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宜昌鬼事1詭道篇 > 拜師之趕屍記17 >

拜師之趕屍記17

    王八聽她們講話,聲音時高時低。
    王八忽然明白了,她們講的女書,既然有女字,當然有相應的語言。
    兩個老人相互說了好大會子話,還吵了幾聲。
    王八現在看明白了,個子高的那個是妹妹,矮胖點的是姐姐。因為姐姐說話的口氣蠻橫一些。妹妹雖然想堅持,但不敢太頂撞。
    兩個老人相互不說話了,姐姐對著王八說:「你先休息,睡一覺 了,我再跟你說。」
    妹妹就去了後屋,端了盤蘋果橘子給王八。
    「我們沒得什麼吃的,那這個墊墊肚子吧,要是想喝酒,我們也有。。。。。。。」
    王八也餓了,拿起就吃。邊吃邊擺手,示意不喝酒。反正到這個境地了,還不如相信她們沒惡意。
    王八脫了身上的蓑衣,眼神把老人看著,意思是如何安置喜神。
    「趕個屍,那有這麼多毛病。」妹妹說道:「你放心,這個屋裡,百無禁忌。」
    姐姐也跟著說:「我們沒惡意,只是有事要你幫忙。黃蓮清欠我們人情,快十年了,都不還情,搞的我們老是不安心,當年還弄個姓趙的小不點來跟我們胡扯蛋。。。。。。你先到後屋裡休息。晚上再說。」
    王八滿腹疑惑,但至少知道,兩個老人的確不會對付自己。吃了蘋果,再去剝開橘子,可是橘子裡面已經爛了。王八要扔。老人中的妹妹連忙攔住,「年輕人,怎麼這麼拋灑。」
    那老太太拿過來把爛了的橘子給吃了。
    王八牽著根伢子,走進後屋,他可不敢把屍體放在外面。不管老太太有沒有壞心,王八總是不敢離屍體太遠。這個房子和兩個老人,都太邪乎。王八不放心。
    王八進了後屋,把門給關上,仔細的在門縫上貼符。又把身上的蠟燭都拿出來,掰成半截,按著北斗七星的方位,布了個符劍,把玉陽位的那個蠟燭給點燃。又把根伢子身上,上上下下擺弄一遍。才安心躺倒床上,一時睡不著,聽著屋外的雨聲。
    眼睛看著頂上的木板。登時更睡不著了,這木屋,不僅牆壁四周,連頂上的木板,都寫著那些詭異的女字。王八翻身下床,在屋內到處摸索查看,果然,屋裡的木床床腳,還有一個老式的木櫃,只要是有空白地方的位置,都密密麻麻寫著女字。
    這兩個老太太,到底是什麼人?
    老媽開門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還曉得回來的路啊?」
    曾婷抿著嘴,忍著笑,估計她回家,郭玉也是說同樣的話。曾婷大方的叫了我老媽一聲「阿姨。」然後和我一起進了屋。
    「這是婷婷。」我跟老媽介紹。
    老媽看了婷婷一會,大聲喊道:「風伢子回來了。」
    老頭連忙從廚房裡竄出來,看見曾婷了,搓著手,為難的問道:「你叫什麼?」
    「婷婷。」曾婷答道。
    老頭馬上就又跑回廚房去了,上次和他在家裡動了手,我也不好意思主動跟他當面道歉。
    老頭做飯去了,老媽把電視機的遙控器遞給曾婷。曾婷也不好意思換台。
    三個人都不說話,把電視裡的垃圾肥皂劇無聊的看著。氣氛尷尬。
    我心裡想著,要是那天曾婷帶我去她的家,郭玉會用什麼待客方式對待我呢,若是郭玉想起我是那個調皮搗蛋的徐雲風,不知道是個什麼表情。
    我想到這裡,心裡忍不住好笑。
    「你在笑什麼?」曾婷問我。
    「沒有啊,我沒笑。」我否認了。
    曾婷說道:「我明明看到你嘴巴歪著在笑,你還騙我。」
    我沒回答她,從沙發後面找出了老頭的煙盒,抽一顆銜住,又拿了一根要遞給曾婷。曾婷作勢要打我,「作死啊。」她小聲咒罵我。
    老媽忽然站起來,「啊呀,差點忘了。」匆匆的走到穿過臥室,走到涼台上去。
    「阿姨去幹嘛。。。。。。」曾婷瞪大眼睛問我。
