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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鯢村5

我把老嚴看著,心裡想著,老那有這麼好的福分,能找到個穩定的工作。

果然老嚴接著說道:「你後天就跟著我去北京,我推薦你到我們這個單位來。「

「這麼快!」我奇怪的問道:「你不是來調查的嗎?」

「已經調查完了,你們都來晚了。」老嚴說道:「明天晚上,我就可以處理完。後天,你跟我走吧。」

「為什麼要選我?」這個問題也不是我第一次問出口了。

「你現在也不小了,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我相信你知道原因。」老嚴說的一點都不錯。

「若是我不答應呢?」我說道:「我不想幹這一行。」

「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老嚴說道。

「你這麼晚來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我問道。

「是的。」老嚴說道:「我以為你會答應的。不然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來找人,」我補充道:「我的一個好朋友。」

「你沒找到。。。。。。」老嚴說道:「還真有人搶在我前面進去了。是不是趙建國,嗯,他現在叫趙一二。。。。。。」

我沒做聲。

老嚴想了一下,又問道:「你的朋友跟著趙一二?」

我還是不說話,怕一說話,就表現出對老嚴的佩服。

「你知不知道,他們現在很危險。」

「我知道。」

「明天我會採取措施。」老嚴的思維不對我設防了。這是他故意的,我從他的思維裡看到,士兵在射殺什麼,被射殺的不是人,而是某種動物,成群的動物,然後是熊熊大火。。。。。。」

「螟蛉在他們手上?」老嚴問道。

我要堅持不下去了,就想對老嚴全盤托出我的目的和打算,我覺得實在是沒有任何秘密,能夠在老嚴面前隱瞞。而且現在處境,老嚴已經明白無誤的透露給我,明天被封鎖的地方,會化作焦土。至於為什麼,我還不知道,但我能肯定,和趙一二王八絕對有牽扯。趙一二和王八,明天若是不能找到,只有一個結果:玉石俱焚。

「跟你做個交易。」老嚴說話不含糊,口氣沒有一點餘地,志在必得。

「我不會跟著你的。」我還在猶豫,心想若是老嚴若是堅持,我就答應了吧。來日方長,走一步是一步。

「可以。」老嚴卻不是這個條件了,而是問道:「螟蛉是不是在趙一二手上。。。。。。。」一臉的期待。

「好!」我答應的很爽快。我這次來,本來就是要想辦法,把螟蛉從王八那裡弄過來。至於螟蛉給老嚴,還是給金仲,對我來說都一樣。我嘴角動了一動。

老嚴說道:「你還想問什麼?」

「螟蛉到底什麼來歷,詭道到底是什麼門派?」這件事情,我從沒問過趙一二和金仲,但我現在問出來了。因為我相信,老嚴會說的,而且這個事情,從老嚴嘴裡說出來,肯定會更客觀。

老嚴看了我一會,對我說道:「你沒進詭道,嗯,趙一二不會跟你說的。其實這個事情,沒那麼神秘。」

我說道:「我想知道,為什麼趙先生的道術那麼古怪。我的朋友是他的徒弟。。。。。。。。」

老嚴問道:「你知不知道,道教什麼時候出現的,是誰創立的?」

「這有什麼難的,」我答道:「東漢的張道陵啊。」

「趙一二和金旋供奉龍虎天師嗎?」老嚴問道。

我如夢初醒,是的,趙一二和金仲的詭道,不是道教。我想起在趙一二的十六歲的生日裡看的地戲內容,雖然他們唱的歌是道教的,穿的衣服也道袍。可是地戲裡面的故事,卻是講的陳平。

陳平是西漢初的人物。

「道教的源頭眾多,不是張天師一個人能創立的。」老嚴說道:「可是最後川歸海,眾多門派,都漸漸歸入到道教的門下。不過有一支門派,兩千年來,始終沒有融入道教。獨樹一幟,也尊奉老玄都,但道法卻不同於其他道派。。。。。。」

