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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換頭巫術

  一聽到我們村的巫術,我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
  「道長,是啥巫……」
  「啊!」我的話被風子玄的尖叫聲打斷了。她突然雙手抱著腦袋,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
  「怎麼了子玄?」易揚一步衝過去,將風子玄一下子拎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身後。
  這個動作行雲流暢,小小的風子玄在易揚的身後,就像一隻小獸一樣。
  易揚是一座山。
  當他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我心裡一顫,不知道為什麼。
  「發生什麼事了?」易揚用寬大的身體擋著風子玄,沒有轉身,雙眼緊盯棺材裡,聲音關切的問道。
  風子玄躲在易揚的身後,我看見她的臉紅紅的,像一個紅蘋果。
  「易道長……沒啥,我就是想起了一件事。」風子玄羞答答的從易揚身後走出來,和易揚說著話,卻不敢往易揚的臉上看。
  這野丫頭,不會是喜歡上了易揚?
  我的天,這兩人至少相差十幾歲啊。
  「你想起啥了?」易揚好像沒有察覺到風子玄的羞澀,追問。
  「那個棺材是普通的只能裝一個人的棺材,是怎麼裝下三個人的?」風子玄咋咋呼呼地說,「就算塞滿,也塞不下兩個!」
  易揚看了我一眼,臉上豁然開朗:「子玄,你厲害!剛才我們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你的意思……」
  風子玄指著棺材裡的屍骨說:「你們看!這些骨頭凌亂,根本就不是按照一個人躺下去的樣子擺放的。頭骨跑到中間來了,肋骨到處都是。」
  「我剛才突然想起,這些人是不是被剝了皮?然後身體被分成無數塊,隨便就往這棺材裡一塞?所以就成了我們現在看到的樣子?」
  風子玄的話讓易揚和我都感到非常意外,同時也覺得這是對這件事最好的解釋。
  「你們不知道,被剝了皮的人,真的……很噁心,就跟剝了皮的畜生是一樣的,同時也更好分屍,大卸幾塊都行。」風子玄繼續說,「但是,如果他們是游家班的戲子,又被剝了皮,那……」
  她突然就不往下說了。
  易揚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你想的什麼我知道。要是他們被剝了皮,能幹這事的,只有你爺爺風四爺。」
  風子玄難過的點點頭。
  「那有什麼關係?你們畫皮師要畫皮,難道不剝人皮?」我出於想安慰風子玄的目的說,「再說那是你爺爺的事,又不是你幹的……」
  風子玄快要哭了:「要是那樣的話,爺爺的死……就跟這件事有關係。那天晚上他跟人說話,屢次說到游家班,又燒了那麼多人皮,難道是游家班的人找到他了?」
  易揚說:「有可能。這就得去問柳木匠,當年和他一起遷公子墳的人,還有誰。如果遷墳的不是你爺爺,難道是你爺爺偷偷來剝了皮?」
  風子玄沒再說話,眼淚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她一定是想起她爺爺了。
  「別哭了。」易揚溫柔的拿出一張紙遞給風子玄。
  我總覺得風子玄看易揚的眼神,真的很奇怪。
  趁著風子玄在哭的當兒,易揚對我說:「浩子,剛才你問我,是什麼巫術。我聽我師父說過一種換頭術,就是在人死後三天之內,將人頭連皮取下,用特殊手法保存,等待復活。」
  「復活?」我驚訝的問,「怎麼復活?」
  「這個我真是不懂,師父也沒有說過。」易揚盯著我的眼睛,聲音忽地嚴厲起來,「我問你,昨天晚上你見了誰?」
  「奶奶。」我不假思索的回答。
  其實我知道易揚想問的是,昨晚我在後山下見了誰。
  我不會出賣藍蝶衣,她是鬼,易揚是道士。
  「你知道我在問你什麼。」易揚冷冷地說,「你撒謊的時候,眼睛不停眨著,右手摸耳朵。說,那個女鬼跟你說什麼,給了你什麼東西沒有?」
  我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她什麼都沒有給我……不是,我就沒見到什麼女鬼……」
  「她是不是又吸了你的陽氣?」
  我知道躲閃不過了,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吞吞吐吐的說:「是我自己願意的。她……她受傷了。」
  我等著易揚劈頭蓋臉的一陣罵,或者是一巴掌拍我的腦袋,可是我只聽見易揚的歎氣聲。
  「她長什麼樣?是不是這個樣子?」
  我抬頭一看,易揚的手上有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不就是風子玄給我的那張黑白照片?
