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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節

隨後我們順著寬大的旋轉樓梯上了樓,在二層一處房間前停下了腳步,毛軍敲了敲門,隨後一個滿面愁容的女人將門打開,一股濃郁的香水味撲面而來,熏得人氣都喘不過來。
「請。」毛軍當先而入。
進去後只見寬大的銅床上躺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他在無聲的抽搐著。
不但抽搐,而且口鼻中不停滲出淡綠色的液體,我聞到一股極其難聞的混合著香氣的腥臭味。
香水味加腥臭味這種氣味差點把我給熏吐了,只見屋子裡的人都緊皺著眉頭,似乎都無法適應這股味道。
寧陵生觀察了老人片刻之後問毛軍道:「你父親到底遇到什麼狀況了?」
「唉,這就叫盛極必衰。」毛軍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道:「我們家前幾年拿了幾個高檔車品牌的代理。之後沒多久這些高檔品牌的汽車在國內市場就開始火爆,公司賺到翻,家裡有了大量的現金,可是存在銀行裡利息雖然不低95年固定存款利率高點時有17但還是沒有多少,所以父親就想投資另一門生意,選來選去他決定做房地產。」:即可免費無彈窗
「之後也不知道哪位高人給他的出的主意,說臨江現在經濟發達,全國的有錢人要麼是在這兒定居,要麼是在這兒做生意,所以應該投資興建一座高爾夫度假別墅,肯定賺大錢,於是我們就在臨江仙南郊買了一塊地皮。做項目。」
「我們也請風水先生看了風水,他說我們買的這塊地聚財聚富,是上好的福祉地,挑個好日子就破土動工了,可是第一天就出了事,工地裡突然刮了一陣大風,吹的是黃沙漫天,等沙土平息之後挖掘機駕駛員莫名其妙就瘋了,我們也想到可能是動了不改動的山頭,於是老爸親自帶著一家人去工地上香祭拜,結果回來後就成這幅模樣了。」
「多長時間了?」
「快有一個月了,吃飯都成問題,可是去醫院檢查也沒查出什麼毛病來,就開了點鎮定類藥物。不吃還好點,越吃情況越嚴重。」毛軍愁眉苦臉道。
寧陵生繞著床邊轉了一圈道:「能帶我們看看施工現場嗎?」
「可是我父親……」
「先別著急,等我們去過施工現場再說。」
於是我們再度坐車上路,返回臨江市,隨後在南郊一處地塊,我們見到了早已停工多日的施工現場。
在車子距離施工現場還有幾百米的距離時,就能聞到一股惡臭味。就像是肉腐爛的氣味。
越靠近氣味越重,毛軍實在受不了了道:「幾位,實在是太臭了,我受不了。」
「就算是為你父親的堅持吧。」寧陵生掏出一條手帕堵在裹住了鼻子。
我們雖然不是什麼講究人,但身上也都帶了手帕,摀住鼻子後,雖然臭氣威力稍減,但還是能聞到這股臭氣。
「真搞不懂來這裡幹嘛?」毛軍抱怨道。
施工現場的外圍修建了一堵兩米高的石牆,入口處的深藍色鐵皮門的鐵索被人用液壓鉗給剪短了,估計是專偷工地建材的小偷干的。
「出事以後這工地就沒人來過了?」寧陵生左右看了看道。
「是的。瘋了一個人、倒了一個人,還有誰敢貿然進入這個地方。」
「你們也沒找人驅過邪祟?」
「沒有,我們家已經在風水先生的身上吃了大虧,不太相信這些人了。」
「嗯,這片江湖良莠不,進來的人大多為了混口飯吃而信口胡言,真是害人不淺啊。」寧陵生皺眉道。
推開鐵門後只見施工現場就是一片黃土地,花草樹木已經被挖掘一空。
然而就是這茫茫黃沙地卻飛滿了蚊蠅,走進工棚內一片嗡嗡響動,黃豆大小的屎頭蒼蠅就像沒了腦袋一樣橫衝直撞。
奇怪的是此地除了黃土和黃沙根本沒有任何別的物體,黃沙和黃土肯定是不會腐爛的。
而且這個季節也不是蒼蠅大規模出現的時候,工地上卻聚集了如此龐大數量的蒼蠅,這肯定也是不正常的。
「此地連一條髒水溝都沒有,卻飛滿了蚊蟲……」說到這兒寧陵生頓了頓道:「這裡不是待人的地方。」說罷又退了出來。
上車之後我們退到了沒有臭味的地方,解開堵在鼻子上的手帕,:「毛先生去忙你的事情吧,我在這裡看看。」
「這裡沒什麼問題吧?」毛軍道。
「就算有問題暫時也沒看出來,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有問題。」
「好的,如果發現什麼了,請第一時間告訴我。」毛軍道。
