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宜昌鬼事1詭道篇 > 借命3 >

借命3

    「少來!」王八打斷我的熱情:「那個跛子肯定要出現的,就這幾天,不是什麼湊巧。」
    「是的是的。」我同意王八的推測:「如果是我,也會在這兩天來看看,或者是老秦不放心,又請跛子來的。」
    「你確定秦小軍是*月*日出的事?」
    「是的啊,他同學說的蠻清楚麼,那天是星期五,他們和三峽大學的踢了場足球,出來準備在北苑橋的餐廳吃飯,還沒走出校門,在南苑宿舍附近,就被車撞了。」
    *月*日星期五,正是田鎮龍出事的那天,應該是下午五點左右。。。。。。。。」
    王八說:「不用算了,就是田鎮龍突然昏迷的時刻。」
    董玲被我和王八說暈了:「你們在說什麼啊,什麼秦小軍被車撞,就該田鎮龍突然昏迷啊?」
    王八說:「沒你什麼事了,你回吧。」董玲這次幫了點忙,王八的口氣溫和多了,但客氣歸客氣,過橋抽板的意思還是很明顯。
    我和王八站在風寶山的一個山頭道路上,王八看著前方不遠的村落,「聽剛才在黑虎山遇到的人說,應該就在那裡了。」
    我們找到這裡來,是看見連續兩天秦老四都上6路車。然後第三天跟著老秦上車,見老秦,坐了麻木往黑虎山裡面走。
    我們繼續在南苑等著,到了晚上很晚,九點多了,老秦才又坐麻木出來到南苑。
    老秦下了麻木,就去了車站。麻木就要往回騎。我和王八叫住麻木,說家裡有人出了事,醫生弄不好的事情。要去找老師傅。
    我和王八說的很自然,麻木馬上說:「這兩天羅師父的生意還蠻好麼,找他的人蠻多。現在世道真是變了,連你們市內的人都曉得羅師父這號人物了。」
    麻木接著說:「現在太晚了,不能送我們回來。」
    我和王八裝著很著急的樣子,打聽了羅師父的地址。原來是風寶山**組的。
    第二天我和王八自己騎著摩托車,就到了風寶山。
    我和王八問清楚了羅師父的房子,向他家走去。羅師父的房子不在村內,而是在比較偏僻的半山坡上,而這個組的村民的房子都集中在山腳下的山沖裡。我邊走邊問王八:「這個羅師父,蠻奇怪的,別的算命的、跳神的、中醫,開館都是在人多的地方,這個羅師父倒是奇怪,怎麼在人少的地方開館。」
    王八臉色陰鬱的說:「這說明,這個羅師父無所謂生意的好壞。」
    「為什麼?」
    「很多秘術,在修煉的過程中,是要避人的。」
    我一聽,掉頭就要回去,「你說沒得什麼太邪性的事情的,就是幫人看看病,媽的,這還不邪啊,我不奉陪啦,你感興趣,你自己去吧。」
    王八說:「你膽子怎麼這麼小。不像個男人。」
    「你他 媽的從來看不見那些東西,當然不知道有多嚇人。別拉我下水。我還年輕,還沒結婚,這麼早被嚇死了,划不來。」
    我扭頭往回走去。
    王八在後面大喊:「沒得義氣,還是我兄弟,這點忙都不幫。想當年在學校,得了我那麼多恩惠,也不曉得知恩圖報。」
    「你他媽的這麼嗇,什麼時候給我好處啦!」
    「你自己想想,你什麼時候買過洗髮精,不都是用的我的嗎!每次用了,還往裡面灌點水。以為我不知道啊。」
    「我靠,你連這個都知道!」
    「三年啊,我從來沒有說過什麼罷,還說我不夠兄弟嗎。」
    我日,王八都厚顏無恥地把這種事情拿出來說事,看來他真是急了。
    我問王八:「這個事情,你這麼積極,瞎摻和些什麼啊,你到底有什麼好處。別告訴我田家會給你多少多少錢啊,別拿這個敷衍我。」
    王八說:「你知道這些幹什麼。」
    「你不說清楚,我就回去了。」
    王八猶豫一會,說道:「好吧,我告訴你,明年這個時候七眼泉會有很多玄門奇人聚會。我也想湊個熱鬧。「
    「你想去就去,跟這事有什麼關係。」
    「一般人是去不成的,這種事情,平常人根本無法知曉。懂一點的,就算知道,也沒資格去。這次老田家的事情,來了這麼多神棍和道士,都沒搞定,如果我。。。。。。。」
    「如果你搞定了,」我接了王八的話頭:「名聲就大了,你就有機會去了,是不是?」
