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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節

我說我又聽到那聲音了,而且確定不是幻聽,是真的聽到了。
於是金澤立刻退回到我的身邊,然後他扭頭朝身後四周看了一圈,但是並沒有其他任何人影,當然除了那些個被安排了秘密藏於暗處的警員。
然後金澤就對我說:「陳木,不應該啊,我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我也皺起了眉頭,當時這種感覺非常的難受,就像是不被人理解一樣,不過也幸虧一旁的是金澤,還不至於說我撒謊騙人。
我跟金澤對視了一眼,我們彼此沉默了數秒。然後我就忍不住開口對他說:「金澤,怕是這地方真的有古怪啊,要不還是讓大部隊進去搜查吧。」
金澤微微閉眼,尋思了下後,立刻就對我說:「不行。我們還是得先悄悄進去看看,人太多的話,我怕適得其反。陳木,你一定要堅信,再詭異和無法解釋的詭異事件,其實都是有科學依據的,我們不理解只是因為我們還沒觸碰到真相。」亞陣女圾。
說完,金澤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他猛的就將腦袋湊到我的耳邊,然後掏出手機,打開電筒往我耳朵裡照了起來。
照完,金澤就用一種自信的口吻對我說:「有了,原來是微型聲音傳感器。」
聽了金澤的話。我突然就覺得耳朵眼子裡有點癢。好像是被塞了什麼東西,我伸手想要將它給摳出來,但金澤叫我別這樣做,可能將它完全推進去,傷害耳膜,他叫我先留著,等回頭讓專業的醫生幫我取。
我點了點頭,同時也鬆了口氣,我猜測這聲音傳感器是之前我昏迷的時候,被悄悄塞進去的,但應該不是胡前程塞得,而是小蘿莉夏天,至於胡前程看沒看到,那我就無從得知了,但我知道夏天有能力瞞天過海。
真不知道這小蘿莉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但我知道她的話很有份量,我進入這個禁地,就算不會真的死,肯定也要從鬼門關走一遭,就像是之前兩次他說我要死了一樣,結果我雖然都僥倖逃脫沒有死,但卻死了兩個和我長一樣的人,分別是殺手陳木和黃權,我的兩個同卵兄弟。
而既然證明了這不是靈異事件,我自然是不怕了,於是我就和金澤一起再次踏入了這屋子。也許是知道我不會被阻止,或者說是我發現了這聲音傳感器,這一次夏天沒再對我說話。
金澤用電筒照了一下這裡,結果我們發現這裡似乎空蕩蕩的,除了那詭異的味道,沒再看到什麼可疑的地方,就像是一座空屋。
很快金澤就摸索到了這裡電燈的開關,他打開了開關,發現還是通電的,不過是那種老式的白熾燈燈泡,昏黃的燈光散發著一股腐朽的味道,但好歹也是個不錯的照明裝備。
藉著燈光,我再次打量了一下這裡,然後發現並不完全是真正意義上的空屋,在屋子的角落裡堆著一些小孩穿過的衣物,上面都爬滿了灰塵,看起來是有些年代沒碰過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廢舊的木桌椅,然後就沒有其他什麼東西了,因為這裡空間並不大,所以我也不會漏掉什麼,當然在屋子的兩側還有兩道門,木門是鎖著的,連通著隔壁兩個小屋,也就是金澤口中那個裡面可能藏了人的小屋。
然後我就扭頭小聲問金澤:「金澤,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啊,就像是一個儲物間,我們要不要再去另外兩個屋子看看?」
等我問完,我卻發現金澤身體頗為僵硬的站在那,他的雙目微微無神,像是在想著什麼。
我忙伸手捅了捅他的腰,問他怎麼了,然後金澤立刻就回過了神來,他對我說:「這裡對於我們孤兒院的孤兒來說是有著驚恐感覺的,雖然我不信鬼神,但小時候接觸的一些教育還是歷歷在目的。在這個屋子裡死過不少小孩,一個個都是詭異死亡,陰魂不散。」
當金澤剛說完陰魂不散四個字,不曾想我耳邊突然就響起了一道尖銳的叫聲。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我耳朵裡那傳感器傳出來的,但很快我發現並不是,而是眼前那堆小孩的舊衣服裡傳來的。
