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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妖氣

  圓通和尚說,小雪和他聊過我。說實話,我挺反感的,你們沒事議論我幹什麼,便「哦」了一聲,對於其中的細節一點都不感興趣,敷衍了事。
  圓通道:「小雪讓我給你一樣東西。」說著,從僧衣裡掏出一物放在桌上。
  他拿出來的是一個極為精緻的葫蘆,大概小拇指大小,通體晶瑩,應該是什麼裝飾品吧。我勉強有了些興趣:「這東西是玉的吧?太貴重了。」
  圓通和尚笑瞇瞇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的任務就是把東西給你,你就拿著吧。」
  「奇怪,小雪怎麼不當面給我?」我疑惑。
  圓通和尚道:「小雪知道你在這裡。」
  我有點不太高興,這小雪怎麼這麼多事,估計是她介紹的亮先生差點把我整死,她於心不忍吧,想補償我。
  我也不客氣,把葫蘆拿在手裡把玩,看到上面刻著細如蚊蠅的繁體字,勉強去看,是「大千世界」四個字。我看向圓通,圓通笑:「後面還有字。」
  我翻到葫蘆背面,後面寫著一個繁體的「齊」字。
  還沒等我細細把玩,顏玉慶端著吃的過來,我不便多看,隨手把葫蘆揣到兜裡。
  等吃完了飯,我們三人跟著工作人員出來,到了地下車庫,安排一人上了一輛車。車裡只有一個司機,再無外人,玻璃都是磨砂的,看不到外面,外面也看不到裡面。
  車子發動開了出去。司機戴著墨鏡和耳麥,不和我說話。我在後排座昏昏欲睡,能有大半個小時,車子停下來,有人打開車門。下了車我才看到,已經到了瀋陽機場。
  早上風很大,我凍得瑟瑟發抖,那司機做個手勢,示意我跟著走。我們進了機場,竟然走的是貴賓通道,我看得稀奇。登機檢查的時候出了麻煩,機場工作人員發現了毛球。
  工作人員讓我辦理寵物托運,這可麻煩了,毛球可不是什麼一般寵物。我好說歹說人家都不通融,這時候,從裡面又出來一個工作人員,兩人耳語了幾句,然後抬手放行。
  我猜想,估計是九哥的安排。以後如果到遠地方,需要坐飛機,到時候怎麼攜帶毛球上機還真是個麻煩事。
  通過貴賓通道,坐上大巴,在機場內部開了能有五分鐘,到了拱形機庫,裡面停著一輛客機。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我上了飛機。
  登機之後,被人引到一處包廂休息,只有我一個人。我閉目養神,索性什麼也不想了,愛咋咋的。
  發動機聲響,飛機緩緩開動,出了機庫。我靠在椅背上休息,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兩個小時以後,飛機顛簸中漸漸降落,我擦擦眼看看外面,到了一座新的城市,應該是目的地齊齊哈爾。
  從許哥介紹我到瀋陽認識九哥,現在莫名其妙又到了齊齊哈爾,感覺人生像坐過山車一樣。
  飛機到了機場,進了機庫。工作人員領著我出了飛機。等出了機庫,空曠的機場上寒風凜冽,遠處是一望無際的蒼茫大地。除了我和身邊的幾個工作人員,再看不到其他人。
  我心裡惴惴不安,這是把我綁架了嗎?不至於吧。
  遠處開過來一輛吉普,門打開了,車裡有人招呼我:「上車。」
  到了車裡,看到有幾個人在,都是年輕人,男女都有,表情很嚴肅,他們穿著黑色的特製衝鋒衣,一看就是經常野外工作,臉上都有掩飾不住的風霜。
  跟著車晃晃悠悠不知過了多久,開到一處縣城。
  車子停在一家酒店旁邊,眾人紛紛下車,我只好跟著下來。此時此刻在什麼地方我都不知道,完全糊塗了,索性走一步看一步。
  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我開了房間,身上都凍透了,又冷又乏。我脫了外衣,正準備歇會兒,外面敲門。強忍著疲倦把門打開,門外是工作人員,告訴我馬上又得走,一會兒到樓下集合。
  關上門我就炸了,用人沒這麼用的,這個九哥也太霸道了吧,商量都不商量,就把我弄到這鬼地方。
