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偷臉 > 第12節 >

第12節

我立刻點了點頭,我感覺方青河真的很厲害,他就像何平和金澤的結合體,有金澤的推理,也有何平講求證據的嚴謹。
這個時候方青河突然來起身來到了我身旁,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陳木,一切會好起來的,這案子肯定能破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邪終究不能勝正,凡事倘若沒有得到好結果,那就說明還沒到最後一步。
我感覺方青河說的很有道理,這也讓我一直懸著的心稍稍安定了不少。是啊,那個變態到看我洗澡誇我身材好的禽獸,他終究是人,不是魔鬼,我就不信他能一直逍遙法外。
然後方青河就說我可以離開了,他叫我有什麼發現,甚至說有什麼想法或者個人猜想,都第一時間告訴他,如果聯繫不到他,告訴金澤也可以。
出了方青河辦公室,剛好也差不多到正常人下班的時候了,我尋思在這壓抑了一天,也該離開了,我本想出去開個房間住的,但仔細想想那人既然如此變態,我去哪肯定都能跟著,所以還是回家算了。
當我剛踏出寫字樓的大門,突然有個人把我拉到了一旁,我差點喊出來,不過很快就發現竟然是金澤。
我疑惑的看向金澤,不知道他把我拉到這角落幹嘛,有什麼事不能在辦公室說。
正疑惑呢,金澤突然遞給我一個黑色的小玩意,同時小聲跟我說:「陳木,一直疏忽了一個比較重要的線索。我們一直被兇手牽引著,卻很少嘗試主動接近他。既然他不止一次變態的想要潛伏在你家裡,不妨在你臥室裡偷偷按一個攝像頭,看能不能拍到什麼線索,雖說以他的強悍,可能會識破,但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陳木,能不能拍到些什麼就靠你了。」
我接過金澤給我的微型夜視攝像頭,心裡尋思這確實是個不錯的點子,就算拍不到那隨時可能潛伏在我家的偷窺者,至少也能拍拍我睡覺的樣子。我倒想親眼看看我睡覺時候到底會發生什麼,雖說已經確定自己有夢遊的毛病了,但那畢竟是從別人的視頻那看到的,跟自己拍下來的效果完全不一樣。
從金澤那弄清楚這攝像頭如何使用後,我就將他放進了口袋,同時開口問他:「為什麼不在辦公室裡跟我談這個?這是你們懸案組的計劃,還是你個人的想法?」
金澤對我說:「是我自己的想法,不過是得到方組長的同意的。」
我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他:「是不是查到了些什麼?辦公室裡有內鬼?」
金澤搖了搖頭,說:「那倒不是,不過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明白金澤的意思,辦公室裡也許沒內鬼,但每個人都可能成為被兇手利用的棋子,有些計劃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然後我也沒問什麼,直接就離開了。
到家後天都沒黑,不過因為這一連串的兇殺與恐怖畫面,我整個人已經神經兮兮的,我開始有點牴觸陌生人,所以我也懶得出去吃晚飯,就自己下了包泡麵,然後就洗澡準備上床。
在洗澡的時候我腦子裡一直是偷窺者給我發的那條消息,當時我的心就撲通撲通的跳,感覺他好像還在哪個角落偷看我洗澡一樣。
好在一切安全,在我回房間換衣服的時候,我悄悄做了個手腳。我在衣櫃裡拿衣服穿的時候,悄悄將金澤給我的夜拍攝像頭給藏進了衣服裡。
我的這個動作極其的隱秘,我想哪怕那傢伙此時就在房間裡,他都不一定捕捉到我這個動作,更何況他此時肯定不在。
放完攝像頭我就躺床上了,我仔細回憶了下這一連串的案件,但始終還是有點毫無頭緒,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自己跟除了方琳之外的被害人有什麼關係。
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這一覺我睡得出奇的好,一覺到天亮,當太陽照到我屁股時,我才慵懶的醒來。
不過剛醒來,我頭皮一下子就麻了,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我記得我昨晚睡覺的時候是將窗簾拉上了的,現在就連太陽都照進來了,窗簾是誰幫我拉開的?
