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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節

然後我就用力睜大了眼,想看的更仔細一些。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貓眼突然猛的一下子就被抽走了,於是我的眼睛瞬間就貼在了一個空洞上。
在那個瞬間,猝不及防的我一下子就傻了,都忘了將眼睛收回來了。
我只是下意識的想要看看屋內的情況,然而不給我反應的時間,這被抽走了貓眼的空洞上就猛的冒出來了一個眼珠子。
這眼睛就那樣突兀的出現在了空洞的另一邊,跟我的眼睛對視著,然後他還眨了一下。
這下我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了起來,我啊的尖叫了一聲,然後立刻就開口說:「在裡面,快,金澤,他就在裡面!」
金澤的反應非常快,他精準的將鑰匙給插入了門鎖上,一扭,大門就被打開了,然後金澤舉著槍就衝了進去,我也緊隨而入。
可是一踏入屋內,並沒有看到半點人影,屋內看起來有些凌亂,應該是上次警察勘察後的結果,反正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
因為金澤他們警方來勘察過這裡了,所以金澤對這屋子的構造顯然也是很熟絡了,他知道這客廳並沒有藏人的地方,於是直接略過,然後也只是以最快的速度掃了眼陽台、衛生間和開著門的書房,最後直接就衝向了方琳的臥室。
這和我的想法差不多,因為方琳的房子是這棟樓的最頂層,還帶著一層小閣樓,而上閣樓的樓梯,方琳設在了她臥室裡,以前我還問過方琳呢,怎麼她家閣樓的構造這麼奇怪。而這閣樓自然就是剛才躲在屋子裡的人最好的離開方法了,從閣樓的窗戶,再配合攀爬或者繩索之類的法子,是完全可以逃離這個房間的。
不過到了方琳的臥室一看,閣樓上的那扇門是關著的,而且不是那種現代化的門鎖,算是很古老的那種大鎖,並且是從外面鎖著的。
也就是說剛才那個跟我對視的人是不可能進入閣樓,然後從閣樓裡將門外的鎖給鎖上的。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這人就躲在這房間裡!
金澤示意我去到門口,監視著門外的一舉一動,以防萬一,防止那傢伙用了什麼特殊的法子躲在外面,然後金澤就自己在方琳的臥室裡搜索了起來。
我站在臥室門口,眼睛滴溜溜的朝四周轉著,不過沒看到半點風吹草動,而金澤則彎腰在方琳的臥室裡四處搜了起來。從衣櫥到床底再到每一個可以藏人的箱子和櫃子,每一個地方金澤都搜了。
然而幾分鐘過後,金澤就停下了搜尋的步伐,他什麼都沒找到。
我看到金澤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這也難怪,好不容易鎖定了兇手,本以為可以來個甕中捉鱉,結果這鱉居然就他媽這樣蒸發了!
好好一個大活人,難道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顯然是不可能的,除非那不是人,但經過這一系列案件,我已經相信金澤的話,世上沒鬼,鬼只是人心裡的邪惡在作祟。
就在我也無比納悶間,金澤突然開口問我:「陳木,你確定你剛才看到了人嗎?」
我尋思了下,就開口回道:「人我倒是沒看到,不過眼睛我是真看到了,那眼睛跟我對視了,而且那貓眼都被摳走了,你又不是沒看到。」
這下金澤眉頭皺的更甚了,顯然一時間也有點想不明白。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突然又翁的一身響了,是張文通的短信:知道我在幹什麼嗎?我在看你,我喜歡看你現在那一籌莫展的憂鬱,我真想幫你,可是我卻不能,因為你都不知道我是誰。
看著這短信,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媽的,這人說正在看我!也就是說他就在周圍呢,可是為什麼就看不到他呢?
我心驚膽戰的看向金澤,而金澤突然悄悄朝我做了個手勢,示意我撥打電話。
我又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金澤這是叫我打張文通的電話號碼呢。雖說張文通的手機此時十之八九已經靜音了,但震動還是很有可能的,只要我一撥打,就可能嗡嗡作響。退一步講,就算震動沒開,只要那個拿著張文通手機的傢伙躲在哪個角落,那麼手機就是會發出亮光的,而且他很可能因為突然的來電而被驚嚇,然後弄出動靜來。
於是我立刻就撥通了張文通的電話,當時我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突然,房間裡傳來了手機鈴聲,當我鎖定這手機鈴聲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我張大了嘴,倒吸了一口冷氣。
草,手機鈴聲在金澤的身上,是剛好有人給金澤打電話,還是金澤其實就是那個偷窺者?