  「照片怎麼去了你那裡?」我琢磨著,這張照片是怎麼從我的身上到了易揚那裡!
  「你別管怎麼在我這兒。是不是這個女人?」
  我又一次看見照片上的藍蝶衣。
  她素雅得像一朵百合花,淡淡的笑著,嘴角自然上揚,一雙眼睛像湖泊一樣清澈安靜。看見她在照片上的樣子,我也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揚。
  「不是她。」
  易揚生氣極了:「你還在為她遮掩?」
  「真的不是,我看見的是一張油彩臉。」我老老實實的說,「連皮膚的顏色都看不清。」
  「那我錯怪你了。油彩臉……這戲子死了都不忘自己的身份,變成鬼都是油彩臉。」易揚說,「要是能看見臉,就可以分辨出那個糾纏你的女鬼,到底是不是這個女人。」
  我嘴巴張了張,想把藍蝶衣藍蝶舞是雙胞胎的事,告訴易揚。
  可易揚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浩子,我懷疑這個糾纏你的女鬼,不是鬼。而是——用換頭術復活過來的女戲子!」
  「怎……怎麼可能呢?」我嚇得哆哆嗦嗦的,要是藍蝶衣是鬼,那我還不怕,她要是個復活過來的人,我想起來就感到後背發涼。
  那跟殭屍和羅剎鬼有啥區別?死了幾十年了,又活過來。
  我腦子裡亂的很,想起每次見藍蝶衣,感覺都是非常真實的,能摸到她的身體,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難道那真是一張保存了幾十年的連頭帶人皮的怪物?
  「昨晚你手上的血,是不是那個女鬼身上的?」
  迎著易揚嚴厲的目光,我再也不敢撒謊,只能點點頭說:「是她身上的。我見到她的時候,她身上的衣服都爛成了條,遍體鱗傷。」
  「看來,我確實要和你形影不離才行。」
  我以為易揚還會問一些什麼事,沒想到這個話題就這麼不鹹不淡的結束了。
  他走過去把那口棺材蓋子蓋上,我看他準備離開的樣子,提醒他這口棺材難道不用什麼法術封住?
  「一堆殘骸,毫無用處了。」易揚說,「這硃砂封棺,其實是做做樣子。那個和柳木匠一起的人真厲害,剝了皮,盜了魂,還瞞著旁人,讓別人以為他為村裡做了好事,封住了游絲。」
  「而實際上,這口棺材裡的東西,沒有什麼用處,也對林家村沒有任何威脅。非要給它一個價值,那就是堵住了泉眼下面的冤魂。不過,黃黎的棺材加在上面,情況就大不同了。」
  風子玄擦乾了眼淚,馬上又面不改色的湊了過來,臉上白一條黑一條的,她問:「黃黎的棺材裡是良婆,難道良婆跟這件事也有偶關係嗎?」
  易揚說:「當然有。十三鬼穴這個小陣法,我還沒有給你們解釋過。這泉眼裡不是有幾百個冤魂嗎?良婆起到一個介質的作用,將裡面的冤魂全都引出來,但是外面有十三條黑狗,冤魂不敢出去,沒辦法,就只能全都附在良婆的身上。」
  風子玄和我聽得入了神,異口同聲的問:「然後呢?良婆就會復活嗎?」
  易揚嫌棄的說:「我發現你們兩個的腦袋,綁在一起都不及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了?這是八抬大轎的中心位置,心臟!良婆,就是那顆跳動的心臟。」
  原來如此!我豁然開朗。
  「那良婆被我們挖出來,等於是掏了八抬大轎的心臟,現在我奶奶葬進去,就是換了心臟。」我說,「這樣八抬大轎的勢力就小了。」
  易揚憂心忡忡地說:「我們換了對方陣法的心臟,挖出了三個戲子的棺材,這麼大的事,對方都沒有出來,是太沉得住氣了,還是害怕我們了?」
  風子玄冷哼一聲:「哼!你說的都不是。是病得要死了!」
  「你說向師爺?」我就不樂意了,怎麼還在懷疑向師爺?剛才柳木匠說了,遷墳的不是向師爺。
  眼看著我和風子玄要爭起來,易揚說,我們還是去公子墳看看,說不定在那邊能發現些什麼新線索。
  剛走到下山的路口,下面就爬上來一個人。
  「麻煩來了。」易揚停下腳步,抱著手等那個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