我瞬間就毛骨悚然了起來,那人又來過了,於是我立刻就想到了我藏在衣櫃裡的夜拍攝像頭。
當我看到攝像頭還好好的藏在衣櫃裡時,我才鬆了口氣。
然後我立刻就將攝像頭拿了出來,因為這攝像頭不是那種借助終端的,是自帶的儲存卡,於是我立刻就將卡用讀卡器插到了電腦上播放了起來。
當我看到我躺在床上的畫面時,我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雖然害怕,但好奇遠大於恐懼。
視頻裡的我就那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我知道那是我在思考這一連串案件,因為找不到突破口而煩躁。
漸漸的,我就安靜了下來,大概是晚上十點鐘左右,我就睡著了。
然後畫面基本就定格在了我睡覺的畫面上,說來也奇怪,我睡得特別的死,甚至就連翻身都沒有,一直一動不動的。
因為這畫面實在是無聊,一點線索沒有,於是我就快進了起來,等到凌晨三點的時候,我突然就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看到我冷不丁的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光著腳來到了房門口,我打開房門,將腦袋伸出去四下轉了一圈,然後就又關上了房門。
再然後我就背靠在了門後,當時的我看起來很慌張,就好似看到了什麼。
突然,我居然猛的跑到了衣櫥前,逕直將整張臉都湊到了攝像頭前,因為整張臉都貼了上來,我就看不到房間裡的畫面了。
我只能看到自己對著攝像頭張著嘴,我的嘴不斷的蠕動著,像是在說著什麼,可是我又不發出聲音,看著格外的嚇人,跟突然啞巴了似得。
我尋思這應該是條線索,我雖然什麼都記不得了,但夢遊時的我似乎能記得白天發生的事情,夢遊的我還記得這攝像頭呢,他像是要傳達什麼。看來等會一定要把這視頻給方青河或者金澤看看了,看能不能找個唇語專家,研究研究我在說什麼。
說了會,我就將臉給移開了。
很快我就重新上了床,剛躺下沒多久,我突然又猛的坐了起來。
起身後的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窗簾看,而當視頻外的我看到窗簾下的情景時,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草,不知道什麼時候窗簾底下多出了一雙腳,雖然只露出一雙腳尖,但我還是捕捉到了他。
與此同時,我又想到了什麼,然後我猛的就朝視頻裡的天花板看了過去。
天花板的那個洞又被摳開了,那只陰魂不散的眼睛又出現了……
窗簾後的腳,天花板的眼珠,不止一個人,有兩個人在偷窺我,哪怕是隔著視頻,我整個人已經嚇得瑟瑟發抖……
第24章看到了臉
我顫抖著看著電腦裡的視頻畫面,因為這一雙鞋和頭頂的眼睛同時出現,對我的震撼太過強烈,所以我久久回不過神來,不得不說這當真是太恐怖了,我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他們感興趣的東西,要他們如此監視我?就連我睡覺都一直盯著我,難道他就不需要睡覺?還是說他除了作案,利用其它任何時間都在補充精力,亦或者說其實是一個團體,輪番派人來盯梢我?
不過視頻裡還處於夢遊狀態的我似乎並不像我這麼膽小,他就那樣端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窗簾下的那雙鞋子看。
看了約莫小半分鐘後,錄像裡的我就從床上站了起來,我躡手躡腳的來到了窗簾旁,然後就伸手慢慢的往一旁拉起了簾子。
當時的我眼神裡並沒有多少驚恐,更多的似乎是好奇。
很快我就將窗簾快要拉到那雙腳旁了,此時的我也放緩了速度,應該心裡還是緊張的,畢竟馬上就要見到這躲在我家的人了。說實話,在外面看視頻的我比在視頻里拉窗簾的我還要緊張,我感覺心隨時都會從嗓子眼裡冒出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視頻裡的我突然就猛的一把拉開了窗簾。
令我震驚的是,拉開窗簾後,後面並沒有人,那裡只是一雙鞋,由於只露出了鞋頭,所以看著跟有個人躲在後面似得。
而且這還是一雙黑色的繡花鞋,女人穿的鞋子,我尋思偷窺者不可能是女的,所以這雙鞋子可能是他用來嚇我的。
而在我剛開始睡覺的時候,這雙繡花鞋還是沒有的,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之前我對著攝像頭說話,擋住了攝像頭時,他進入我房間,放在窗簾後面的。
就是不知道這個人現在是出去了,還是依舊躲在我房間裡,而倘若在房間裡,可能不是衣櫥裡就是床底下。
於是我就朝視頻裡的衣櫥以及床底看了,只不過從拍攝的角度來說,完全看不到。
不過天花板上的那隻眼睛,它依舊在。
然後視頻裡的我居然重新把窗簾給拉上了,然後突然就像是很累了一樣,無精打采的就回到了床上,倒頭就睡,睡得很死,跟沒醒過一樣,看來我這夢遊的病確實還蠻嚴重的,我居然對這些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
接下來的視頻錄像幾乎就沒再動了,要不是時間在走,我都要以為視頻卡住了,因為我睡覺時候幾乎就是一動不動的。
就在我以為不會再有什麼情況時,我突然想到了什麼,現在窗簾旁邊根本沒那繡花鞋,而窗簾也是拉開的,所以等會一定還有什麼畫面要發生!
於是我繼續屏氣凝神的看著,而當時間來到了凌晨四點,我猛然間就看到窗簾底下的那雙繡花鞋動了。
沒錯,那雙併沒有人穿的繡花鞋突然就動了!
這一刻,我再也沒忍住,啊的叫了一聲,這他媽是怎麼回事,鞋子自己會動?