    我不耐煩的說:「你問這麼多幹嘛?」
    老頭的菜炒好了,一盤一盤地往客廳的飯桌上端,曾婷連忙去幫忙。
    老頭阻止曾婷,「那有你第一次來就做事的。」
    老頭對著涼台大喊道:「你還沒有拜完神啊,吃飯啦。。。。。。。。」
    老媽回到客廳,對著我說:「你沒得事,瞎跑什麼,身上都是死人味,到醫院去了?」
    「婷婷不是剛從醫院出來。」老頭插嘴,「他在電話裡,不是跟說過了嗎?」
    老媽不問了,和老頭一起端菜,把菜都放在桌子上了。
    我正準備拉著曾婷坐。
    「等等,」老媽又來了,「讓他們先吃。」
    看著老媽畢恭畢敬的拿出飯碗,夾了點菜進去,又到了點酒。等了一會,才對我們說道:「可以啦,我們吃吧。」
    「你能不能把這個毛病改了去啊,今天有客人列。」老頭在旁邊說道。
    老媽走到臥室裡去了,這麼多年來,每次家裡比較鄭重的吃飯,她都是這樣的。我早就習慣。
    曾婷在我身邊輕輕問道:「阿姨剛才在幹什麼啊?」
    老頭聽見了,對曾婷說道:「說是什麼六甲。。。。。。。讓你看笑話了。」
    我給老頭到了酒,也給自己倒了。老頭問曾婷喝不喝。曾婷正準備答應,我把她瞪著:「又想進醫院是不是。」
    「那喝點啤酒吧,」老頭打圓場。
    老媽從臥室出來了,看見我和老頭已經在開始喝酒。對我們說道:「你們兩爺子(宜昌方言:父子兩)少喝點啊,莫又跟上次一樣,喝多了在兩個人扯皮。」
    我和老頭老媽從來就沒得什麼話說,就和老頭一口一口的喝酒。
    曾婷還算大方,問老媽剛才在做什麼,什麼是六甲。。。。。。為什麼要讓他們先吃啊?
    老媽說道:「是六甲神丁,保佑我們的。。。。。。。」
    「老媽——」我喊道:「在吃飯呢。。。。。。。。」
    老媽沒話找話,「你幾個月又去那裡了,連個電話都不打回來。別到處跑,招惹髒東西。」
    「我到底怎麼啦,莫一回來就給我上課好不好?」
    老媽並不住嘴,「你都二十幾了,你以為我願意說你麼,你要是跟你那個好朋友王鯤鵬一樣,事事不讓大人操心,還有那個在國貿上班的陳鹽一樣,踏踏實實的做事。我怎麼會說你。你們三個以前關係都蠻好,一個學校同屆出來的,可是現在你看你,能和他們比嗎?」
    「你以為我想啊,沒得單位要我麼。你們有本事,給我找個合適的單位撒。」我最討厭爹媽在吃飯的時候嘮嘮叨叨。
    飯菜雖然可口,但吃的鬱悶無比。和老頭喝酒沒有和朋友一起喝酒有意思。還要聽老媽數落。
    吃飯吃完了,我跟他們說要走。
    老頭突然沒頭沒腦的對老媽說了一句:「你給了婷婷打發錢沒有啊。(宜昌風俗:女朋友第一次上門,男方大人要給點錢,表示認可)」
    曾婷連忙說道:「別,別這樣。。。。。。。我不要。」
    我連忙拉著曾婷走了。
    出門的時候,還隱約聽到老媽低聲向老頭說:「他上次帶回來的那個,才幾天就散了,每次都給,那裡有這麼多錢給。」
    和曾婷回了主的房子。免不了要親熱一番。
    兩人躺在床上,曾婷說道:「你爹媽蠻有意思麼,比我媽好多了。」
    我說道:「那是我現在難得回去一次,他們把我當客人一樣的。他們凶的時候,你沒看見過。」
    曾婷把我緊緊摟住,「我還生怕你出什麼事情,還好,你回來了。可是王哥,董玲也擔心的很。」
    「他沒事的,他反正膽子大,也有本事了。」我無所謂的說道,「他現在這麼厲害,那個跟我們搗亂的人,也不會扯皮了。沒事的,他過幾天就回來了。」
    「你媽媽在吃飯前,到底在做些什麼啊,好古怪。你怕鬼,可你媽媽好像不怕呢。」曾婷突然來了興致,「你為什麼這麼膽小怕鬼啊。比王哥差遠了。」
    「誰說我膽子小的,說我怕鬼的,」我吼道:「是不是董玲,是不是她?」
    曾婷吃吃的笑。我把臉板著,對她說道:「我告訴你我小時候的一個事情,你說我該不該怕。」
