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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鯢村6

「能行的能行的」我說道:「我答應你,我一定把螟蛉交給你!」

老嚴沉著臉,慢慢說道:「好,我們天黑就進去。」

「我們現在就去。」我說道:「為什麼要等到晚上?」

「白天不能進去,若是有人白天進去,就不能再出來。」

「是誰?」我罵道:「是那個王八蛋定下的規矩?」

老嚴說道:「是我下的命令。」

「為什麼?」

「你到了晚上就知道了。」老嚴說道:「現在離天黑還有四個小時,我勸你們睡個覺,我們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明天早上九點,準時行動。」

老嚴對我說完,和那個軍官走到一邊去。估計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可以看到軍官在勸說老嚴,老嚴在耐心的說什麼理由。

我走到金仲身邊,金仲現在坐在一個軍車的保險槓上,眼睛看著這個村落。面色冷冷的,不知道他在盤算什麼。

「知不知道?」金仲知道我到他身邊了,也不扭頭,自顧自的問我:「老嚴為什麼要明天早上九點行動?」

「辰時交巳時。。。。。。有什麼問題?」

「地支中,能相互轉化而不滯澀的,就只有辰巳和亥,老嚴必須在巳時之前行動。」

「難道有什麼東西在那個時候變化?」我嘴上問道,心裡卻無端的想到,王八屬龍,我屬蛇,我們之間有什麼事情是可以相互轉化的嗎。

金仲不再說了,估計這種事情,在道家看來,很稀疏平常的道理,他懶得跟我細細解釋。

我繼續想著為什麼辰巳會相互轉化的玄妙,其實地支是最基礎的東西,可是大家都去關注跟高深的問,卻忽略了這些基礎的東西。我忽然覺得,我和王八在校裡,道的熱情,實在是幼稚。

我也著金仲,向村裡看去。村裡現在因為陽西斜,陽光都被山體遮住,看著陰暗暗的。我看見裡面有不少村民,在裡面慢慢移動,不時的向村外看過來。隔了這麼遠,我能感受到他們的悲哀。

「別看了,」金仲說道:「你看得到什麼嗎?」

「他們沒有魂。」我沉聲說道。

「是的,這就是為什麼老嚴要帶我和你進來原因。」

「只有詭道的人才能看出來?可是我不是。。。。。。」我說不下去,雖然我沒進詭道,可是和詭道的淵源深了。這一點,我想力迴避,也是不可能的。

金仲沒有再說話。

我和金仲的確都沒有什麼好說的。現在我和他各自心懷打算,戒備很深。

天要黑了。只有傍晚的一絲濛濛的光亮。

我們吃了點東西。老嚴勸我們多喝點水。說我們身上盡量不要帶東西。可他自己背了個包在身上。

老嚴給我和金仲各自發了一把匕,匕上有奇怪的花紋。老嚴自己倒是拿了一把手槍,擺弄兩下。對我們說道,走吧。

走到村口的障,幾個武警散開,我們從障的縫隙裡走過去。我回頭看了看,那個軍官在向老嚴敬禮。

進了村,村裡的道並不平坦,個人吃力的走著。

我看著邊的房屋,那些村民都不在門口張望了。上也沒有村人。可是每個屋裡,都沒有燈光。

村裡沒人。我意識到這點,那他們去那裡了?

我們走過一個土包,看見裡面還有個狹長的河溝,河溝旁有條小,上有很多東西在蠕動的,向河溝深處移動。

突然面前幾個麂從我們面前跳過去,閃入草叢。

麂是很怕人的動物,平時都藏在大山深處,怎麼會到人居住的村落裡來。我留意到,我們越往裡面走,上的動物越來越多,有都是很難得遇到的野生動物。幾個野豬正在田地裡,若無其事的拱苞谷桿,看見我們個人了,並不躲避,也沒有攻擊我們的意圖。看著被糟蹋的嚴重的農作物,這些野豬已經在這裡很久了。

我隱隱的想到,之所以會這樣,有這麼多本該在森林裡帶著的動物,都大搖大擺的在人居住的地方撒野。人都到那裡去了。

我們也走到了河溝上,老嚴帶著我和金仲,順著河溝向上遊走去。

我忽然發現,身邊的動物更奇怪了,不僅不避開我們,竟然和我們一,一個方向在走。而且,這些動物,更加怪異,不是我能辨認的物種,有很多都是體型奇怪的不知名生物。我分明看到一隻飛鳥,有四個翅膀。還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地上滾動,我搶到跟前,用腳踢了一下,那黑乎乎的東西散開,我心裡一陣噁心,原來是無數個毛毛蟲聚在一齊。

「你最好別招惹他們。」老嚴提醒我。

可是我看到身邊的一個兔在發瘋的追著毛毛蟲吃,還是覺得有趣。

我沒見過這麼古怪的事情。好奇心暫時壓住了驚懼。

又走了幾分鐘,河溝旁的道竟然開闊起來,我看見前方不遠的地方,地上密密麻麻蠕動的物事,都是一種動物,有條不紊的在慢慢的爬行。等我看明白了,心裡猛地揪了一下。

這些成群結隊的動物,都是娃娃魚,而且娃娃魚的體型都不小,大的有一米長,小的也有一尺來長。娃娃魚的數量遠遠超過了那些其他的動物。

老嚴把這裡暫時稱呼為大鯢村,原來是這個道理。

天黑定了,老嚴用探燈照著前方的。我們走的很快,已經快接近大群娃娃魚隊伍的尾端,已經有掉隊的娃娃魚在我們身邊,爬得很慢。

一時間,我的耳朵裡,全是嬰兒的哭泣聲。我知道是娃娃魚的叫喊。可是我又好像聽到,這些類似小孩的哭泣聲中,有小孩喊「媽媽媽媽」的聲音。我立馬站住,想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老嚴回過頭,用探燈在我身邊搖晃兩下,示意我別磨蹭。

