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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鯢村4

進去之後,裡面的佈置更然我覺得奇怪。裡面擺了好幾張桌,桌上擺著電腦,一些工作人員,就在電腦前緊張的工作。

帶我們來的人,把我們帶到一張大辦公桌前,桌後坐了一個看不出年齡的人,他的面相很年輕,沒有皺紋。可是當我看到他的眼神,就覺得他好像有七八十歲了,是那種洞穿一切的眼神。這種眼神,絕不是六十歲之前的人能具備的。

這個人也一樣是便服,但是穿的很正統,一身筆挺西服,還打了領帶。

那人對帶我們進來的下屬點了點頭,下屬雖然沒敬禮,但他的腳下意識的併攏,身體繃直,是個立正的姿勢。轉身的時候,是個標準的向後轉,上半身筆挺的,毫不動搖,然後走了出去。我基本上能確定這個下屬是個軍人無疑。

「這些天,神農架熱鬧啊。」坐在桌後面的人,沒有站起來。對我和金仲說道:「把你們都給招來了。」

「我們是來找人的。」我搶在金仲前面說。

「都忘記自我介紹了,」那人笑了笑,說道:「你們叫我老嚴吧。」

我和金仲明白,他這麼說,就是在問我們的名字。他倒是客氣的很。

「我是金仲。」金仲說道。

「哦」老嚴點點頭說道:「你師父金旋聽說金盆洗手啦。你們這一派的人也來啦。真是難得啊。」

我一聽就知道大事不好,老嚴和軍隊有關,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把這裡看守的這麼嚴實,竟然不知道趙一二和王八來過。難道王八已經出事了。我想到金仲說過的話,心裡立即焦急起來。

「小同志。」老嚴問道:「你。。。。。。」

「徐雲風。」我老實的回答。金仲都沒隱瞞,我就更沒理由掩飾自己的名字了。我還在胡思亂想,詭道看來來頭不小啊,金仲只報了自己的名字,老嚴就知道他的師父是金旋。

我向老嚴問道:「您帶了這麼多部隊,到這裡。。。。。。。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我知道這麼問,很唐突,可是心裡著急王八的處境,還是問出來了。

「哦。。。。。。」老嚴說道:「我可不是部隊裡的人,我只是個研究員,我只是跟著部隊來的,不是我帶他們,而是他們帶我。。。。。。」

「鬼才相信你呢!」我心裡想著。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老嚴看出我的表情了,「我也不能透露我的工作單位,你們知道的。」

一個工作人員從我身邊走過,輕輕的在老嚴耳邊說話。

我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可是我現在全神貫注的在注意他們,這裡的環境古怪,我很警惕。那個工作人員嘴上在說話,可是他的腦袋裡在運轉,卻被我探的清清楚楚。

金仲卻是一臉茫然,微微側著腦袋,想聽工作人員在說什麼。

那個工作人員嘴裡在說,腦袋在想:「金仲,二十九歲,詭道長門長徒。他們詭道的信物,不在身上,不知道在那裡,他不是正宗傳人。徐雲風,來歷不明,全國有一七十九個叫徐雲風的,二十歲到十歲有五十六個,湖北有十一個,宜昌地區個,有兩個,一個在浙江讀研究生,現在還在校。一個在當陽務農。還有一個在沙市##院畢業,畢業後沒有社會記錄,找不到社會背景。。。。。。」

我探知不到了,那個老嚴眉頭皺了一下之後,我就什麼都探不到了。老嚴皺著眉頭,把我盯著。

老嚴不是一般人,不僅知道我在探知工作人員的心思,而且用了不知道什麼辦法,讓我無法繼續。

工作人員什麼都不知道,還在老嚴的耳邊說著什麼。

我日,這個老嚴和他的下屬牛逼了吧。竟然根據我的姓名和口音,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裡,把我的身份就給查的清清楚楚。幸好我畢業後大廟不要,小廟不收,一直在社會上浪蕩。竟然被他們當做來歷不明的神秘人物。

我突然升起了一個心思,既然,你們不知道我的底細,乾脆我就裝模作樣,把自己弄的更神秘一點。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要這麼想,我只是下意識的做出了這個決定。