    曾婷說道:「你說來聽聽,我可倒是想看看有多赫人。」
    「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講過」我慢慢的說起來:
    小時候我們家住筒子樓,老頭單位的筒子樓。
    那個時候,宜昌的城區還很小,萬壽橋向下走,直到伍家崗都是荒山野地,只有想我老頭的這種工廠分散的靠著東山大道修建,住了一些廠裡的工人。開發區那個時候還統稱窯灣,最是偏僻的地方。到處都是墳地和野山包,堰塘。
    我們住的那個筒子樓就靠著一個荒山,我們一打開屋後的窗子,就能看見山坡上全是一個又一個墳墓,近點的,連墓碑的字都看的清楚。筒子樓前面是個好大的堰塘,堰塘裡全是蓮藕,到了夏天,覆蓋滿了荷葉。
    小時候,家裡沒人帶我,不上幼兒園的時候,就把我一個人鎖在家裡。我一個人在家裡呆著。莫名其妙的就有幾個人來陪我玩。我那時候小,開始還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他們來找我,我還很開心呢。他們後來還給我東西吃,可是我吃一次,就病一次。他們告訴我,別給大人說。不然就不陪我玩。於是我六歲前老是生病,老頭就到處帶我看病,可是老媽就說我不是病了,是我招惹髒東西。
    (曾婷插嘴:怪不得你媽媽老是擔心你惹到什麼邪事呢。)
    老頭是當兵專業的,不信邪,就為這個事情老是跟老媽吵。老媽給了我好多小木頭棒子,要我帶著,還給我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讓我一個人的時候,拿著玩。可是我帶著那些東西,那些人就不陪我玩了,他們都趴在窗子上,對我說扔了那些木頭和鏡子還有紙片,就進來陪我玩躲濛濛恰兒(宜昌方言:捉迷藏)。我不答應,我怕老媽回來打我,他們就把自己的腦袋托在手上,給我看,那些腦袋被他們托在手上,還在向我做鬼臉,眨眼睛,吐舌頭,我那時候很小,那裡知道害怕,還覺得很過癮呢。
    所以爹媽一出門,我經不住他們的誘惑,就把老媽給的那些東西,都給塞在床底下。他們就進來了。我要他們教我,該怎麼把腦袋扯下來,放在手上。他們就說,好啊好啊,現在就把你的腦袋扯下來。
    我當時好開心哦,心裡想著,把這個本事學會了,到幼兒園去,做給那些小夥伴看。他們肯定覺得蠻好玩,還會把糖分給我吃。
    一個十幾歲模樣的大哥哥,就把我的耳朵揪起,把我的腦袋往上扯,可是我覺得好疼。就哭起來,那個大哥哥就啊的叫起來,跟貓子的聲音一樣。我不知道為什麼,就看見他兩個手冒火,指頭都糊了。我以為他是玩把戲,逗我玩。才不哭了,要其他的幾個幫我玩這個把戲,手上能噴火的把戲。可是那些人,卻都躲著我,不敢碰我。
    他們一直陪我玩,只要我不上幼兒園,爹媽要加班,在家裡的時候,他們就來陪我玩。一直到我讀學前班,他們都經常來。
    那時候,我們這個筒子樓的其他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也是經常生病。還有一個掉在筒子樓前面的堰塘裡淹死了。誰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出的門。還有一個小孩,經常和我一起玩的小孩,和我非常要好。那天不知道怎麼也跟著那些人到我屋裡來了,我們開始的時候,玩的很開心。可是我看見他們把我的那個小夥伴整的很慘,那個小夥伴被哭好厲害,可他們卻開心。把我的小夥伴的腦漿從耳朵裡掏出來,丟過來,丟過去。最後又塞進去。如果那個小夥伴不哭的話,我也不知道害怕,可是看著他哭的那麼慘,我才隱隱覺得,這些陪我玩的人,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