我不再聽了,繼續跟著老嚴走著,可是看見身邊的樹枝上,掛了很漂亮的籐蔓,那個籐蔓亮晶晶的,我看著有趣,忍不住夠著身去碰一下。忘了老嚴的提醒,別招惹這些東西。其實我仔細想想,就該知道,這中環境下,又是這麼古怪的東西,真不該妄動。

可是這東西實在是漂亮,亮閃閃的,一點都不讓人覺得怪異,我只是好奇的觸動一下而已。這下我給自己惹了**煩。

那個亮晶晶的籐蔓,一下從樹枝上掉了下來,纏在我的身上,我的手指傳來一陣劇痛。我啊的喊起來。

老嚴和金仲連忙轉身,跑到我身邊,金仲不知所措。老嚴連忙用手把籐蔓的後端抓起,使勁的拉扯,可是那個籐蔓的另一頭正纏在我的手臂上,纏得很緊,老嚴連續拉扯,卻拉不下來。

金仲也幫著老嚴,一起拉扯。

我的手指突然不疼了,連忙扭動身,想擺脫籐蔓的糾纏。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亮晶晶的籐蔓突然斷了。不是斷成兩截,而是斷成幾十截,每截都有一寸長。斷成一寸長的籐蔓全部都掉在地上。

我看得驚訝萬分,那些一寸長的亮晶晶的籐蔓,全部在地上跳動,本來分散開來的,慢慢的又連接到一起。不到十幾秒,又連成了一個整體,而那個整體一端,豎立起來,向我的手指方向竄過來,我用手去阻擋,就看見我的手指上還有一截,我連忙把手指湊到眼前一看,差點沒昏過去。

一個亮晶晶,完全透明的蛇頭,正把我的手指給緊緊含著。我又叫起來,老嚴連忙把探燈照到我的手指上。

我透過蛇頭透明的肌體,蛇骨頭都能看得見,甚至連毒牙插入我手指都能看的清楚。而且看到蛇頭兩側的腺體在收縮,那是在釋放毒液嗎?

我顧不了許多,用另一隻手,狠狠地把蛇頭拔下來,遠遠的扔到身邊的草叢裡。我的手指鮮血淋漓,可是,我一點都不疼。

那截分散又重新連接起來的蛇身,連忙滑行道草叢裡去了。

「這是什麼蛇?」我向老嚴問道,要哭起來了,這種蛇如此古怪,那它的毒性豈不是。。。。。。

老嚴一臉的怒色,把我的手指緊緊捏住,提到他眼前看了會。連忙從我身上,抽出那把匕,狠狠的在指尖劃了一道長長的口,鮮血立馬噴出來。

「啊呀」我又能感覺到尖銳的疼痛了。

「還好,你還能知道疼。」老嚴似乎鬆了口氣。

老嚴把探燈交給金仲,然後把身後的背包,放到地上,從裡面掏了個注射器,又拿了個小玻璃瓶,老嚴把注射器的針頭用力插入玻璃瓶的軟塞,用注射器把裡面幾十毫升的藥液都吸進來。

然後狠狠的把注射器從我指尖往裡面扎進去。扎的很深,十指連心,我應該很疼才對啊,可是我沒覺得很難受。可是當老嚴開始把藥液慢慢往裡面注入的時候,我感受到了劇烈的疼痛。

我狂叫起來。現在我的手,跟電擊一樣疼痛,不對,應該是更甚!

「別喊!」老嚴說道:「你知道這個血清有多貴嗎?」

我咬緊牙關,等著老嚴注射完畢。疼的渾身發抖。

老嚴扔了注射器,對我說道:「這東西本不是用用在這裡的,可是,就被你糟蹋了。到現在我們只研製出來兩瓶,我只帶了一瓶進來。」

看來這血清真的不是一般的貴重。

「只要事情能解決,明天出去了,你要注射另外一瓶。」老嚴補充道:「如果我們能解決的話。」

我的手指還在劇烈的疼痛,勉強問道:「能堅持到明天嗎?」

「能。」老嚴說道:「可是你的手指,也許到時候要。。。。。。。」

我急了,我可不想當個殘疾。

「只是有可能,看你造化了。。。。。。。你怎麼這麼沒骨氣?」老嚴看見我急了,接著說道:「這麼點小傷就怕的要死,到這裡來幹什麼。。。。。。。別想了,我們現在都回不去,我們一走出去,就會挨槍。」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老嚴的意思。

老嚴把背包背起,向前繼續走去,突然大聲對我喊了一聲:「別再亂動這些東西!」

我沒說話。

「一切聽我指揮。」老嚴又說道。

我和金仲都不說話。默默地跟著老嚴向前走著。

我受傷的手臂,疼痛感慢慢減弱,但是卻越來越沉重,肘臂脹的酸痛。我看了看手指,天上的星光不甚明亮,我只能勉強看到傷口糊糊的一片,並沒有血液流出來。看來那個血清的藥力很猛,血液凝固的很快,凝血劑也組織了蛇毒的蔓延。這血清,到底老嚴準備拿來幹嘛的。

老嚴在前面的步走得慢多了。看來他不想走到這些成群結隊的娃娃魚的前面。

終於走到了河溝的盡頭,一片非常開闊的場地。寬廣的河灘那邊,是一面絕壁。河溝就是從絕壁下的一個石洞裡流出來的。

場地上聚著幾上千條娃娃魚,看得我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