工作人員說完了,又從我們身邊走過去,繼續做到電腦跟前。

老嚴,把桌上的一杯茶水,慢慢的唑了一口,對我們說道:「你們先坐下。」

坐下的時候,我又想到了一個事情,能在這麼快收集匯總公民的身份和資料,需要多麼龐大的資源來支持啊,能夠調動如此龐大資源的部門,是個什麼樣的部門呢。。。。。。。

「小徐。。。。。。」老嚴對我問道:「你也是詭道的人,是金旋的徒弟?」

我故意哼哼兩聲,「我可沒什麼興趣跟著金旋混,他能教我什麼,哼哼。。。。。。。」

老嚴的神情嚴肅,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包煙,那包煙的包裝,沒有任何圖案,他抽出兩支,遞給我和金仲,金仲不抽。我接過來了,剛叼在嘴上,忽然發現煙頭已經燃了。我看見老嚴在微笑。心裡突然明白,老嚴是故意在這麼做,他在思考我到底什麼人。

我忍不住想去探知老嚴的思維,可這是徒勞的。老嚴的思維彷彿被一層厚厚的盔甲給包住,我探不進去。我吸了一口煙,煙味醇和了,吸到肺裡,一點煙味的雜質都沒有,可剛把煙吐出來,一股懶洋洋的舒適感傳遍全身。

這是絕對是的香煙,世面上不可能買到的。

我好奇的把香煙拿在手上把玩,可香煙上,什麼標識都沒有。就是黃色的過濾嘴和白色的煙桿。

「這種煙的煙絲廢角料,製作的香煙,在市面上有賣的,熊貓,聽說過嗎?」老嚴開始和我閒扯:「你抽的這支,剔除的廢角料,可以做一條。。。。。。」

我不知道老嚴給我說這些,到底什麼意思。難道就是給我顯擺嗎,暗示我他的身份非同尋常?可是剛才他又說他只是個研究員,跟著軍隊來的,又說的那麼輕鬆。

老嚴開始說話了:「你們既然來了,就不要走,跟著我們在這裡呆幾天吧。我只有兩個要求:一,沒有我的允許,你們不能隨意走動;二,這件事情結束後,必須保密,不能透露這裡發生過什麼。。。。。。這是為大家著想。」

老嚴的意思很明顯了,他要控制我們的自由,行動自由和言論自由。雖然他說的很婉轉和隨意,但意圖很清晰。

老嚴招呼一個工作人員,「帶他們去休息吧。」

那個工作人員立即走過來,帶著我們出去。我站起身,回頭看了老嚴一眼,老嚴正在看著我,目光閃露著琢磨不透的深意。

工作人員,把我和金仲,帶到另外一個帳篷,我們進去了。

帳篷四周稀稀落落的圍了幾個人,不遠的地方有一小隊荷槍實彈的武警正在守衛。

這也是個大帳篷,我進去後,就看見,裡面沒有任何的隔板,裡面全是排列整齊的高低鋪。

接下來,我看到的,就讓我震驚不已。

帳篷裡面全是跟金仲一樣的人。一屋的神棍。

大部分都穿著便服,但也有穿道袍的,也有和尚,最可笑的是,還有穿基督教神父衣服的人。

我一進去就樂了,神棍開會呢。

工作人員把我和金仲帶到一個上下鋪前,床鋪都整理好了。看來是給我們準備的。

那工作人員說道:「兩位同志就在這裡休息吧,吃飯的時候,會通知你們的。若是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可以告訴我們,能解決的,我們力所能及。」

我一刻都不耽擱,立馬在帳篷裡到處轉悠,想找到王八和趙一二。可是這裡四十個神棍,沒有一個是王八和趙一二。

大部分人都坐在床上,屏息靜坐,有兩個道士在討論,爭得面紅耳赤。我走進了,聽見他們在爭論法華經中的那些部分是鎮鬼咒。我撲哧的笑了。

一個道士聽見我在笑,馬上對我罵道:「你笑甚?你笑甚?額就不興看佛經?你給額站住。。。。。」

那道士一口陝西話,不知道是十堰那邊的還是陝西的全真。

一個年輕的和尚看見我了,連忙招呼我,我一看,這個和尚我認識,趙一二十六歲的時候,他來道賀了的。

我走到和尚跟前,想問和尚,知不知道王八和趙一二的下落。

沒想到和尚搶先問道:「你怎麼來啦,你好朋友王抱陽和他師父趙一二呢?他們在那裡?」

我一聽,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我隨口跟和尚聊了幾句。知道他是五台山過來的,沒有牒,是個無證和尚。法號域山,當年和趙一二有點交情。至於什麼交情,域山又不說了。