在那個瞬間,我的想像力瞬間就爆發了,我隱約間感覺下一秒帥氣的金澤就要褪下天使般的榮光,化成一個惡魔朝我撲過來,將我給吞噬掉。
不過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金澤依舊是那個冷靜的金澤,他掏出手機一看,然後整個身子也是一僵,開口說:「咦,你怎麼給我打電話?」
我整個人都傻了,顫巍巍的就開口說:「草,我沒給你打啊,我給張文通打的。」
然後金澤立刻就開口說:「實在是狡猾,那人呼叫轉移了,他把號碼轉移到我的手機上了。」
聽了金澤的話,我瞬間就反應了過來,草,這兇手也太他媽叼了吧,就連這麼一個小細節他都能想到,而且還能借此差點把我給嚇破膽,甚至還能小小的離間一下我和金澤的關係。
金澤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影響自己,最終他將視線鎖定在了那棟閣樓上。
他很快就從樓梯爬上了閣樓,他用力扯了下門鎖,不過並沒能打開,很快他就後退了幾步,用槍選了個角度瞄準了鎖頭,然後扭頭對樓下的我說:「先迴避一下,防止誤傷。」
於是我就鑽進了床底下,很快我就聽到了一聲槍響,應該是金澤打開了閣樓的門鎖。
就在我準備從床底下爬出去,看看是什麼情況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腳脖子一涼,然後我整個身子都僵住了,我的腳被一隻手給抓住了!
第28章醃肉
當我的腳被一隻冰涼的手給抓住了,我的神經一下子就繃住了,床底有人!
在這個瞬間,我的腦子裡蹦出了一連串的問號,金澤不是檢查了床底說沒人嗎?金澤是沒發現這人,還是他在故意騙我?
聯想到之前我打張文通電話,卻在金澤身上響起,我整個人就感覺不好了,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感籠罩在我的心頭。
這個時候那隻手已經抓住我的腳脖子將我往後拖了,現在是夏末秋初的季節,但這隻手卻異常的涼,像是剛從冰箱裡拿出來似得,這讓我越發的驚恐,忍不住就聯想到了那變態殺手留下的人頭、殘肢。
於是我心裡就升起了一個可怖的念頭,草,這抓我腳的不會是一隻斷手吧?
心裡越來越慌,但我尋思不管怎樣都是要面對的,金澤那邊還不知道什麼情況,我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於是我像只搔蹄子的毛驢一樣,猛的將腳往後一踢,想要將這抓我的手給踢開,與此同時,我也壯著膽子猛的扭頭看了過去。
因為現在是大白天,雖然床底的光線並不是很好,但我一下子還是看清了眼前的狀況。
只見在我身後的床底上趴著一個人,這個人雙手抓著我的右腳,同時昂著頭盯著我看。
這並不是一個成年人,而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小女孩,正是上次在陳夢瑩家,給我們留下素描畫後離去的那詭異小女孩。
當我看到她,我嚇了一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因為她此時的動作異常的詭異,她雙手抓著我的腳,撐在地上,肩膀則高高聳起,腦袋壓低嵌在雙肩之間,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我看,這動作讓我忍不住就想到了咒怨裡那從樓上往下爬的女鬼。
就在我看著她發懵間,她猛的就用力將我的腿往後一拖,然後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從床底爬了出去。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小女孩已經離開了床底。
雖然我心底無比驚恐,還沒完全緩過神來,但我尋思這不就一小女孩,我一大男人還幹不過這小娘們啊,而且她肯定是一特別重要的線索,絕不能讓她溜了。
於是我雙腳往地上一蹬,就朝外沖,由於太緊張了,腦袋都磕在了床板上,疼得要命,但我也沒在意,捂著腦袋就往外追。
等我追出門,來到樓梯口就要往下衝時,我突然看到這小女孩並沒有離去,她就站在下一樓的樓梯口,抬頭朝我望著。
直覺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陷阱啊,這小女孩明明有機會溜,卻沒溜,是不是要引我步入陷阱?
於是我就急剎車,然後開口問她:「你是誰?」
她沒有說話,依舊那樣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其實這小姑娘長得怪水靈的,但由於她臉色蒼白,碩大的雙眸又空洞無神,所以特別的嚇人。
見她不說話,我繼續問她:「你到底想幹嘛?我告訴你,你逃不了的,你要是配合我,以你這未成年,應該不至於出大事。」
而她卻依舊沒有說話,就在我覺得她是不是一個啞巴的時候,她突然咧嘴笑了,她笑的特別的僵硬,似笑非笑,完全不像是一個小女孩該有的表情。
我被她這個笑容整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而她則盯著我,一字一句的說:「哥哥,你是一個死人。」
哥哥,你是一個死人。
當小女孩用尚且稚嫩的聲音說出這句話,也不知怎的,我整個人突然就毛骨悚然了起來,這句話就像尖刀一樣,猛的刺進了我的心臟。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是一個死人?
我明明好端端的活著呢,怎麼可能是一個死人?
