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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戀情1990

  上門陰的強大我是深有體會,但是面對一隻福鼠,連亡魂都知道不可能輕舉妄動,這隻老鼠的能量可想而知。
  而想要殺我的小沙彌確實是受福鼠的控制。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李龍沒亂說話。
  想明白這點我趕緊去叫醒了寧陵生把剛才發生的情況對他說了。
  當他聽我說連上門陰都無法對付那只福鼠時,也覺得很驚訝道:「難道這只福鼠已經是妖物了?」
  民間俗諺「妖魔鬼怪」,妖是排在第一位的,因為妖和人是一樣的,都是具有生命的暖血動物,甚至很多人修煉秘術走火入魔最終就會成為一個妖人。
  理論上來說世間一切眼睛可以看見的物體都有成為妖、怪、靈的可能,福鼠成為妖鼠也不足為奇,而鼠不成妖是絕對無法與上門陰相抗衡的。
  在這十來年的修廟生涯中我只遇到過一次妖靈,就是那塊有了靈性的石雕解廌,沒想到在留辰村能見到一隻鼠妖,而身有暖血的動物一旦成妖其能量是難以估量的。
  寧陵生微微搖了搖頭道:「我們還是低估了這只福鼠的能量。準備離開吧,我們不是它的對手。先保住饅頭再說。」
  於是我們將盧十一的屍體埋在了防風林處,又將野狼的屍體掩埋之後就和村民道別離開了,他們也能理解我們的行為,而李龍已死,耗子方丈的目標並不是那座神廟,所以只要請一個施工隊來就能修成神廟了。
  這次走的匆忙,甚至我們連下家的活兒還沒接到手,所以也不知道該去哪,只是沿著留辰村相反的方向一路往下,心裡想的是能離開子聖廟越遠越好。
  唯一讓我們感到欣慰的是饅頭雖然斷了一條腿成了殘疾,但生命無憂了。四天之後它終於能動了,擔心加重它傷腿的傷勢,我們沒有讓它多做運動,只是簡單的走兩步。
  車子一路開到了臨江市,也是華夏最大、最繁華的超級大都市,雖然只是九十年代中期,經濟已經是高度發展了,尤其是外江江口,一溜排的高樓大廈,差點沒看傻了我這樣的土包子。
  我們這些人天天穿梭於深山老林或是鄉野田間,很少能看到燈紅酒綠的城市繁華,雖然我們的收入是這些衣飾靚麗的男女幾十倍,但在這樣一座城市裡我們缺乏認同感,看到那些壯麗、美麗的事物除了會讓我感到驚奇。也會讓我產生自卑。
  只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寧陵生,他看什麼都是淡然處之,因為他天性就是個驕傲的人。這樣的人自然不會怯場,還有一個就是王殿臣,他是天生就喜歡繁華熱鬧的地方,來到了臨江就是如魚得水了。
  這些天一直處在擔驚受怕中,寧陵生決定帶著大家去放鬆一下,開開洋葷,去泡酒吧。
  施工隊的人對於吃喝倒是不稀罕,寧陵生從來沒有在伙食和工錢上虧待過他們,但泡酒吧可就是個新鮮玩意了,很多人連聽都沒聽說過,大憨子進去後還要點鹵豬蹄子下酒,被服務員連翻了幾個白眼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面臨外江這一條街上全是酒吧,我們因為人太多,找了幾家都被告知座位不足夠了,最終我們找到了一家名為「戀情1990」的酒吧,那裡沒人,寧陵生給了老闆一千塊錢包場費,酒水錢另算包了場。 之後就是一杯杯的啤酒、洋酒、雞尾酒的上,七十多個人在酒吧裡消費金額是驚人的,當然現在的寧陵生是名副其實的「財主」,這一晚上「放縱」的經濟實力還是有的,很快一般人中十之七八就喝的醺醺醉意,我只覺得膀胱裡一陣尿意盎然,於是帶著饅頭去上廁所。
  說起尿尿饅頭還是很搞笑的,這是我最早隱約感覺它有「人性」之處,我不止一次看過饅頭人立而起,一對前肢扶在樹上尿尿,那姿勢和人實在無意,看來天極狼和普通狼的差別是全方位的。