「你說的就是詭道?」

「世上有正乙有乙有全真。。。。。。道家徐福葛洪煉外丹,郭璞陸修靜練內丹,費長房寇謙之李淳風推衍道家術數,王詡張房帷幄天下,道教初始可沒有做鬼鎮邪的名人。」

「可是有西漢茅啊?」

「哦。」老嚴說道:「我差點忘了茅山一派,他們可是和詭道一直不和。他們的法術合詭道可不一樣,他們用的是陽術天道。詭道用的陰術,通陰,是坤道。」

我被老嚴說糊塗了。

「你知道黃裳嗎?」

「知道。」我答道。

「黃裳殺盡天下野鬼,終得道飛昇,這個典故你也應該知道。」

「他是詭道?」我問。

「黃裳的來歷非常,道教的傳人都不承認他是詭道。。。。。可是,」老嚴說道:「他留了一個東西,卻一直是詭道的信物。」

我終於明白螟蛉的來歷了。怪不得金仲和老嚴都想得到螟蛉。螟蛉這個東西,絕對不該屬於陽世。

「那些道士和尚,和我住一個屋的。。。。。」我問道:「他們到底為何而來?」

「明天你就知道了。」老嚴說道。

「你回去休息吧。」老嚴說道,我把行動計劃推遲一天。明天我帶你去大鯢村。

「這裡不是古廟鄉嗎?」

「古廟鄉的情況我們已經控制了。可是大鯢村。。。。。。」老嚴向我點點頭。

我知道他的意思。

回到帳篷,我怎麼都睡不著了。心裡想著,老嚴能答應帶我去找趙一二王八,可是交換的代價是把螟蛉給他。這麼做了,就對金仲失信了。金仲豈不是對我恨之入骨。

我想到這裡,連忙從床鋪上夠著身,去看金仲在幹什麼。

可是金仲的床上,並沒有人,金仲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

金仲去那裡了?

我等了好久,金仲都沒回來,看來他不是上廁所。這麼晚,我們又被控制的這麼嚴,他能去那裡。

我忽然意識到金仲去那裡了。

那個老嚴會對金仲說些什麼呢?

我又睡下,等著金仲回屋的聲響。可是等著等著,我就忍不住睏意,漸漸睡著。

早上起來,看見金仲已經穿戴整齊。對我說道:「今天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到鄉里去看看。老嚴同意了。」

我猜不透金仲到底對我有沒有懷疑。我安慰自己,老嚴應該不會把我和他之間的協議透露給金仲。可是老嚴和金仲之間又達成什麼交易呢?

我忽然發現我和金仲之間在相互防備,都在刻意迴避對方的思維。

一群神棍和尚道士都到了古廟鄉,當然身邊有一隊武警在保護,也許他們的任務不是保護我們,而是監視。古廟鄉和軍隊駐紮的地方只有幾里了。很快,我們就走到。

鄉里沒有什麼特別的,一切正常。當地人看見我們了,還都很稀奇,說怎麼來了這麼多古里古怪的人,不過他們也不是好奇。

神農架這麼多年來,都流傳這有野人,不知道來了多少外來的研究人員,他們都見怪不怪。

一些人還向我們兜售娃娃魚,我之前沒見過娃娃魚,不免好奇。就跟著一個當地人到他家裡,金仲也跟這來了。

到了那個當地人的家後院,還沒進去,就聽見「嗚哇——嗚哇」哭聲。我對那個當地人說道:「你家小孩在哭呢,你還不去看看啊?」

當地人哈哈笑起來。我不知所以。

等到了後院,我才醒悟,原來哭聲來自於一個小池裡面,都是池裡的動物發出的。那些動物的叫聲和小孩的哭聲一模一樣。

我湊近池,向下面看過去,池裡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類似蜥蜴的動物,卻比蜥蜴肥胖的多,醜陋古怪,身上墨黑。原來這就是娃娃魚,幾十條之多。都呆在水底一動不動。偶爾一兩隻探了探頭,發出嬰兒般的哭聲。