    王八被我說中心思,默不作聲。
    媽的,看在三年的洗髮精的份上,就幫他去看看究竟吧。
    我和王八還在往羅師父的住所的半山坡上爬,我就覺得那屋子不對勁,太不對勁了。現在時辰還早,太陽還高得很,可是就看著那屋子照不到太陽,陰森森的。也許是我的心理因素在作怪。反正我就覺得看那房子不舒服。
    到了房子跟前,就一個破土牆屋。都什麼年代了,山下的房子都磚混的小洋樓了,這房子還是幾十年前的土牆屋。
    門也是老式的木板門,很破舊。門虛掩著。門欞上還有對聯,紙都泛白,不曉得貼了多少年頭。
    上聯:勤勞致富,早日實現四化
    下聯:修身養性,改天得道飛昇
    我一看著對聯,忘了害怕,捂著嘴樂了。這對聯半文半白,不倫不類,又對不上平仄。連橫批也省了。真是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王八沒看對聯,只是看著飛簷上的神獸。一邊是狴犴,一邊是睚眥 。 王八說:「進去後,咱們機靈點,這屋子搞的太邪了。」
    我問王八:「這兩個神獸有什麼問題嗎?」
    王八指著石頭雕像對我說:「狴犴守天牢,睚眥主殺伐。一般懂風水的人,那個會用這兩個神獸鎮守房屋。這羅師父絕對在走旁門。」
    王八這句話一說,我至少明白一點:這房子風水的風水,喜進不喜出,殺氣又重。想到這裡,我就不想進去了。
    王八說:「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怕我們在這裡會怎麼樣啊,羅師父這樣的人,除非萬不得已,不會節外生枝的。再說了,他還敢對我們有什麼不利嗎。你當警察都吃乾飯的啊。」
    「誰知道,他會用什麼方法對付我們。反正我不進去。」
    「你連陰司都見過了,還怕這個活人嗎?」
    「你不是也一樣害怕,不然非要拉上我幹嘛。」
    「誰說我怕了。」
    「你現在不停的在摳耳朵,你一緊張就喜歡摳耳朵,這麼多年同學,你有什麼習慣是我不知道的。」
    我和王八正在推攘,互相指責對方膽小。屋裡面突然就傳出了聲音:「有客啊,請進。」
    我和王八一聽,一下子都愣住了,詫異的感覺壓倒了害怕。羅師父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可這聲音分明就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孩聲音口音。
    這下不用爭了,不進去都不行了。我和王八把木門推開,門樞吱嘎的緩緩響起,我聽得渾身發麻。王八摳耳朵摳得更凶了,看來他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進了門,屋裡面黑洞洞的。進去了好長時間,眼睛才適應屋內昏暗的光線。慢慢瞧清楚了屋裡的佈置。屋內的擺設很簡單,就幾張木頭椅子,一張春台。春台前面有張涼椅,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坐在涼椅上。看來就她叫我們進來的。
    「羅師父。。。。。。不在嗎?」王八問道。
    「大。爹。蠻。忙。」那女孩扭了扭脖子,「有。什。麼。跟。我。說。吧,算。命。五。十,找。人。八。十,找。牲。口。三。十。。。。。。」
    王八正準備掏錢,女孩又說:「不。用。給。我,算。准。了,給。大。爹。」
    剛才叫我們進門的時候,這聲音不是這樣的,雖然口音沒變,但語速和音調變了。這個細節我很清晰的察覺到。可是王八好像一點都沒有注意。難道只有我聽的出來嗎。我想問一下,王八,但王八正在根本不搭理我跟他說話。
    我開始注意這小女孩,發現她面相很怪,嘴巴鼻子都算俊俏,可是兩隻眼睛隔得太遠,彷彿各自生在額角邊上。眼睛還一個大一個小。說話的節奏也怪異,嘴裡的字一個一個擠出來的,沒什麼音調上的起伏。
    衣著一般,但脖子下圍著一圈圍脖。圍脖濕漉漉的,我仔細看了,原來是女孩嘴角在不停的滴涎水。怎麼還有十幾歲的人淌口水的?