金澤也聽到了,他立刻就握著槍對準那裡,然後喊了句:「是誰,快出來,否則我開槍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卻又響起了一道咚咚咚的聲音,我立刻就判斷是一張舊書桌裡發出來的,於是我也舉著槍朝那張書桌走了過去。
很快我就來到了那張書桌前,剛要彎腰,我的神經就緊繃了起來,因為我看到一隻腳不小心有點從桌肚子裡冒出來了一點點。
桌肚子裡有人,剛才那咚咚咚的聲音就是他發出來的,於是我立刻就壯著膽子,猛的蹲下了身子,然後用槍指著桌肚子裡。
剛彎下腰,我的雙目就觸碰到了一堆黑漆的眼睛,我和他對視了一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很快我就緩和了過來,我發現這是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男孩。
於是我立刻就惡狠狠的對他喊了句『出來』,但他沒有理我,依舊躲在桌肚子裡。
這個時候金澤那邊,他也已經用腳將這堆小孩的舊衣服給踢開了。
隨著這些舊衣服的散落,灰塵四起,緊接著就從這堆衣服裡滿滿的冒出了一個小孩的腦袋。
而當我看到這個小孩腦袋時,我身體一僵,脊背一涼,出於身體本能的就打了個哆嗦。
因為這個衣服堆裡的小孩和我身旁這桌肚子裡的小孩是長得一樣的,兩個長一樣的陌生小孩突然就出現在這裡,自然是嚇了我一跳。
不過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應該也是一對雙胞胎小孩,而他們還這麼小,和金澤他們的年齡是不符合的,肯定不可能是金澤他們那批小孩。
於是我就心頭一緊,心說除了金澤那批孤兒,難道還有雙胞胎的試驗對像?我覺得如果有,很有可能是胡前程他們偷偷搞的,他們可能是想自己也研究吧。
正想著呢,金澤的身體突然也僵硬住了,他微微彎腰,就像是一隻大蝦,然後猛的就往後退了三步,一直退到了我的身邊,而且身體依舊忍不住的在打了個哆嗦。
看到這一幕,我就震住了,我心說難道金澤也看到了我桌肚裡這小孩,知道是個雙胞胎,猝不及防的嚇了一跳?
可是不應該啊,以金澤的承受能力,這在他眼裡應該就是個屁大的事啊,不至於讓他這麼慌張。
於是我忙小聲問金澤怎麼了,而這個時候金澤也發現了我身前桌肚子裡的另一個小男孩,然後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凝重了起來。
沉默了數秒,金澤才用頗為忌憚的口吻對我說:「陳木,這個小男孩我認識,和我們那批孤兒是同一批的。」
聽到這,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就感覺不可思議,我尋思既然和金澤他們是同一批的,不是應該二十多歲了嗎,怎麼還這麼小?
很快金澤又補了一句讓我整個人毛骨悚然的話,他說:「這小男孩,他早就死了。」
47釣魚
這小男孩早就死了。
金澤一句話猶如一道憑空劈下的閃電,瞬間就把我給劈傻了。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然後從頭到腳都被陰森的寒氣給籠罩了起來。
死了怎麼還會出現在這裡呢?這小孩和金澤是同期的孤兒,為何還一直這麼大呢?
這種種反常的情況在我心頭彙集成了一個個的問號,但很快我就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倘若推翻我的無神論的觀點。那麼一切就變得合理而容易解釋了。
那就是眼前的小男孩他不是人,而是鬼,是陰靈,陰魂不散。
想到這,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我還是壯著膽子再一次的用眼角的餘光瞥向這桌肚裡的小男孩。
他依舊蜷縮在桌肚子裡,微微昂著腦袋,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看,他的眼眸特別奇怪,然後我才發現了一件挺滲人的事,他的眼眸幾乎都是白色的,黑眼珠很小,就是一個小黑點。其餘地方一片白,跟死魚眼似得。
於是我打了個哆嗦,然後扭頭問金澤:「金澤,這……這現在咋整?要把這兩個小孩控制嗎?」
嘴上說著控制,我的手卻在抖,如果他們真的是鬼,我拿什麼去控制?
