貴的人生中糾結五年,這個胖子個算是功德圓滿了。所以即使是痛苦的,我道歉的同時,也會暗自竊喜。
我為什麼喜歡故事呢?先來說說我的人生吧。一九八二年二月二十日。我生於浙江的一個小鎮,子夜出生,出生的時候無論是天空大地還是海洋都沒有任何反應。
有事想想,我多少有點埋怨老天爺,因為就算是出生的時候,天上打了個雷,我也能有理由認為自己一定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
可惜,回不去了。我只能作為一個真真正正的普通人,在這個世界上混混日子。我的家庭出身相當複雜。
我奶奶是江蘇泰興人,和我的出版商還是老鄉。我奶奶是一個船娘,也就是說,她沒有產業,她所有的財產九十一艘小木船。我爺爺在我父親五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我父親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我並不清楚我爺爺去世的原因,我父親也不知道,只是隱約知道,我奶奶應該算是我爺爺的童養媳。
奶奶其實有很多孩子,當時都沒有養活,我的父親是最小的一個,所以格外疼愛。
六十年代的時候,因為饑荒,我奶奶的船從泰興出發,前往上海,在黃浦江上,他的船因為和大船相撞而沉了。
我奶奶帶著三個子女,上岸那一刻他們痛哭流涕,他們生活的家沒有了,如今來到陸地上,看著茫茫的上海灘,她能感覺到的,只是無比地開具。
感謝黨和人民,我奶奶得到了安置。在我父親的記憶中,有一段特別安寧美好的舊上海的記憶。
我算過,如果當時我的父親沒有上岸的話,他也許就不會上學,也許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父親後來離開了上海,來到浙江省靠近上海的這一帶活動,之後「文化大**」開始,我父親跟著鐵道兵進大興安嶺支邊,在建設兵團度過了自己最寶貴的青春。
我的母親當時也是從南方去北方支邊的青年之一。我的母親非常漂亮,當時只有十六歲,和另外三個南方姑娘一起被稱為大興安嶺的四朵金花,被擔任事務長的父親,用特供的白米飯追到了手。
當時他們這一對,應該是相當光彩耀眼的一對。在建設兵團,人們都以地域劃分派系,寧波、溫州、麗水都有自己的小團體,期間衝突不斷。我父親從小就能打架,尤一壽混不吝的打架功夫。
我母親說,當時我父親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地方時沒有傷疤的。因為能打架而且講義氣,我父親在所有團體中都有威信。只要有人打架,我父親一出現,所有人都不再吭聲。
一直到回到南方以後,有一次我父親押了一船西瓜,遇到亂民搶西瓜,父親在船上用一根篙子把幾十個亂民全部打落下水,雖然最後寡不敵眾只能棄瓜而走,但是他當時的雄風,我想起來就覺得過癮。
加上我母親是驚人地清秀美麗,兩個人在當時還是相當被人嫉妒的。說道我母親,他的家族更加有意思了。我外婆是我們老家一個叫做千窯之地的窯主。
千窯有一千個窯口,是當時的核心產地。當時我外婆在當地擁有一個大窯,屬於非常有地位的階層。我外公是從國民黨的壯丁中逃出來的。一直等到新中國成立以後,經人介紹兩個人才成了一對。
我外婆和外公的故事一定也有千千萬萬。當時我外公天生神力。一米八六的個子,在當時的社會簡直猶如巨人一般。
我外婆說之所以會嫁給我外公,是因為看到外公一個人抬起三人才能抬起的東西。
當然,似乎這段婚姻之中也有很多插曲。我外公去世的時候,我隱約聽到外婆在靈堂裡傷感的和我母親述說我外公以前的風流韻事。
我看過我父母當年的照片,我的父親英俊的讓人無法直視,而我的母親,現在看來都是出水芙蓉一般。他們是那麼的美麗優秀,以至於我每次照鏡子,都覺得世界是多麼的不公平。
那麼多優良的基因,到了我這裡,竟然表現得那麼猥瑣,我父母在大興安嶺確立了關係,之後調到了大慶油田,之後又回到了南方。
我父親當時是供銷系統的副食品經理,可謂手握物資大權,所以我家算起來還算是不錯的。
之後,在一個啥特色也沒有的夜晚,我就被生了下來。寫到這裡,很多人會覺得有意思,也有一部分人會覺得無聊,覺得這都是什麼跟什麼,說這些有意義麼?其實是很有意義的。
我是想告訴各位,我的奶奶,我的外婆外公、我的父親母親,都是極會講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