我頭皮一陣發麻,感覺後背涼颼颼的,要不是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肯定已經關掉視頻不敢看了,而視頻裡睡覺的我反倒是跟死豬一樣,睡得很香。
我硬著頭皮繼續看,我看到那兩隻鞋子的鞋頭在窗簾後面不停的扭動著,左右輕輕的搖晃,摩擦,摩擦,像魔鬼的步伐。
而隨著這鞋頭在扭動,我看到窗簾也窸窸窣窣的動了起來,看樣子就好像窗簾後面有個人,此時在穿這繡花鞋一樣。
然後我心頭一緊,尋思會不會是有個人從窗戶外面爬進來了?此時她在穿這繡花鞋?因為我家雖然在四樓,但要是從隔壁鄰居家窗戶,或者樓上樓下用繩索的話,都是可以爬到窗台,然後進入房間的。
正想著呢,這雙鞋突然就鑽了出來,而我也看清了它,真的不再是空鞋,鞋裡有腳!
這雙腳走了出來,隨之也探出來一條大白腿,然後猛的就從窗簾後面鑽出來一白色的人影子。
這是一個大活人,但她卻是背對著我的,她穿著一身白色的修長連衣裙,一頭烏黑的長髮散落在肩頭,再加上那一雙詭異的繡花線,當這個形象出現在視頻裡,那畫面別提多滲人了!
我覺得這個背影很熟悉,但我不敢去想,我只是傻傻的繼續看著。
她背對著攝像頭,慢慢朝床倒著走了過去。
很快她就走到了床邊,並沒有被任何東西絆倒,就好似長髮下的後腦勺上長了眼睛一樣。
然後她就那樣站在床頭,一動不動的站著,盯著我,一直看,一直看……
哪怕是在視頻外面,我依舊身臨其境,那種被盯著的驚悚感,讓我脊背發涼,手心都溢出了冷汗。
也不知道她盯著我看了多久,她突然就扭過了頭來。
她的臉突然就那樣猝不及防的呈現在了攝像頭下,而當我看到了她的臉,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雙腿一軟,一屁股就癱坐在了地上。
方琳,這個一身白衣,在大半夜盯著我看的女人是方琳!
方琳不是死了嗎?她怎麼突然出現在了我家,還盯著我看?
然後我瞬間就想到了那古怪的繡花鞋,以及方琳有點莫名其妙的出場方式,於是我就不敢想了。
草,雖然金澤不止一次給我普及過鬼只是人心裡的邪惡,但這一刻我真的再也忍不住了,鬼,視頻裡的不是方琳的鬼魂,那又是什麼?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琳突然就走到了衣櫥前,她看向了衣櫥裡,顯然是在看我所藏的攝像頭,她知道這裡有攝像頭。
方琳並沒有拿走攝像頭,她只是對著攝像頭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這笑容和之前小女孩留給我們的那張素描如出一轍。
笑容過後,方琳就轉身再次來到了窗戶旁,她拉開了窗簾,我看到外面雖有點滴燈光,但一大片天空都是灰暗的。
突然,她打開了窗戶,爬上了窗台,然後她竟然就那樣沿著窗台滑了下去……
方琳跳樓了?這他媽可是四樓啊!
我再也不敢想了,拔出讀卡器,一口氣就衝出了家,這一刻我再也不敢在家呆了。
等跑到大馬路上,我一時間大腦裡一片漿糊,整個人感覺都快瘋了,我居然看到了鬼?
這一刻我再也不信金澤所說的了,所以我有點不想跟金澤聯繫了,因為我覺得人怎麼可能對付得了髒東西?
然而很快我還是撥通了金澤的電話,因為我想不到除了他再打給誰了,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想將家人牽扯進來的。
等金澤接通了電話,我立刻就氣急敗壞的開口說:「草,金澤,出大事了,鬼,有鬼!」
金澤那邊似乎挺忙的,他蠻急切的問我:「嗯?什麼鬼?你冷靜點,慢慢說。」
於是我立刻就開口繼續說:「我用攝像頭拍了,我拍到那躲在我家的人了,不,不是人,是鬼,那是方琳的鬼魂,我看到她了,真的,騙人我是你孫子!」
金澤似乎也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叫我在原地等他,他說他馬上就到。
果然我抽了小半包煙的功夫,金澤就趕了過來。
見到金澤後,我就把剛才的情況給金澤講了,金澤說不可能的,世上沒鬼,鬼都是人用來嚇人的。
金澤說回我家再看一遍視頻,雖然心裡後怕,但畢竟有金澤陪著,而且我也想讓他心服口服,於是我就跟他回了家。
我重新將昨晚拍攝的視頻給金澤播放了起來,當金澤看到我突然從床上起來,躲在門口偷看,還躲在那神經兮兮的樣子,他立刻就開口問我:「陳木,你這是搞什麼鬼?」
我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
金澤也沒再追問,不過在那嘀咕了句:「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這習慣跟那偷窺者倒是一對。」
剛開始我也沒在意,但很快我就覺得金澤話裡有話,像是在懷疑我,於是立刻反駁道:「呸,你跟他才是一對呢,那好像是個基佬,你肯定很符合他的審美。」
金澤也沒跟我生氣,只是繼續在那看視頻,當他看到我擋住鏡頭,對著鏡頭努嘴時,他回放了兩遍,似乎想看看我在說什麼,不過他顯然也沒看懂。
然後他就繼續播放了起來,因為我看過一遍,所以我直接就調到了方琳出現穿鞋那裡,從那開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