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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節

然而沒等我走出兩步,就見眼前一陣紅雲閃過,上門陰攔在我身前,與此同時就聽「刺啦」一聲輕響,白色床單瞬間碎成數十片,那只穿著袈裟的鼠妖雙眼凶光爍爍的望著我們,左爪上燃燒著一團淡藍色的焰火。
我暗道一聲:不好。
只見耗子方丈左爪一震,左爪上燃燒著的藍色火焰朝我們激射而至。
火焰未到,灼熱的氣流已經讓我無法承受,正打算彎腰躲閃,就見上門陰雙掌懸空相對,驟然一股暗青色的冷氣對著藍色火焰噴射而出,就像一道橫在半空中的圓柱。
飄飄然的火焰擊打在極有質感的冰柱上,火焰頓時熄滅,隨即冰柱準確無誤的擊打在耗子方丈身上,瞬間凝結而成一團浮動著淡藍色光芒的冰殼。
耗子方丈因為自大,眨眼之間就被上門陰給徹底制服了,看到它被封在冰殼中的狀態,我恨不能用電鑽直接鑽通它的心臟。
然而還沒等我有下一步行動,冰殼瞬間產生了無數條裂縫。
上門陰所產生的凍氣所凝結的冰塊如果不使用御洗鹽,即便是放在太陽下暴曬都不會融化,其堅硬程度可想而知。
極度堅硬的冰殼卻無法凍住耗子方丈。
喀喇一聲脆響,厚重的冰殼碎的四分五裂,四下激射,我抱著腦袋趴在地下,饒是如此左胳膊上還是被劃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鮮血順著傷口汨汨而出。
隨即只見耗子方丈雙爪同時燃起火焰,上門陰用雙掌各畫了半圓,空氣中憑空出現了一塊厚實的圓形大冰塊。
130、妖鬼之戰
這冰塊幾乎有磨盤般厚重,至今超過一米,只見耗子方丈雙手處彈出的兩條淡藍色火蛇轉瞬即逝,撞在了冰盤之上,火焰四下亂濺。就像是電焊鐵。
然而火焰雖然熱度極高,但撞擊在冰盤卻並無法融冰絲毫。
耗子方丈手中放出的兩道烈火越發強烈,開始還有些飄動的火柱被催的越發急促,火柱隨後變的就像兩道藍光,直接照射在冰柱上的感覺。
雖然我躲在冰住之後,但還是能感受到強烈的熱流。
寒氣中夾雜著熱流,人處在這種環境下連喘氣都變的困難,但我也不敢亂動,生怕身體露出冰盤之後,耗子方丈手中的火焰只要點到我身上,估計就得燒糊一大片。
猶如玻璃一般的冰盤卻比精鋼都要堅固,仍由耗子方丈的烈火焚燒良久,冰盤下連一滴水都沒有。
我簡直懷疑這冰盤是用特種鋼化玻璃做的。
到後來烈火的力道越發強烈,我甚至能感受到一股股的熱浪就像衝擊波。陣陣撞擊在我的身上,而火焰已經超越出冰盤的範圍。
與此同時只見上門陰的紅裙飄動越發激烈,甚至我都能聽到「獵獵」作響的聲音,天空中寒風開始劇烈吹拂,床單一開始還被吹的劈啪作響,後來直接就被凍成了一道「白冰」,一張張的就像繃直的白色大帆布。
而天空居然隱隱飄來雪花,我這才發現腳下的地面從上門陰懸浮之處往後已經完全結上了一層白色的寒霜。
在耗子方丈烈火焚燒處白霜是不斷生成卻又不斷被烈火蒸發乾淨,一妖一鬼角力正酣,空中的雪花則由鹽豆子變成片片雪花,飄動的也越發密集,此時上門陰滿頭烏油油的長髮完全飄拂而起。皮膚上也隱隱出現了淡藍色的光芒。
一瞬間我猛然感到一陣巨寒之意透體而過,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與此同時冰盤轟的一聲爆碎了,隨即一股明顯的白煙以上門陰的腰部為中心,噴薄而出。
耗子方丈兩道烈火在白煙的侵襲下頓時消失全無,它也毫無能力阻擋白煙穿過它的身體,瞬間只見耗子肚腹處的灰毛開始蔓延白霜。
耗子方丈張嘴發出「吱哇」一聲,金屬般刺耳的聲音中卻分明能聽出驚慌失措來,只見白霜繼續不停的在它身上蔓延,耗子方丈並沒有繼續攻擊,而是翻身以極快的速度竄入了黑暗中。
它的速度之快世所罕見,甚至連雪兒都不能和它相比,至少雪兒在動的時候還能看到有一線白光,而耗子方丈的行動路線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就像瞬間轉移。眨眼便蹤影全無。
隨著叮叮咚咚的響聲,碎裂的冰塊全部落在地下。
而上門陰這次並沒有立刻消失,而是將雙手平攤著閉上了眼睛。
一番無聲卻驚心動魄的大戰之後,耗子方丈大敗虧輸,它雖然跑得快,但它身上所中的陰寒之氣必然會要了它的性命,這只奪天之功的妖物居然就這樣丟了性命。我佩服上門陰強大能力的同時,也替饅頭感到欣慰。
隨後夜空中的雪花逐漸消失了,而上門陰則由懸浮站立的姿態變成了懸浮平躺的姿態,她就那樣真實的躺在我面前,根本看不出來是鬼魂。
那美艷無雙的面龐如此安靜的呈現在我雙眼中,此時的上門陰哪有半點陰森恐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溫婉體貼的女人在等待著愛她之人的呵護。
那一刻我忽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我似乎感受到了上門陰對我的召喚,她似乎是用這種方式告知我她想得到我的愛撫。
想到這兒我猶豫著對她雪白的面龐伸出了左手。
即將碰觸時我雖然明知兩者不可能會發生絲毫實質性的接觸,但還是猶豫了。因為在我的心裡,這個屢次救我於危難且能力強大又美貌鬼魂是聖潔的,雖然寧陵生說過上門陰的行為只是屬於怨鬼的下意識行為,但我感覺上門陰不是沒有感情的怨魂,否則如何解釋她和鬼寶的關係?