  這次不出意外,它站在廁所裡尿尿還是和人一樣,人立而起雙手扶著牆壁對著便池「長江流水」。
  我看它滑稽的模樣邊尿邊笑的頭暈目眩,正在這時就聽身後有個女孩聲音道:「我操,這狗成精了。」我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燙著爆炸頭的女孩子嚼著口香糖指著饅頭道。 「我的天。」我嚇得渾身一個激靈,不顧根本沒結束趕緊「物歸原位」,拉上拉鏈連聲道歉道:「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看錯標示了,不是有意進女廁所的。」 她不慌不忙的點了根三五,吸了一口煙後乜著眼對我道:「別擔心,這是男廁所。」 我一愣四下看看,發現這裡面的確實是便池,顯然不可能是女廁所的內設,我糊塗了,撓著頭道:「你、你是……」
  「我叫雪驚秋,是這家酒吧的老闆。」
  這姑娘名字真還好聽,不過看她的外形妝容只能用「恐怖」二字形容,燙著一個爆炸頭不說,左鼻孔上打了個釘眼,帶著一顆金光閃閃的鼻環,眉毛和嘴唇塗成了黑色,現在流行的煙熏妝,九十年代中期雪驚秋就開始使用了,她穿著一套緊身的黑色皮裝,鱷魚皮的高筒靴,尖頭是一塊金光閃閃的銅釘,既時尚又扎眼。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會在男廁所裡?」當晚我也喝了不少酒,有點上頭,有點反應不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操,男廁所怎麼了,整個店都是我的,我想上哪個廁所是我的自由。」她振振有詞的道。
  「好吧,是我的錯。」我也不是傻子,看著姑娘外形我就知道不是一個善茬,和她沒什麼道理可言。
  「你這狗挺有意思的。」她笑道。
  「這是狼。」我糾正道。
  「扯淡吧你,狼能被你養熟?再說了狼也不是這樣的,你當我傻呢。」說罷她蹲在饅頭面前道:「小狗狗,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說罷就想要去摸饅頭的腦袋。狀貞丸劃。
  它突然凶相畢露,低吼一聲張嘴就朝她臉上咬來。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雖然喝酒喝得腦子有點發蒙,但反應奇快無比,一把抓住雪驚秋的後領朝後丟去,雖然避開了饅頭的凶狠一口,但只聽一陣大響。
  我簡直都傻了,只見廁所木頭門上出現了一個大窟窿,雪驚秋被我向後丟出直接撞破木頭門摔在廁所外的走廊上。
  無論外表有多強悍,她畢竟是個姑娘,這一下強烈的撞擊把人給撞暈了過去。
  一時緊張我出其不意的尿了褲子,雖然不是被嚇的。
  猛烈的聲音把店裡的夥計給招了過來,我連聲道歉,有一個身著黑色T恤的年輕人上來就對我動手動腳,猛然間我覺得一股陰寒之氣在我身體周圍逐漸形成。
  我當然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事情,我甚至能覺察到這姑娘不是被我,而是被「上門陰大姐」給丟出去的。
  這件事無論如何是我下手太重了,所以不想再惹麻煩,我對年輕人道:「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別動粗啊。」
  「你個小赤佬把秋姐打成這樣還想我和你好好說話,操你娘的。」說罷他一拳就朝我臉上打來。
  我畢竟虧心,也不敢還手,下意識的抱住腦袋,就聽「唉吆!」一聲慘叫。
  我是屁事沒有,睜開眼睛就見年輕人躺在三四米之外的地下,這小子摔得不輕,躺在地下捂著背直哼哼,周圍兩三個身著酒吧工作服的年輕人都緊緊貼著牆壁滿臉驚懼的望著我,沒一人敢輕舉妄動了。