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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節

三叔說那東西就在這渠口的下面,「太髒了。」他指了指身上的污泥和苔蘚。說著他就踢了幾個睡著的人,讓他們爬起來準備繩子。
我走過去就發現這個渠口往下比較深的部分,因為廢墟崩塌時候的巨大破壞,裡邊磚石扭曲了,水渠四壁石塊全部移位,渠壁上塌出了很多的豁口,露出了後面的砂土,砂土層同樣也裂開著一條非常寬縫隙,因為幾乎是垂直往下的,三叔的夥計就臨時把那當小便池。
這裡的戈壁地質應該砂土,這裡有點深度了,土質應該比較堅硬,那條縫隙直接裂進砂土層裡,可能是地震的時候照成的,一路過來經常能看到地震的痕跡,顯然這幾千年來這裡已經經歷過好幾次浩劫,有這樣的痕跡在並不奇怪。
三叔說的有意思的東西,應該就在裡面,但是我什麼都看不清楚,裂縫幾乎就是一個人寬,手電光照不進去。
那幾個人身體素質顯然極好,醒了之後只幾秒就清醒了過來,三叔把事情一說,他們二話沒有立即準備。我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打算要下去。
我立即就覺得非常不妥當,這縫太窄了。就這麼下去前胸貼後背都不行,還得縮起來才能,而且縫隙的內部非常的不光滑,指不定到哪裡就卡住了。
「原來這縫外面有一層砂泥,我對著滋尿泥就衝垮了,這縫才露出來。」有一個夥計道。
黑眼鏡摀住嘴巴,扇掉尿燒氣道:「你最近火氣挺大啊。」
「這不折騰這麼久了,腦袋別著褲腰帶上也不知道能熬到什麼時候,火氣能不大嗎?」那夥計苦著臉。
三叔盯著那縫隙就道:「入這行就別這麼多廢話,錢好賺還輪得到你?收拾收拾,幫我提著繩子,我和瞎子下去看看。」
我立即攔住三叔道:「這種縫隙之中很可能會有蛇,那麼狹窄的環境,遇到了蛇連逃也沒辦法逃,你幹嘛這麼急,要麼等到天亮?」
「你這書獃子,這裡他娘的又照不到太陽,天亮了不還得打手電,一樣。」三叔道,一邊的夥計已經結好了繩子。三叔顯然要自己下,繫在了自己身上。
我越發感覺不妥當道:「可以讓夥計先下去探探,你一把老骨頭,這時候逞什麼能?」
三叔就很古怪的笑了,似乎很是無奈,先是擰開那種硫磺煙霧彈,往裡面一扔。然後接過礦燈。「你三叔我有分寸,下去馬上就看一下,立即回來。」
接著一邊的黑眼鏡已經穿上了緊身服,他做三叔的策應,拿著硫磺彈,和三叔一根繩子而下。
我在上面看著提心吊膽,這渠井的口子並不狹窄,但是傾斜的角度很大,看著三叔和黑眼鏡拉著繩子一點一點溜下去,進入黑暗,越來越遠,我總感覺要出事情。
然而顯然我多慮了,那距離似乎比我想像的扼要近,才幾分鐘他們已經到那個地方。縫隙就在邊上。
上面的人停止放繩子,這時候幾個影子疊在一起,我們已經基本上看不清楚他們在幹嘛了。只看到手電曳光晃動,滑過石壁產生了的光影。讓我恍如看到海底墓穴天道裡的感覺。
他們停頓了一會兒,黑眼鏡就往上打了信號,看到信號,那幾個拉繩子的夥計都愣了一下。
我問他們是什麼信號。一人道:「三爺說,他們還要繼續往下。」
三叔在下面,我們不敢大聲叫喊,所以也沒法問原因和狀況,而這批人自然是唯三叔馬首是瞻,我也不能阻止,只能暗自罵娘。心裡又癢癢起來。
顯然三叔在下面有了新的進展,否則不可能做這麼武斷的決定。
繩子繼續往下,就看到他們並沒有垂直,而是往砂土裂出的縫隙裡爬了進去,兩人進去的非常勉強,很快我們就看不到三叔的任何影子了,只看到有光從縫隙的最深處不時的閃出。
連拉繩子的人都開始冒了冷汗,一邊沒睡著的人全圍了過來,氣氛自然而然凝重起來。
在上面大概等待了有一個小時,三叔才從下面發來信號,上面的人都等的石化了,馬上拉繩子,逐漸的黑眼鏡被拉了上來,然而卻不見我三叔。
我心裡咯登一聲,剛想說話,就聽那滿身的泥味和尿味的黑眼鏡對我道:「小三爺,三爺說,讓你馬上下去。」7524