希望她能感受到我的感激之情吧。想到這兒我縮回手,附身在她的面頰一側輕輕點了一口。
還是那種涼颼颼的感覺,我似乎感覺到了一股甜香氣息。
然而當我「親吻」之後上門陰終於逐漸消失了。
我心裡忽然感覺十分難受,不為別的,就為被耗子方丈打的魂飛魄散的鬼寶,雖然他是個鬼魂,但是那麼的可愛,那麼的天真無邪,卻就這樣被迫害了。
我簡直想要哭。
平靜了很長時間,心情並沒有多少好轉,想想還是先解決冰層的問題,於是我掏出御洗鹽灑在露台上,很快冰塊就化成了水。
忽然我腦子裡有了個念頭,於是我取來一個布袋,將散落在地下的碎冰碴全部收集起來藏進了布袋裡,這東西反正也不會融化,天熱的時候放在房間裡能降溫,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東西堅硬無比,還能當做暗器,關鍵時刻或許能保命呢。
於是除了甩棍我又多了一樣自衛神器,為此我給它起了個很碉堡的名字叫「寒冰魄」。
被凍起來的床單實在沒法用鹽一一化解了,只能作罷,於是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想到鬼寶心裡一陣陣的惆悵。
一夜無眠天亮後寧陵生帶著我們兩來到和王金髮約定見面的地點,過了早飯時間後老頭很準時的到了,他身上背著工具包,嘴上叼著煙,悠哉悠哉的朝工地走去,似乎工作對他而言是一種享受,而不僅是謀生手段。
只要進入工地所在幾百米的區域,就能聞到那股強烈的臭氣,靠近門口時只見黃土地上滿是蒼蠅屍體,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地方也太臭了?也沒見著廁所啊。」老頭不解的道。
「這可不是廁所的臭味。」
這也正是難為寧陵生了,他那麼乾淨的一個人,就這樣忍受著腐臭氣息的侵擾。
王金髮倒是非常敬業,也沒埋怨什麼,進入後就開始仔細的尋找耗子洞。
猶豫這片區域沒有樹木植物,所以可視感極強,所以找耗子洞也不是啥難事,很快王金髮就同時發現了兩個,於是他用小鏟子向下挖掘了大概有小半米的洞,隨後墊了些乾硬的砂土,隨後在上面固定了支點,裝上了「斷頭台」。
在洞口處蓋上浮土後,留下一截繩子,老頭起身咳嗽了幾聲道:「趕緊走,這裡實在是太臭了。」
於是我們落荒而逃直到幾百米外的區域,這才敢用力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寧陵生掏出五百塊錢遞給他道:「老爺子,辛苦你了。」
「這可使不得,我們打一隻老鼠收十塊錢,哪能打這麼多呢?」
「多下來的錢算是辛苦費了,那裡也太臭了。」說到這兒寧陵生不自禁的皺了皺眉。
「你這個娃娃一看就乾淨的很,待會取耗子屍體你就別去了,我一個人弄回來。」老頭到也很講義氣。
聊了兩個多小時老頭返回工地,再回來時手裡拎著五隻碩大的田鼠,這些耗子腦袋都在,看樣子像是被悶死的。
丟在我們面前老頭道:「我又埋下夾子了,待會再去取。」
寧陵生擺了擺手道:「暫時不需要了。」說罷他從身上取出手套戴上,有取出一把銀刀,隨後將耗子肚子破開,取出胃後又切開了胃。
只見一團粘液中夾雜著沒消化完的肉塊。
隨後寧陵生又剖開其餘四隻田鼠的胃,裡面的物質基本相同。
他道:「這個地方全是黃土,連根莖都沒有,抓到的耗子卻只只胃裡有肉,所以土層下肯定有一隻巨獸屍體。」
131、破詭地
我不解的道:「寧哥,這件事其實很明晰了,昨天你也算出結果了,為什麼要再度證明?」
「這可不是再度證明,我其實早就知道毛家人害死了老物。但是究竟是那一種動物?屍體現在何處?必須要掌握這些信息,否則無法幫到毛聖。」
「那麼屍體埋在何處這點如何知曉呢?」我道。
「耗子吃完食後會返回窩裡,而王師傅設點捕殺的老胃裡都有肉塊,所以這些耗子是剛吃過食後不久,可以斷定這具屍體就在耗子前進相反的位置,所以只要沿著耗子在土層裡的行動軌跡就能找到屍體所在,而這就需要用到王師傅的本領了。」
王金髮對我們說的話似懂非懂,但看在錢的份上他答應替我們追蹤耗子土層下的行動軌跡。