我們開了兩部車過來,另一輛車子就留下來給我們用,毛軍隨後便離開了。
「大哥,我感覺你已經看出問題了對嗎?」
寧陵生皺緊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件事恐怕沒那麼好辦了。」
「怎麼個情況?」我道。
「具體的狀況還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片黃土之下肯定有東西在,而且是個大東西,你們聞到的這股臭味只能是血肉腐爛的氣味,而蒼蠅是吃腐屍的昆蟲,此地滋生了如此多的蒼蠅就是因為當地有適合它們大規模繁殖的條件。」
「難道是被那個挖掘機駕駛員無意中給弄死了?」我道。
「十之**如此。」
「難怪這家人出了這麼多的狀況,這就是遭了報應吧?」
「我之前說過這方面的事情,老物在求得壽命同時,會遭遇三劫之難,**就是其中之一,所以成精老物死在人的手上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但取了老物性命的人肯定也會遭到報應,天成精怪有法力在身的。」
說罷寧陵生上了車頂四下眺望一番,隨後他指著南面道:「那邊就是臨江之水了。」
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見淡黃色的臨江之水波浪不起,平靜的就像是一面鏡子。
:「從地貌看這裡確實是一片風水寶地,風水先生選的地方沒有錯誤,但是他忽略了一點。」
「是什麼原因?」我道。
「大河大江所在的區域,地下水資源必然豐富,而地下水源說明地下必有活動空間,所以越是風景秀麗的江湖之濱,在其上修建建築越是要小心謹慎,尤其是植物難以生長的區域,下面必然有活物存在。」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其實解決這個問題不難。」說罷寧陵生對:「你去聯繫除蟲的人,讓他們來這兒先把蒼蠅滅了。」又對我道:「你去聯繫捕鼠人,只要能找到一個就成,一定是要那種使用傳統工藝的捕鼠人。」
捕鼠人現在屬於罕見職業了,但在九十年代中期還是有不少的,只要去農村大隊部找,十之**都能找到,所以很快我就在附近的村子裡聯繫到了一個捕鼠人,這人叫王金髮,六十多歲年紀,使用的就是最傳統的人工陷阱捕鼠法。
人工陷阱捕鼠是一門很精巧的手藝活,首先要找到耗子洞,然後在洞邊挖一個差不多深的洞,用木條搭建一個和斷頭台差不多的機關,「守株待鼠」只要耗子腦袋鑽進斷頭台的縫隙處,腦袋就會被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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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最奇妙的是這道捕鼠機關是可以用土封的,佈置好機關後上面掩上泥土外只留一根細繩,而這細繩起到的作用和魚漂一樣,變短則說明土堆下有老鼠被「斬首」了。
我小時候曾經見過村子裡捕鼠人在半天時間捕了三十多隻大田鼠。
不知道寧陵生請一個捕鼠人來幹嘛?
王金髮到了現場後寧陵生指著工地問道:「就是那個地方,辛苦王師傅了。」
「您甭客氣。靠手藝賺錢,不辛苦上哪兒有挑費。」老頭呵呵笑道。
「不過老頭抓了幾十年的耗子,還從來沒在工地上捕過耗子。」
寧陵生微微一笑道:「是啊,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嗯,那咱們這就過去。」
「先別著急,這片區域要先清理才能進去,稍等片刻。」
很快王殿臣的「殺蟲隊」也請到了,一共四個人,穿著專業的乳白色防化服,帶著防毒頭盔,沒人身後都背著一口三十公斤承重的塑膠桶,裡面裝滿了農藥。
這農藥可不是打在農作物上的農藥,而是劇毒農藥。
隨後四人進入了工地裡、片刻之後只見圍牆頂上飛起一團有一團的「烏雲」,全是中了毒之後掙命的蒼蠅。一直等到傍晚,這些人噴灑完農藥後撤出現場,並叮囑我們最早也得等到明天早上才能進入,否則有可能會中毒。
於是晚上我們請王金髮在鄉村小飯館裡喝了一頓酒,約定第二天去現場抓老鼠。
王金髮走了之後我不解的道:「寧哥,好端端的去抓老鼠為什麼?」