  腹誹歸腹誹,該干還得干,已經上了賊船。我索性不想了,人家怎麼安排怎麼是。
  出了賓館看到路邊挺著一溜車隊,我看到了圓通和尚,他上了前面的那輛車。不知怎麼,以前看圓通就煩,現在這種場合下看到他,反而有種心安的感覺。
  車隊出了縣城,一路晃晃悠悠進了山道,周圍大山林立,萬木蕭瑟,順著盤山路一直向上,最後停在山腰。
  所有人都下了車,我跟著眾人來到山崖前,這裡有一處頹廢的古城牆,臨著懸崖,能看到遠處的群山連綿。
  這裡風很大,人人都穿著厚厚的衝鋒衣,我身上的棉襖已經透了,凍得手腳冰涼,毛球更是鑽進內兜裡再不出來。
  九哥在人群裡,他也來了,渾身上下裹著像頭狗熊。他人很瘦,衣服卻極厚,可見此人非常怕冷,偏偏雙腮泛著異樣紅色,看起來像個發高燒的病人。
  在九哥的旁邊跟著兩個醫護人員,其中有一個竟然拿著氧氣設備。我暗暗皺眉,在瀋陽的時候,九哥身體狀態還好,沒想到病會發展到這麼嚴重。
  九哥顯得一種病態的亢奮,指著遠處的群山說:「諸位,我老祖宗的屍骨就埋在那片山裡。」
  在場能有二三十號,大多是年輕人,誰也沒有說話。
  九哥咳嗽了一聲:「顏先生。」
  顏玉慶從人群裡出來,九哥道:「馬先生起乩找到了大概方位,就在這裡。下一步確定具體的位置,還要勞煩你的茅山道法了。」
  顏玉慶笑:「好說好說。只是這裡山風太大,需要另擇避風之地。」
  九哥道:「這個好說,跟我來。」
  兩個醫護人員過來攙扶著他,他在前面走,眾人在後面跟著,我們進了這片古城牆。
  古城牆看起來有點像長城,延綿很長,每隔數米有一座類似烽火台的建築,空間很大可以避風,只是沒有照明設備,大白天的陰森至極。
  顏玉慶把隨身的包裹放下,讓大家讓開一塊空白之地,他從包裹裡取出一管毛筆。
  他道:「我需要一個志願者,最好是處子之身,能提供鮮血來用。」
  人群中默默走出一個女孩,把袖子擼起來,露出白皙的胳膊。
  顏玉慶走過來,手裡多出一把刀,對女孩說:「你膽子挺大。」
  那女孩看看九哥,眼神裡都是敬仰之情:「只要九哥需要,不光是血,要我的命都可以。」
  九哥坐在簡易的椅子上,臉上扣著氧氣罩,正在吸氧。聽到這句話,指著女孩說:「好!不愧是我帶出來的子弟兵,用的就是放心。各位,我謝謝大家了。」
  他衝著所有人鞠了一躬。
  這一手太厲害了,其他年輕人也在踴躍上前,想奉獻出自己的鮮血。
  我在後面看著,想不出九哥和這些年輕人之間是怎麼一種關係,九哥有軍方的背景,很可能利用軍方資源訓練了一批只忠於自己的年輕人。
  這九哥,絕對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
  顏玉慶在女孩的手腕上一劃,刀鋒很快,血湧了出來。顏玉慶掐著女孩的腕子,控制血量,一手拿著毛筆,快速沾血,在地上畫符。
  他畫的很慢,似乎每一筆都用盡了自己的全力。也怪了,血畫在地上,竟然像沒干的樣子,依然有著一種淋漓的鮮活。
  顏玉慶畫了很長時間,在地上畫出一個百十來筆的陣法,畫完之後,他蹲在地上大口喘氣,臉色很差。不光是他,那個女孩因為失血過多,更是搖搖欲墜。
  顏玉慶鬆開她的手,對醫護人員說:「包紮一下吧。」
  女孩整個人就要暈倒在地上,身旁有人扶著她,拉到一旁休息。
  顏玉慶休息了片刻,站起來,向九哥要了鐵戒指,放在陣法中。
  他圍著陣法走了兩圈,道:「此陣名為招魂陣,若是屍骨還有氣息尚存天地間,陣法便會有所反應。」
  在場的所有人默不作聲看著,真是落根針都能聽見。顏玉慶雙手結了一個極為古怪的手印,面對陣法,閉上眼簾。
  等了片刻,他忽然睜開眼:「水。東南方是不是有水?」
  九哥趕忙道:「嚮導呢?」
  人群裡有個男人趕緊說:「東南方是個村子,叫三皇廟,確實近著水,那裡是訥河的一條分支,村裡有很多魚塘,都是養魚的。」
  顏玉慶道:「屍骨就在那個村子裡,坎卦近水,不對……」他忽然睜大了眼睛:「不對!怎麼會有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