我回到床上,坐下來,慢慢回想著跟老嚴的交流的細節。希望能想出點什麼。

金仲現在卻在一個一個跟這些神棍打招呼,我明白了,這些神棍都是離神農架很近的,都匆匆的趕來了,所以金仲能認識其中的很多人。看著他們相互謙恭的打招呼,我就想通了。

到了晚上,幾個工作人員,帶我們去吃飯。

飯菜很豐富,有葷有素,齋飯是分開放的。一些和尚和穿普通衣物的人,就只吃齋飯。看來老嚴的確不一般,連這個都顧及到了。

我沒那麼多顧忌,專挑大魚大肉的吃,反正不要錢,想怎麼吃,就怎麼吃。一些旁人就對著我嘖嘖有聲,面色鄙夷。

我感覺到他們對我的鄙視,心裡不忿,連忙對工作人員說道:「有沒有酒,我要喝酒。」

那些神棍更加厭惡我了。

真的有酒,還是茅台。哈哈,我拿了一瓶,坐到金仲面前,問金仲喝不喝。

金仲輕聲的說:「這裡的人大部分是修道的,你不要這麼張揚。」

「若是趙先生,一定和我一樣開心。」我說道:「就憑這點,我就認為趙先生是好人。」

「哼。」金仲鼻抽了一下,「你倒是單純,能陪你喝酒的就是好人。」

「是啊,他可不像你這樣裝模作樣。」我倒了酒,美滋滋的喝起來。

吃晚飯,回帳篷睡覺。

一些人,根本就不睡,就是在床上打坐,有的嘴裡還發出一些聲音。煩都煩死了。吵得我睡不著。

到了半夜我起來上廁所。廁所在帳篷外不遠處。我懶得走那麼遠,就在帳篷外拉尿。

眼睛能適應夜色的時候,我才發現,守著帳篷的幾個人竟然還在,只是人換了。

我提了褲,準備回去。

卻看見老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

老嚴把我看著,對我說道:「我等你好久了。」

「有事嗎?」我知道這麼說很無聊,但我能說什麼呢。

「這裡有很多能人,我不能明顯的來找你。」老嚴說道:「我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愣了,我不明白老嚴為什麼這麼說。

「跟我來。」老嚴向帳篷遠處的一個偏僻地方走去。

我跟著老嚴走。

我和老嚴走到一個山地的岬角,離帳篷有一多米遠。

幾個便服警衛,也遠遠的站著。

「有沒有煙抽?」我站定了,問道。

老嚴笑了笑,把那一包煙都給了我。我正準備撕包裝,卻發現手上已經拿了一支香煙,不知道香煙是怎麼從煙盒裡冒出來的。

老嚴遞給我一個打火機,我點上煙抽起來。等著老嚴給我說什麼話。

「你為什麼不拿螟蛉?」老嚴問道。

這一句話,就把我給問傻了。

我知道眼前的這個老嚴,來歷非常,可是我沒想到,他竟然厲害如斯。連我不願意接手螟蛉都知道。我沒有問老嚴為什麼他知道這些不為外人所知的事情。

我覺得這麼問,從氣勢上就被他控制了。老嚴很厲害,他一句話,就能抵到我心靈最薄弱的環節。

我盡量不動聲色,說道:「我沒那個本事。」

「你怎麼沒有。」老嚴說道:「趙建國腦袋是不是有毛病,當年他就蠢,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還是這樣。」

「你認識趙先生?」

老嚴鼻哼了一聲。

老嚴說道:「沒事,趙建國沒眼光,也不是壞事。。。。。。你想不想有個長期穩定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