謎海歸巢 第二章 深入


我的身體素質在這裡的人中是最差的,本來是打死都不應該動的,三叔知道這一點,但還是讓我下去,顯然不會是讓我做體力活,我想肯定有他的理由。但是聞著這渠井的味道,我實在是不想下去。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看向我,一方面對這下面的情形非常的好奇,一方面黑眼鏡也說得一點餘地也沒有,我無法拒絕,只好由黑眼鏡護著,順著裂縫降了下去。
大概是心理因素加強了我的錯覺,下到下面之後,立即我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尿騷味,濃的讓我無法呼吸,而且這渠道也沒有我想的如此好走,角度非常大,看著三叔這麼平穩的降下去原來是用了死力氣的,滑了一下,立即我的身上粘上了大量的混這尿液的爛泥和苔蘚。不由直皺眉。
在我上面的黑眼鏡就笑道:「不好意思,哥們,不過尿對皮膚好。」
「他娘的,還好你沒讓他們往這裡拉屎。」我罵道。
他呵呵地笑起來,上面的人聽到,以為出了什麼事情,繩子停了一下,他馬上往上打了信號,讓他們繼續放繩。
四周很快就一片漆黑,因為這裡太過狹窄,連頭都沒法抬,所以除了黑眼鏡的手電,我什麼也看不見。好在是下降,如果爬上來更累。
我看著他還是戴著黑眼鏡,就忍不住問他道:「你戴著那玩意能看得見嗎?」
他朝我笑笑:「戴比不戴看得清楚。」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過他不想解釋,也就不再問什麼。
一路往下,很快就到了剛才上面看到的砂土裂縫的口子處,照了一下立即就發現其中別有洞天,裡面是一條只能一個人前胸貼後背橫過去的縫隙,但一進去就能發現縫隙雖然非常狹窄,但是極深,而且往上下前方都有發育,看上去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山被劈成兩半,而我爬進了劈出的刀縫裡的感覺。
而且讓我吃驚的是,縫隙壁上都是石窟上的那種佛龕似的坑,就是把整塊砂土的裂縫壁砸出了一個個凹陷來,每個凹陷裡都是一團乾泥繭,用爛泥黏在凹陷出,和四周的根須殘繞在一起。泥巴都開裂了,好像乾透的肥皂。
往上下左右看看這種凹陷到處都是,一溜照去,縫隙深處只要有手電光照的地方都有。
我們擠進縫隙中,我摸了一下裡面的砂土,發現硬的好比石頭,這些應該是砂土沉積下的土質,非常潮濕,富含有水份,再往裡擠進去,一下我就下到一個泥繭的邊上,我想去摸一下,但是黑眼鏡喝了我一聲,不讓我碰,說:「小心,不要碰這寫泥繭。」「這些繭裡面是什麼?」我問道。
「死人。」他照了照其中一隻,那是一隻已經破裂的泥繭。裡面露出了白色的骨骼,「曲肢葬,這裡可能是當時的先民修建的最原始的井道,沒有石頭,只有泥修平的一些山體裂縫,後來被當成墓穴使用了。」
「墓穴?這種地方?」我納悶著。
「修這種工程肯定會死很多人,這些可能是其他國家俘虜來的奴隸,死在這裡,不可能運出去埋,就就地掩埋,長城邊上就有不少。」黑眼鏡就道,「到了。」
我往下看去,這縫隙遠沒有到底,但是在縫隙一邊的石壁上,巨石繼續開裂出了一條縫隙,有手電光在閃著,顯然三叔就在裡面。
黑眼鏡往上打了信號,繩子停住,我們小心翼翼地攀爬下去,三叔就伸手出來把我拉了進去。
這一條縫隙十分的狹窄,最要命的是十分的矮,大概只有半人高,我只有毛著腰進去。腳疼得要命,一進去就坐倒在地上。接著黑眼鏡也毛著腰進來了。
轉目看四周,就發現這裡裂縫的兩邊,全是細小的樹根須和乾泥包裹的泥繭,縮在凹陷中一直排列在兩邊,能聽到廢墟下水流的聲音。再往裡看,我發現這條縫隙裂在另一條石頭井道上的。顯然地震使得這的砂土層開裂,裂縫將相距很深的兩條井道連接了起來,我們走了一條近路。
井道的裡面一片狼藉,也是四處開裂,顯然廢墟倒塌的時候,形成了無數這種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