「為什麼?你明天不就知道了?」他賣了個關子。
當晚在附近縣城的小旅館開了三間房,可是住進去後才發現小旅館又髒又亂,躺在床上除了床板響還有耗子叫,我翻來覆去睡不著,乾脆起床吧。
縣城的夜晚可不是臨江的夜晚,根本就沒人,亮著幾盞稀稀拉拉的路燈。建築在夜色下都顯得灰暗、陳舊,大街如死一般寂靜。
上街沒有任何意義,於是我上了頂樓,坐在護欄上數著天上星星抽煙。
小旅館的頂樓也就是天台,洗好的被單衣物等都晾曬在天台上,只見大片的白色床單在夜風中微微晃蕩。
正覺得無聊,忽然身邊一陣螢光閃爍,只見鬼寶出現了。
有些天沒見他了,我還真有點想念,於是對他伸出一隻手道:「今天晚上怎麼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
鬼寶依舊是滿臉童趣的笑容,隨即他腳一顛懸空而起,站在我手掌上,只見鬼寶單足而立,原地轉了一圈。令人驚訝的是隨即一些色彩斑斕同樣身有點點螢光的蝴蝶從鬼寶的手掌中飛了出來,這些漂亮的蝴蝶振翅像黑暗的天空中翩然而去,夜幕中它們一閃一閃,簡直美到了極點。
我驚訝的看著這些雖然是幻象,但卻似乎觸手可得的蝴蝶道:「這是你變的戲法?」
鬼寶得意的連連點頭,小臉上滿是驕傲。
我伸手在他虛無的小腦袋上摸了摸道:「你真的是太棒了,將來一定是了不起的魔術師。」
鬼寶微微閉起了眼睛。似乎對於我親暱他的行為很是受用,於是我又捏了捏他的小臉,按了按他的小下巴。
鬼寶都顯得非常快樂,見到這樣一個可愛的孩子發自內心的笑容,我的心也充滿了美好的感覺,那一刻暖的像是要化了一般。
我忽然很羨慕慕容御年紀輕輕有了孩子,做父親一定是一個男人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了。
剛想到這兒夜空中傳來「鐸鐸」
黑夜中發出點異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剛開始我也沒覺得奇怪,可當這聲音再度響起時依然還是很輕,但我聽在耳朵裡卻覺得渾身不舒服。
究竟事哪不舒服也說不好。就覺得渾身上下每一處都很彆扭。
仔細分辨,這居然是木魚聲。
深更半夜的木魚響動,我忽然覺得渾身寒毛直豎,剛要站起身,就見一道無光激射而至穿透了鬼寶的身體。
雖然鬼寶是虛無狀態,而且和現實中的物品無法產生實質接觸,可奇怪的是當這支木槌從他身體穿透後,鬼寶滿是開心的笑臉驟然消失了。
隨即它就像是遇到了一陣狂風,瞬間被吹得粉碎,碎成星星點點的亮光,就像夏夜中的螢火蟲,隨後這些亮晶晶的螢光紛紛揚起在夜幕中後逐漸消失不見了。
鬼寶每次出現後消失都是身體顏色越來越淡,這只全無,似這種狀態十之**是遭到毀滅性的破壞,我心裡驀然騰起一股異常憤怒的情緒,難過到了極點,心痛到了極點,也憤怒到了極點。
真是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是「他」來了。
雖然我心傷鬼寶,但我並沒有完全喪失理智,知道來的必然是那位連上門陰都頗為忌憚的「子聖廟方丈」,想到那隻鬼頭鬼腦的大耗子,我渾身汗毛一陣陣倒豎。
此時我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甩棍,於是抽了出來警惕的觀察著四週一片白茫茫的床單。
夜反而更加靜謐,除了一絲絲的微風,沒有任何響動,甚至我能聽見血管裡鮮血流動的聲音。
到這份上越是安靜反而更讓人感到煩躁與不安,正在這時又聽到一陣清晰的「鐸鐸」聲響,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渾身寒毛直豎,立刻轉過身。
卻見只是一片白茫茫的床單,但木魚聲卻越來越清晰,隨即就見噗通一聲輕響。
其中一片白色床單之後隱約映出一隻人立在地的大耗子黑影。
與此同時一陣陣寒風吹拂,夜空中的氣溫驟然而降,危急時刻上門陰再度出現了,只見一陣陣的冷風吹過白色的床單,甚至連掛床單的繩子都開始晃蕩起來,激盪而起床單邊角下露出一對清晰異常的耗子爪子。
果然是「耗子方丈」害死了我的鬼寶,想到這兒我熱血一陣上湧,舉起手中的甩棍就朝它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