而金澤其實本來的震撼肯定是比我深的,畢竟他對孤兒院的接觸,以及對那批孤兒的瞭解比我深,所以會自發的帶來一種身臨其境的驚恐感。但他的自我調節能力也比我強很多,他很快就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然後立刻就用槍指著蜷縮在桌肚裡的這個小孩,開口說:「二毛。快出來,否則我開槍了。」
二毛,看來這個『小孩』的名字叫二毛,估摸著是他的外號吧,而金澤至今還記得這麼深。說明金澤對這二毛還是挺瞭解的。
但很快我突然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之前在我們警方手中的那批資料中,金澤他們這批孤兒一共是九個,分別是金澤、黃菲菲、陳子聰、浩浩、童童以及那最後一個孤兒,就是那三個所謂被怨靈害死的孤兒了,雖說這三個在童年時期就被害死的孤兒沒有什麼探查的價值,但我這人的記憶力很好,印象中那三個早就死去的孤兒也沒有叫二毛的啊。
那麼這個二毛到底是誰?
突然,我腦袋冷不丁的就冒出一個想法來,這二毛會不會其實就是指的那最後一個孤兒?胡前程臨死前指著這裡,是不是就是指的這個二毛?
想到這,我忙握緊了槍,不管怎麼說。這二毛很重要。不管他是人是鬼,都一定要想辦法將他『留住』。
而金澤顯然比我還清楚這一點,很快他就已經將槍伸入了桌肚子裡,同時也用另一隻手準備逮這個小孩。
當時我也用槍指著他,同時還留意著那另外一個牆角衣服堆裡的小孩,怕他再整什麼蛾子,不過那小孩就好像是只有一個腦袋似得,一動不動的,倒是沒有什麼威脅。
我的心懸到了嗓子眼上,隨時可能蹦出來,我看著金澤一步步將手伸到了二毛的身上。
金澤抓住了二毛的衣服,同時準備將二毛給從桌肚裡拉出來。
突然,金澤的身體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猛的就僵硬了一下,然後他立刻就縮回了手。
我剛要開口問金澤怎麼了,屋子裡突然刷的一下子就黑了,好像是跳閘了,反正一下子就失去了光。
這個時候我看到桌肚子裡似乎亮起了兩道血光,像是一雙紅眼睛似得,不過稍縱即逝。
黑暗一下子就讓我變得恐懼了起來,我下意識的就開口喊金澤,很快我的手就被一雙溫暖的手給握住了,同時金澤的聲音也在我耳邊響起:「陳木,冷靜,我在呢。」
然後我就鬆了口氣,這個時候金澤也用手電筒往桌肚子裡照了過去。
不過嚇了我一跳的是,桌肚子裡的那個小孩二毛已經消失不見了。
然後金澤立刻又照向牆角的衣服堆,結果那小孩也不見了。
這下我真的有點毛骨悚然了,因為我完全就沒感覺到小孩離開的身影,而且斷電才多久啊,就是電光火石之間,說不見就不見了,實在是太詭異了。
於是我立刻對金澤道:「金澤,我看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讓大部隊搜,這裡是真的詭異。」
不曾想金澤卻立刻道:「依我看,離開不是正好就中計了嗎,對方就是想恐嚇我們,想趕我們走。」
我說:「可是你也說了,這個叫二毛的小孩他早就死了。」
金澤說:「陳木,你剛才看清那二毛了嗎,確定真的是個人,而不是人偶之類的嗎?」
見金澤這麼說,我立刻尋思了下,不過很快我就開口回道:「雖然白熾燈的光線一般,但我確定那是個人,而且還是活人,他的五官以及臉型我確定是個人。對了,你剛才不是摸到他的身體了嗎,你怎麼突然就縮回了手?」
金澤直接道:「我摸向他的身體的時候,他的身體是軟的,柔軟無骨,就像是一團爛泥,而且非常的冷,冰涼冰涼的,就像是正在融化的冰淇淋!」亞陣見才。
見金澤這麼說,我再一次打了個哆嗦,聽著確實滲人,難怪金澤問我那是不是真人呢,真人可能變這樣?