耗子天生會打洞,在土層下的行動能力是極強的,不過既然是在土層裡爬行,自然就會留下蛛絲馬跡,捕人能順著土層下耗子的行動軌跡找到它的老巢,自然也能順著土層找到它曾經去過的地方。
不過這是磨洋工,屬於極其細緻的工作。所以臭氣是最大的障礙,於是寧陵生讓毛軍送來了四副防毒面具,我們帶著專業設備再度進入工地,經過大半天細緻的挖掘工作,王金髮終於停了手,他起身道:「應該就在這下面了。」
耗子的活動區域基本在淺土層,所以王金髮挖的坑並不深,他很清晰的捕捉到了耗子行動的蹤跡,但是在他所站立的區域土層下的泥土已經出現了腥臭並泛著泡沫的髒水,在陽光下能清楚的看到一點點的泡沫從土層下冒出,土層下的泥土也比別處潮濕許多。
:「這是屍液,屍體腐爛後流淌出的液體。臭氣就是由此來的。」
「這麼說那具屍體就在這下面了?」我道。
「是的。」說罷寧陵生對:「你去給買五百斤麵粉來。」又對我道:「你去聯繫毛軍,讓他立刻就來,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
毛軍自然也不敢怠慢,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隨後兩人在車上商量了很長時間,最終毛軍滿臉無奈的從車上走了下來,他似乎很是沮喪,默默的站在那兒抽煙,而寧陵生則走回我們身邊。
「寧哥,你和他說了什麼?這人怎麼立馬就跟霜打茄子一樣?」我笑道。
「他心情肯定不好,因為我讓他在當地修一座廟,而非渡假村,賺不了錢心情當然不好。」
「只有用修廟的方式才能讓他父親恢復正常?」我道。
「兩回事,當地死了一條老物。如果立刻就在其上修建築肯定還要招惹血光之災,所以修廟是最好的辦法。」
毛軍想了很久,隨後走到寧陵生面前道:「我想好了,廟還是緩緩再說,先搞定那具屍體吧。」
寧陵生也沒勸他道:「成,沒問題,不過老物出土時一定不能讓不相干的人進到現場來。這個你得有把握。」
「我會安排人加強安保的,地下這具屍體會很大嗎?」
「估計小不了?」
「屍體如何處理呢?」
「用火燒,但必須是用乾燥的松木。」
「我立刻安排人去找松木。」
毛軍走了之後寧陵生微微搖頭道:「百年的壽命,居然毀在了挖掘機駕駛員的手中,真是可悲。」
之後一切安排妥當,現場只留下我們三個。
隨後將五百斤麵粉倒入一輛嶄新的手推車中,我和王殿臣拿著鍬把挖掘埋著屍體的土層。
寧陵生告誡我們一定要小心仔細,千萬不要在二次傷害屍體。
於是我們小心翼翼朝下挖掘,沒挖多深,就覺得鏟入泥土越發鬆弛。果不其然,隨著我一鍬土挖上來後,土層下一段五彩斑斕的鱗片露了出來。
:「是一條百年蛇精。」只見裸露出來的蛇屍保存完成,尚且未有腐爛。
寧陵生鏟了一鍬雪白的麵粉灑在蛇屍身體,隨後我們繼續挖掘蛇屍,寧陵生則不斷將麵粉灑在蛇屍身體,:「大哥,屍體上撒麵粉有什麼說法?」
「死亡的精怪屍體一旦暴露在陽光下,再掩埋就必須用最純淨的物品,其實御洗鹽是最好的,但我們沒那麼多的量,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用麵粉了。」
隨後蛇屍的腐爛程度開始嚴重,蛆蟲更是一堆堆出現在蛇屍已被貯空的軀體內,最終我們挖到了蛇頭區域,這條蛇是挖掘局插入土層後生生將其腦袋給切斷了,而這條蛇約有十幾米的長度,粗如成人大腿,就以體型論可以算是一條世所罕見的巨蟒了,但是和我們所見到的那條三百年老蛇精相比,這條蛇也就算是粗點的黃鱔。
「駕駛員肯定是看到了這條巨蟒,以至於被嚇瘋了,而毛聖應該不是遭報應,而是中了蛇毒。」
「中了蛇毒?蛇腦袋都被砍掉了,哪來的蛇毒?」
「這條蛇花斑極其鮮艷,是毒蛇,百年老蛇精,體內必然存有毒氣,一旦被斬首體腔內的毒氣會緩緩而出,毛聖必然是出事後來到此地觀察情況時中的毒。」
「那麼替毛聖解圍就是解毒了?」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