    在看著這古怪的房子,背心的汗毛根根豎起,毛孔開了,寒氣直往身體裡面鑽,這屋裡有個很邪性,很不好惹的東西存在。我正想給王八使眼色,叫王八別輕舉妄動,卻來不及了。
    王八不饒彎子,他看那個羅師父不在家,心裡也沒什麼顧忌。沒剛才那麼緊張的樣子。直接說:「算個命,**年,*月**,*時(個人隱私,不公開)的八字,幫我看看。」
    那女孩聽了王八道出的八字,果然就嗯了一聲,愣著神,心裡計算起來。有那麼點風範。趁著女孩算生辰的時間。我想把剛才的疑惑講給王八聽。誰知,還沒等我開口,王八就先湊近我,用很輕的聲音說:「屋裡很怪,沒有供奉呢。」
    我一聽,心裡猛地一收,果然,我還真沒注意到,這屋裡沒任何供奉。一般中醫總會掛幾個「懸壺濟世」「在世華佗」之類的感謝錦幅。坐館算命的會供奉自己所屬流派的祖師。再不濟,也會掛張福祿壽,或是松樹的年畫。
    可這個屋裡什麼都沒有。看來王八能察覺到的事情,我忽略了。所以,我能注意到的事情,王八未必知曉。可現在我沒時間提醒王八了。
    屋裡突然變了氣氛。我突然覺得好熱。渾身燥熱,像是每個毛孔都在冒蒸氣一樣,這和剛才冷颼颼的感覺完全相反。
    要出事了,不用分析。就知道不對勁。
    王八也在急躁地撓後頸,看來他也跟我一樣,覺得燥熱。兩人默契的在屋裡到處看,想知道,什麼地方出了狀況。讓本來陰森森的屋子變得這麼熱。
    可是看不出來到底為什麼屋裡變熱了。
    不過我們不再去無謂找了。我們忽然警覺,女孩怎麼一個八字還沒算完。照理說,算命的人天天和農曆,節氣,四柱打交道一個八字最多兩分鐘就大致出來了。時間長的,都是想多騙點錢,故弄玄虛。
    我們現在感覺已經過了很久了。好像快十分鐘了。別說一個人的八字,就是五個人的八字,也該出來。
    我和王八齊齊向女孩看去,突然發現,那女孩還是保持著剛準備計算八字的神色,一點沒變化。連坐姿都沒變。一張嘴半開著,涎水吊過了下巴。
    我想通了一點,罵王八:「你要她算我的命幹嘛!不是招惹他們嗎?」
    「那你要我怎麼辦,難道要他算我的啊!」
    「老子的命比你賤,就該給她算,你他 媽的真是夠朋友。」
    「你八字缺門,招鬼,但是火獨旺,又驅鬼。不說你的,用誰的。」
    「老子的命被借了,怎麼辦,你賠我的命啊。」
    「你都幾十歲的人了,都定型了,誰會有精神借你的命。你的命很硬的,我看他們想借都借不動。」王八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你的命又不好,二十歲都還是窮鬼加半文盲,那個有興趣借啊,你說是不是。」
    王八這麼一說,我心裡安定多了,他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可上面的理由沒說到真正的點子上。光報個八字,是借不動我的命的。再厲害的人,只要不知道我的出生地、一歲前居住地、父母的八字、拿不到我身上的毛髮指甲(當然鮮血更好,但我可能給嗎?)。。。。。的確借不動我的命。
    但我被王八拿來當炮灰,心裡還是非常不痛快。還是對著王八開罵:「狗 日的,就知道找我沒好事。虧老子把你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