我沒法回答金澤的這個問題,但我忍不住問他:「金澤,這個二毛到底是誰啊,在我們手中那關於孤兒院的資料裡,怎麼沒記載這個孤兒?」
然後金澤就給我講了這個二毛的事,聽完我就明白為何孤兒院沒有記載這個孤兒了,因為他雖然和金澤他們是同一年,但是是後進入孤兒院的,而且只來到孤兒院一天,當天就死了。
這二毛的死法特別的奇怪,當天他來孤兒院後,本來好好的。但是第二天卻發現他死了,他坐在了宿舍的桌子前,桌子上放了一碗水,他竟然將鼻子和嘴放在這碗水裡,活活的將自己給淹死了。
被一碗水淹死,這聽著實在是詭異,我覺得如果不是一心求死,怎麼可能會被水淹死?早就抬頭了吧?可是一個本該天真爛漫年紀的小孩,他又怎麼會一心求死呢?他究竟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自殺了,還是被人害死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金澤說因為這個二毛是被安排了和他一個宿舍,所以他對二毛的事才記得很深刻。但有些事要是不提及,卻會一直深埋在記憶裡,甚至就連自己都記不得,因此金澤之前才沒提過這個二毛,要不是現在碰到了他,金澤可能也永遠不會記起這個人。
然後我立刻就對金澤道:「金澤,那麼現在怎麼辦,這個二毛都不見了,而且還出現了兩個二毛,我感覺我們有點處理不了了,還是喊方組長他們來吧。」
金澤點了點頭,然後好像是給方青河發去了短信。
發完短信,他對我說:「陳木,不要信鬼神之說。我現在初步推斷,二毛當年應該是並沒有死,被淹死只是假象。而二毛可能就是那最後一個孤兒,他雖然現在看起來還是和當年差不多大,但我懷疑這只是他的身體表象而已,二毛可能才是最後一個實驗對象,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所以別看他小,他可能就是那個惡欲,而正是由於他小,身材輕盈,所以走動才不會發出聲響,因此之前換字,剛才突然消失,才都沒有被我們察覺到。」
我覺得金澤說的也有道理,但如何讓一個人的身體停止生長,停留在童年,這我有點難以理解。
很快金澤就等不及方青河過來,立刻就握著槍來到了左邊那道側門前,然後毫不猶豫的就一腳踹開了那道門。
門開了,金澤進去了,我也隨之跟上。
剛走進去,我就愣了一下。
房間裡有個人,他背對著我們,但看著他的背影和側面,我卻覺得他非常眼熟,是一個非常熟悉的人。
在他的正前方莫名其的有一口井,井口延伸出一根竹竿,這人握著竹竿的末端,看起來就像是在井裡釣魚一樣。
我感覺眼前的畫面十分的詭譎,具體怎麼詭異又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覺得一個屋子裡怎麼會有井,而一個人怎麼又可能在井裡釣魚呢?
正納悶呢,這根竹竿在井口裡的線突然就繃直了,一個勁的往井裡拖,就像是什麼東西上鉤了一樣。
48人頭葫蘆
當我看到井口上的這根釣魚線突然就被繃直了,還一個勁的往下拖,雖然感覺很詭異,同時又心升一絲不安,但與此同時我心中卻又產生一絲焦慮,我竟然在那想。快,有東西上鉤了,快把它拎上來。
沒錯,我很好奇這下面到底是什麼,難不成真的是有人在井裡養了魚?
可是任憑這根線被拖得筆直,這個背對著我們的釣魚人他都無動於衷,一副和他無關的架勢。
當這竿子被拖得桿頭都快彎了的時候,我實在是有點憋不住了,忍不住就開口說:「快,快拉啊,魚兒都要跑了。」
不過這人依舊沒理會我,也不知道是聾子還是怎的。
而金澤則不像我這麼有『閒情逸致』,他立刻就握著槍。兩個箭步就繞到了這人的身前。
金澤用槍指著他,然後就準備開口喊他不要動,不過當金澤看到這人的臉時,明顯的就身體一僵,愣了一下,應該是看到了什麼觸動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