「你買一條啊,吃了大補啊,好東西啊。」那當地人慇勤的向我們推薦。

最後我和金仲還是沒買。

臨出門,我問那個當地人,「你們前些日,是不是有人把鄉政府圍起來了啊。」

「誰說的?」那當地人不客氣的說道:「我們這裡平的很,幾條娃娃魚跑出來,算什麼大事。」

「可是,為什麼不讓你們出去呢?」我逼問。

「是我們不讓外人進來才對,現在外面鬧人瘟呢?」當地人說道:「要不是軍隊放你們進來,我們可不會讓外人進來的。是他們幫我卡的障,我們謝他們都來不及。。。。。。。就是不好做生意了。」

看來從當地人口裡什麼都問不出來的。

一群人在鄉里轉悠了半天,老嚴出現了,招呼大家都回去,休息好了,就可以回家了。這群神棍都不樂意,可是又不好明說。估計他們的把柄都被老嚴給捏著,不敢有所妄動。

老嚴示意我和金仲留下。等眾人都走了,老嚴坐上了一個吉普車,我和金仲也坐上去。

吉普車向大山深處開去。

「我們要去的地方,那個村以後會在地圖上消失。」老嚴沉聲說道:「現在,我們暫時稱它為大鯢村。」

這是在神農架的林區深處了,蔓延不絕的大山和森林一直到天際都看不到邊緣。山也很不好走。顛簸的很,幸好是輛吉普,若是普通的車輛,底盤早給磕壞了。

終於看到了一個藏在深山裡的村落,非常的偏僻。也沒多少人家。這個村落在一個環形的山凹裡面,面都是高山,只有一個出口通往村外,稀稀落落的房屋散落在山坡上和溪水邊。房都是老式的土牆屋。

我看見距離村落不遠的地方,竟然駐紮著比古廟鄉多幾倍的軍隊,由於村只有一條出來,這些軍隊就死死地堵著這個狹窄的村口。

吉普車停下來,一個武警攔住我們,老嚴從胸前掏了個證件給他看了。那武警立馬給老嚴敬禮。

不多時,來了一個軍官,滿臉的嚴肅。老嚴連忙示意,和他走到一邊說話。

我隱約聽到軍官在詢問:「為什麼行動推辭一天。。。。。。」

我向最靠近村口的一戶人家看去。看見那個土牆屋的門口,靠著站了幾個人,一個婦女和兩個孩,他們滿臉的木然,看著軍隊的方向。

我忽然察覺到了巨大的悲哀和恐懼,來自於這個幾個村民。雖然隔得這麼遠,我仍能清晰的察覺到來自於村內一股情緒,那個情緒瀰漫在村裡,絕望的情緒。

我突然回身向老嚴跑過去,在離老嚴幾步遠的地方,被武警一槍托敲在背上,我趴到在地上,滿臉淚水,對著老嚴說道:「你們瘋了。。。。。你們都是瘋。。。。。。」

老嚴和軍官面色嚴峻的把我看著。

「你們怎麼能夠。。。。。。」我說不下去了。

「你承擔的起這麼大的後果嗎?」老嚴說道:「我在廣東的行動失敗了,知不知道給國家和人民造成多大損失和多麼嚴重的後果。這裡的情況比廣東還要嚴峻。。。。。。。我不能再心軟。。。。。。」

我站起來,心裡想著,原來在上,那些行人說的,廣東在鬧人瘟,不是空穴來風。

「這裡的陰瘟若是散開,後果不堪設想。這裡的,比廣東還要兇惡。」老嚴說道:「我已經準備回去接受處分了,我是戴罪之身,不能再有閃失。」

「一定有辦法的!」我急切的說道:「趙先生和我朋友肯定也在裡面,他們一定有辦法,他們肯定在努力!」

「我只能這麼說,」老嚴說道:「今晚我們再進去一次,最後一次機會,可是希望不大,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不能再讓國家承受另一個災難。希望你的朋友和趙一二有辦法。。。。。。。我也希望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