而在我滿腹疑惑的想著的時候,這小女孩已經轉身跑了,我想要繼續追擊,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而我也沒心思去追她了。
我一個人站在原地繼續絞盡腦汁的想要破解小女孩這句話的意思,突然我腦袋就打了個激靈,在那個瞬間,我像是猛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雖然我不清楚這小女孩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跟這一系列案子是怎樣的關係,但至少有一點,那就是她目前並沒有害我,而且還給我們留過線索。她這句我是死人,可能不是真的指我是一個死人,而是說我是一個將死之人!
也就是說我快死了,我馬上就有生命危險!
想到這,我就越發的緊張了,於是我立刻給方青河打過去了電話,方青河在瞭解了我這邊的情況後,他叫我立刻回去找金澤,他說跟金澤在一起我才安全,而他很快也會派人來支援我們。
掛了電話後,我在原地尋思了一下,我覺得自己確實不該懷疑金澤,金澤要是真不對勁,他有一百個機會讓我死的不明不白,於是我立刻就轉身回了方琳家。
我直接去到了臥室,我沒看到金澤從閣樓出來,這讓我一肚子疑惑,於是我就大聲喊了幾句,金澤、金澤,然而並沒有任何回應。
我有點放心不下,於是我將一直別在腰間的那把水果刀給拿出來防身,然後壯著膽子就爬上了閣樓。
推門而入,裡面立刻就噴出一股怪味,酸腐的味道,不是腐臭,但很刺鼻,有點像是醃製品的味道。
因為閣樓的窗戶很小,此時也是半遮半掩的,所以閣樓裡的光線並不好,看的不是很清晰,於是我就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往裡面一照,然後我整個人就打了個哆嗦。
草,在閣樓的地板上居然放著一口黑色的木棺材!
以前方琳就從來不准我去她家閣樓,沒想到這裡竟然藏了口棺材。
但很快我又覺得不對勁,之前警察都勘察過方琳家了,要是這裡有棺材,警方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也就是說這棺材是後運過來的。
不知道棺材裡是什麼,有沒有裝著一具屍體。
邊想我邊壯著膽子靠近了這口棺材,同時我嘴裡也小聲繼續喊著金澤、金澤,可依舊沒人回應我,真不知道好端端一個大活人,咋跑到閣樓就不見了。
很快我就來到了棺材旁,就在我尋思要不要找個工具把棺材板給撬開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身旁多出了一道影子。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金澤,但很快我就發現這影子越變越大,直接就將我的頭頂給籠罩了。
很明顯,這影子是從頭頂由上往下落下來的。
當我想要往一旁躲的時候,那玩意已經落在了我的肩膀上,重重的砸在了我肩頭,還怪疼的。
我下意識的扭頭一看,然後整個人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草,在我肩膀上的是一雙腳,是這雙腳在踢我的肩膀。
但這又不是正常人的腳,這雙腳並沒有穿鞋子,而且已經乾枯了,整層腳上的皮都被揭開了,裡面的骨頭都有點灰白了。
然後我猛的就抬頭看了過去,這一看,差點把我魂給嚇掉。
原來是我的頭頂上吊著一具乾屍,這乾屍之前應該是綁在屋頂的,剛好落下來,雙腳踩在了我的肩頭。
說實話,這具乾屍實在是太嚇人了,他胸口的整層皮都被剝了,裡面的肉也被劃開了,但肉的根部依舊和人皮連著,就那樣夾在皮和骨頭之間,而且這肉已經完全風乾了,看起來就像是有段日子的醃肉,難怪我剛才聞到了一股子酸味,原來是醃肉的味道。
真不知道是誰殺了這個人,還做成了皮包骨的醃肉,這得有多大仇?而這具恐怖的醃肉乾屍為何會出現在方琳家的閣樓?
正想著呢,一旁的棺材裡突然響起了咚咚咚的聲音……
第29章日記
當身旁的棺木裡傳來咚咚咚的聲音,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上,草,裡面是個啥玩意?
聽聲音像是有個人在敲打棺材,想要從裡面爬出來。
我下意識的就想撒開腳丫子跑,不過我剛邁開步子就又停了下來。當時我就在那想,萬一這棺材裡的是金澤呢?金澤會不會是在闖入閣樓時,被兇手埋伏襲擊了,然後被裝進了棺材裡?
於是我就轉過身去,用手敲打了兩下棺材蓋子,然後小聲問:「金澤,金澤,是你嗎?」
依舊沒人理我,但是棺材壁再次傳來了咚咚咚的聲響,應該是有拳頭在敲打棺木,我尋思可能是金澤已經沒力氣說話了,於是立刻就用水果刀把棺材板一敲,然後猛的一推棺材板,棺材蓋子就那樣被我推開了。
當棺材板被推開,棺材邊緣突然就多出來一隻手,這隻手扒住棺材邊,緊接著一個人影刷的一下就從棺材裡爬了出來。
我只是短暫的愣了一下,很快就緩過了神,而當我看清這從棺材裡爬出來的人時,我再一次懵逼了,整個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